“我说，底层小灵通，前面就是底层了？”
蔚无语的回头，看着头发被兜帽严严实实盖住的池星，恨不得上去封住他的嘴，“别给我起莫名其妙的外号。”
池星下半张脸也被一幅黑色铁面具牢牢掩盖，只露出一双星目观察四周。
没办法，谁让他东方人的身份太扎眼了呢，在底层，引人注意往往就意味着麻烦到了。
“你看，这就是你的不专业了，我们是要悄悄潜入的，用真名会导致我们暴露身份，所以我们都需要一个假名。”
“底层小灵通这个假名多好，既贴合身份，又显得亲切。”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叫我的假名，我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
蔚像看渣滓一样看着他，“去死吧，我才不要叫你【时光消逝的灰色南岸】”
池星摸摸自己的铁下巴面具，细细品着：“这个名字怎么了？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多有内味。”
蔚不知道内味说的是什么，但她有一种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她没好气地回，“这种听上去都像带着诅咒的名字，就让它跟着你一起入土吧。”
凯特琳在一旁笑着看两个人斗嘴，嘴角扬起的弧度被蔚发现了，矛头瞬间被调转，“你笑什么呢？小蛋糕。”
“……”
祖安是一片庞大的地下城区，坐落在皮尔特沃夫周边蜿蜒的沟壑与峡谷之下。
交错层叠、腐蚀老化的排烟管网中泄露出各色烟尘。
这里就是皮尔特沃夫人人摒弃，却不得不与之共存的——底城祖安。
“听说球型深潜器能够潜水，用它考察这个地方可能挺合适的。”凯特琳说出自己的想法。
“太冒险了。”
蔚把兜帽带了上去，顺着祖安最高点的舞步走廊跳了下去。
她一个翻身灵巧如狸猫一般落到钢铁构造的房顶，往前翻滚卸力，顺着房顶滑了下去。
随后屈膝高高跳起，准确的用手勾住延伸出来的排水管道，借助惯性摆荡到另一片房顶，随后便消失在凯特琳的视野中。
凯特琳在舞步走廊的边缘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扔掉了自己手里做好的计划书，一边叹气一边试探着跟上蔚的脚步。
不过她的方法要保守得多，由于没有跑酷经验，她甚至差点从一条横梁上摔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凯特琳还是咬着牙跟上，她有点担心蔚会趁机把她甩掉。
……
祖安呼气站，蔚刚解决掉一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扒下他的红色外套，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小混混扔到垃圾桶里。
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点意外地看着旁边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少年，夸赞道：“没想到你居然能跟上，身手不错——至少跟那个小蛋糕比起来还不错。”
凯特琳到现在还没有跟上来，估计是还在中层广场的建筑间为难着。
“除了身手，我其他方面更不错。”
虽然池星的脸完全被面具和兜帽挡住了，但是蔚能想象到面具后面她看不见的表情应该充满着自信。
她当然不会误以为这是什么情话，蔚把脸靠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池星，“那要不要来打一架？”
“我怕出手太重。”
这倒是真的，由于天赋都是被动触发的，所以池星到目前为止都很少跟人交手。
毕竟很多符文的触发条件都非常简单，他控制不了下手的轻重。
在他为数不多的交手经历中，有几次他只想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结果……
嗯，他多了一层黑暗收割。
池星跟蔚针锋相对，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凯特琳终于到了。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视线里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凯特琳弯腰撑着双膝，不顾脏兮兮的墙面直接把背靠了过去，大口喘气。
“人都到齐了，我们下一步去哪？福根酒馆？”池星看着蔚毫不相让的眼神，主动退了一步，开始转移话题。
“你好像很了解祖安的事情？”蔚也见好就收，顺着池星的话反问道。
“不算了解，只是听说过。”
蔚深深的看了池星一眼，从眼神中池星感觉出来四个大字（老娘不信），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说：“跟我来。”
凯特琳刚喘过一口气，体力都没有恢复过来，就听见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要走了，急忙开口问道：“等等，我们还要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吗？”
“当然不用，小蛋糕，底城虽然没有你们上城人那么方便快捷的环骑交通工具，也没有地方能修上城那种夸张到跟工厂一样大的马路，但是我们底城也有独特的交通方式。”
蔚挑了挑眉，屈膝一跳，准确的抓住了经过她头顶的一辆蒸汽压力运送机，这是一种类似池星上辈子缆车的交通工具。
它的轨道在底城这座钢铁之城遍布悬挂，四处都能看到蒸汽压力运送机熙攘来送，运送乘客穿行这座城市。
池星有样学样，也挑了一辆经过他头顶的压力运送机，牢牢地抓住它的底盘，跟了上去。
凯特琳手脚最慢，因此远远地落在后面，她在后面费力挂在底盘，朝前面的两个人喊话问道：“你们底城人这么出行，不会觉得太费劲了吗？”
“当然不会，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蔚听见了，远远地在前面回答她的疑问，“其他人交了钱，可以坐在运送机上面的座位，我们只是搭一趟便车……哦，在你们上城人把这种行为称为逃票。”
“……”凯特琳抬头往上面看，因为她的喊话已经惊动了运送机上面的乘客，从她的角度看上去，一张张好奇地面孔正低头看着她。
我好像……社死了啊！
凯特琳很想用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但是这样就没办法维持自己悬挂的平衡了，只能硬着头皮撑过了这一段漫长而尴尬的路程。
直到前面的蔚在某个地方松了手，坠在路面上，她才如蒙大赦般的松了口气，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