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是我送的。不是!”陆瓷慌忙解释道,不知怎么的解释起来有些绕口。“衣服是我送的,但不是我花钱买的。我只是作为骑手去给她送货,不信你可以去问布庄掌柜的。她非要指名道姓找我送,不然就我们的骑手麻烦。”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辛辛苦苦做事不容易,人在暗我们在明,指不定耍什么手段,所以我才去的。衣服真不是我送的。”
闻离朝他横了一眼,对他的话暂持保留态度。
“那你……”她将视线朝下看了一眼,他如今倒是遮得严严实实,“你身上的胭脂印是怎么回事?”
“可别告诉我是自己印的,我不瞎。”
闻离此话一出,他的脸色更红了。
眸子的里的冰火两重天全消,透着潋滟水光的亮。
“我,我,”他深呼了一口气,打算老实交代:“我昨天之所以会去花满楼,还有一个原因是,江慈也在。”
“我只是故意让他看到的。”
闻离:“他也看上宋羡了?”
“什么?”闻离的脑回路一时之间陆瓷都没有跟上。
等他反应过来,翻身下床,重新到柜子里将那件白色里衣翻了出来。
他将衣裳递给闻离,指了指她的梳妆台,“你去涂上这个色的胭脂,印一个印子在旁边比比看。”
“本小姐凭什么要听你的?”
闻离话还没说话,人就已经被陆瓷抱到妆台前了。
被他好一顿薅,擦干净了脸上所有的妆,露出本来就白皙无瑕的面容。
“你涂上在我衣服上印一个试试。”
他将橙红色调的胭脂给闻离递过去,生怕她不配合,直接抹在了自己的指尖轻抚上了她的唇。
涂胭脂的过程简直煎熬,尤其是女人还会无意识地舔到他的手指上。
陆瓷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感受到电流的存在。
他触电般地缩回自己的手,将里衣给她递了过去。
闻离不肯印,她抬眸没好气地看他:“脏不脏?你和别的……”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男人就直接抱着她的头捂住了她的嘴。
好在他很快就放开了她。
但是闻离还是有一种要被谋杀的感觉,她捂着自己的脖子道:“陆瓷,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敢对我动了什么歪心思,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闻家上下都不会放过你的。虽然赵安那家伙是墙头草,但……”
她低头看见了陆瓷里衣上的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口红印。
陆瓷听到闻离念叨对她动了“歪心思”的后果,吓得他迅速地将里衣收了回去。
“你收回去干什么?给我看看。”
闻离伸手就要去抢,她还没看清呢。匆匆一瞥好像那就是一个人印的。但是刚才的那个是她,那之前衣服上的那个,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总不能是睡着了做得不轨举动。
陆瓷一个劲地摇头,说什么也不肯了。
谁知道闻离从背后抱了上来,身后要去夺他手里的衣裳。
陆瓷趁机问她:“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说你闻家对我做什么?”
“我是独女。你要是想掐死我,要了我的命,你觉得他们能放过你?”不知道这男人满脑子都在想什么。虽然他拿着男主的剧本,但是在闻家倒台之前,他要是敢对她动手,闻家要解决一个穷书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哦。”陆瓷转过身来,直接将里衣塞到她的手里,他揽过腰问她,“那我要是给你一条命呢?”
“啊?”
哪怕她闻大小姐的身份再尊贵,草菅人命也是不对的吧。
她将里衣按在陆瓷的胸膛上,把上头的两个口红印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连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乎连她自己连印两个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像的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想要捂死她的时候留下的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身体上残留的又是怎么回事?
光是衣服蹭到的,怕是弧度不会那么完整。
闻离正要去开口问他,却发现男人突然低了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
“我给你个孩子怎么样?”他咬上她的耳朵,“你能让我父凭子贵,管他姓江的、姓骆的、姓赵的,再也不看其他男人,只要我一个吗?”
这就是他说的要给她一条命?
闻离打了个寒颤,赶紧推开他。
“不行!”她抬手将里衣摆在他的面前,“你先告诉我,这玩意儿怎么来的?”
陆瓷看着她的眼睛潋滟生光,他问:“你真想知道?”
红罗绸帐外灯火摇曳,飞火流沙。
闻离像木头一般杵在床中央,看男人跪在枕头两侧,俯身将自己唇上的胭脂印到他的里衣和腹肌上。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发出震震惊雷声。
她就不应该乱问的……
陆瓷将衣裳重新穿好,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散在肩头,他去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到底去宋羡屋里做什么了?”
闻离还被他吓得惊魂未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将唇上的胭脂尽数在衣袖上抹去,伸手去地上捡本子。
陆瓷:“你又看它做什么?”
闻离头也不带抬的:“压压惊。”
只要见过更凶猛的,其他的就是小儿科。
陆瓷赧得连脖子都红了,他顾不上喝水,伸手便要去夺她手里的本子。
却在手触及的时候,又给缩了回去。
算了,让她看吧。
“你还不打算说吗?从江公子怀里拿了钥匙去宋羡的屋内?你这般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么预谋?”
闻离:“……你说谁鬼鬼祟祟了,老娘那是大摇大摆进去的。”
跟唐僧念经一样在她耳边叨叨叨,叨叨叨,还是想从她嘴里套消息。
“你看到宋羡手上那个刻着彼岸花的金镯子了吗?”闻离抬手翻了一页。陆瓷的视线没忍住被她手下的动作吸引过去,偷偷瞄了一眼之后发现上面的画还真是没眼看。
陆瓷重新去桌上拿茶杯喝茶。
“我又不看她,我怎么知道宋羡带了什么首饰。”
“真是可惜了。”闻离道。
陆瓷:“可惜什么?我不看她戴金镯子还可惜?”
他话说完,却发现女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她盯着画本子看得正认真。
没一会儿,陆瓷听见她说,“真是可惜了,前边那个将军身强力壮她不要,非要见脸起意爬墙文弱书生。你说爬墙就爬墙咯,又在破庙同文弱书生行苟且之事的时候还要回念起将军的好。这画得都是什么玩意儿,一点看头都没有。”
陆瓷:“……”这怕不是江慈自己画的。自吹自擂也不要太过分。
闻离扔掉书,抬头问他:“你方才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