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岳池行离开了程家,聂一倩舒了一口气。
“呵呵,聂姐儿,太佩服你了。”程媒婆笑得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哎,有什么好佩服?”
“岳池行在外的桃花债都让你算出来了。”程媒婆乐呵呵的说道。
“呵呵!”聂一倩有点尴尬:“瞎蒙瞎说,十个男人八个常年在外都有这样的问题,没想到他没有逃出这个魔咒。”
聂一倩拿出怀里的二两碎银,递给程媒婆:“你给分一下。”
“真的要给我一半。”程媒婆对这次是不是真的能得到一两银子还是心存怀疑的。
“什么真的假的?咱俩一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以后还要仰仗你继续帮我。”聂一倩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也心疼这一两银子,可是更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
“没问题!”程媒婆乐呵呵的拿出剪刀,把银子一分为二。一人一半,第一次合作皆大欢喜。
“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饭呀?”程媒婆笑眯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门子问道
“呵呵,一大早的就开始忙活,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聂一倩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在我家将就吃一点吧。”程媒婆是越看越喜欢聂一倩。
“感情好,现在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聂一倩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是真的不容易。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点粥,端点饼与咸菜出来。”程媒婆笑着转身去了厨房,一会儿就端着热腾腾的粥,饼,咸菜进了堂屋。
聂一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碗热粥下肚,热气经肠胃,开始游走于七经八脉,四肢百穴,浑身的寒气被驱散,全身再次充满了力量。然后把妆容给略微的变化了一下,戴上帷帽。
“我要回去了。”聂一倩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做出战斗状态。
“需不需要叫我们家小三儿送你回去。”程媒婆现在是真的有点替聂一倩担心了,好心的提议道。
“不用了,那样我就更是有嘴说不清了。”聂一倩笑着说道。
“好像也是,你可真是一个惹祸体质。路上小心一点。”程媒婆把聂一倩送出了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她消失在街角。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丰庆嫂子也忒不是个玩意儿,越来越不靠谱了,官府的人都敢去招惹,纯粹是找死。”程媒婆回家关上大门。
“终于不用练就缩体功了。”
聂一倩这次是从她家,位于小树林的后门回去的,从怀里拿出后门钥匙打开后门,光明正大,舒舒服服的回到家里。
“还是在自己家里轻松自在呀?如果以后生意不好,就考虑跟岳池行跑行脚商去。”
聂一倩把脸上的妆容到清洗干净,抬头看看天空,昏暗的太阳半露着脸,已经到头顶上了。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迎着风,挥舞着它那光秃秃的枝干,三两只麻雀在屋顶上跳跃着寻找食物。
风儿卷起片片树叶,在空中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划过聂一倩的视线。
“管他的呢?忙碌了一上午,累死我了,与其胆战心惊的等待着那帮龟孙子的到来,不如心平气和的先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聂一倩张开双臂,用力上举,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砰”的一声把自己甩到床上。全身放松,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一会儿就进入梦乡,比任何催眠剂都快。
聂一倩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一觉睡醒,感觉天已经黑了。起床到院子里晃悠了一圈,感觉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仰望着天空,狂风已经慢慢的减弱,乌云滚滚,大气压很低,感觉天都要掉下来了。
“下雪的前兆。”
“难道是那两个人良心发现了?”聂一倩满肚子的疑问,无人可以解答。
“不应该呀,那帮吃人不吐骨头家伙,我都这样对待他们了,实实在在的坑了他们一把。县太爷那个东西,没事还能找出三份事来刮上二两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的。”
“除了快下雪了,其他的一切正常。太诡异了,县太爷不会是被人突然给干掉了吧?”聂一倩瞎猜瞎想着。
“好饿呀。”
早上,聂一倩把家里全部银钱都给了小娘,特意让小娘带着谦哥儿去老君庙上香,让他们晚点回来。所以今天家里也没有人做晚饭。
聂一倩准备生火做饭。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重生以来,她进入厨房干的最多的活也就是烧火,唯一动手洗过的一次菜,还是上次的那个猪大肠,也被她刮的只剩一层皮。
一直都是她负责动嘴,指挥小娘做东做西。上次的红烧肥肠,也是她站在一旁说出记忆中的味道,最后,由小娘负责做成的成品。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有点儿无从下手。
“具体要放多少水和多少米合适呢?”聂一倩看看葫芦瓢,看看米缸里的米,犹豫不定。
“哎!没有那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
聂一倩干脆把火给熄灭了,节约柴火。“算了,这顿就不吃了。”
片片小雪花稀稀疏疏地飘落了下来,刘氏、谦哥儿与小翠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了回来。站在自家大门口外,前后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与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一点变化,却没有勇气敲门。
最后刘氏鼓起勇气抬起右手:“砰、砰。”
“来了!”聂一倩天籁般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大门外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脸上都露出了傻笑。
“太好了,大姐儿没有事儿,真是太上老君保佑呀!”刘氏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几下。
聂一倩移动门栓,打开大门。
“大姐儿。”刘氏几人立马激动的一把保住了聂一倩。
刘氏更是松开一直牵着谦哥儿的手,紧紧的抱住聂一倩,哭了起来。“太好了,你没有事。太好了。”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情!”聂一倩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刘氏的后背,安抚道。谦哥儿抱着她的大腿,小翠站在后面拿着手绢悄悄的把眼角的眼泪擦掉。
刘氏站直身体,看着完好无损的家,完好无缺的聂一倩,精神恍惚了一天的她,灵魂归位“噔!”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部回来了。不放心的围着聂一倩转悠了一圈。
“太好了,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我担心了一整天。”
“哈哈,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俩皂隶一去不复返。如果明天他们还不来,那就说明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管他的呢,咱就安安心心继续这样过下去。只是某些人要失望了,以后我们要小心点了。”
“哦,也许他们良心发现,被太上老君感化了。”刘氏高兴的擦掉眼角的眼泪说道。
“希望吧!”心里暗想:“太上老君能感化一切人心,但是永远不可能把石头感化成金子。不过阎天尊就不一样了,在他面前人人平等。”
“小翠,把大门关上。”聂一倩笑眯眯的吩咐道。
“嗯!”
“姐,抱抱!”谦哥儿终于爬到了她姐的怀里。
“好呢!我们家谦哥儿好像变轻了,今天一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呢?”
“一整天就吃了一个饼,娘与小翠今天什么都没有吃。”谦哥儿嘟着嘴眼睛红红的,委屈的说道。
担心的一天的事情,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刘氏等人身心一下子全部放松,肚子同时传来了咕咕的叫声,一家人相视而笑。
“昨天还有些剩菜剩饭,赶紧热热吃了,收拾东西。昨天晚上修整房顶,开门,整个家里乱糟糟的。”刘氏突然如打了鸡血似的,撸起袖子赶紧的进了厨房,小翠紧随其后。聂一倩抱着谦歌儿也紧跟了进去。
“大姐儿,你烧水。”刘氏发现灶台里的火还有点火星,锅里的水是热的。
“呵呵。肚子饿了,想做点饭吃,发现自己只会烧火。不知道水与米的比例是多少?”聂一倩突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在谦哥儿的后背上蹭了蹭。
“啊!”刘氏瞪大了眼睛严肃的说道:“你可能会是第一个看着米被饿死的人。”
“小姐,以后无论如何我都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小翠鼻子酸酸的说道。
“自己光顾着逃命了,忘了她家小姐只会动嘴,不会做饭,真是不应该。”
“不行,复杂的你可以不会,简单的你必须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动嘴不动手了,葫芦瓢拿上。小翠把火烧起来。谦哥儿去让小翠抱着。”
“好的。”
“好的。”
小翠抱着谦哥儿一屁股坐在了灶台前的木墩上,塞了一把柴火进灶膛,拉了几下风箱,火苗立马嗤嗤的串的起来。
“两瓢水,两把米。……”
刘氏软糯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厨房里换了一种情形,刘氏站在一旁边动嘴指挥,聂一倩上手操作。
“老天爷对我也不是那么糟糕,还是给我留下了一条生路嘛。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真好。”聂一倩心里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