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里面,商铺林立,街道两旁的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这其中还夹杂了牛车与骡车路过时嘎吱嘎吱的声音。古香古色的建筑,高低错落有致,既富有变化,又和谐统一。
大块方形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干净整洁大气,带着历史印记,承载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每一块石板都异常的光滑,但是石板与石板连接处的缝隙有一点地方凹凸不平。总体上来说一点都不影响行走,还别有风一番风味。不仅如此,也不用担心强降雨街道里面会出现水涝的情况。雨水顺着这石缝瞬间就没入地下。
街道上异常的干净整洁,这也充分的说明了孟有志在环境卫生上的治理是非常到位的。
整洁的街道给多少南来北往,来来回回的人带来了别样的记忆。聂一倩随着这人流,一家一家的商铺转悠起来。
“真是卖什么的都有,特别是各种装饰品,精致到让人咋舌眼馋,花样繁多,眼花缭乱。”
聂一倩觉得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刷新,谁说古代落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眼前这些精美的瓷器算什么?这些精美的镶嵌镂空银饰算什么?难道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
这个落后的年代,手工艺品却如此精致细腻,一撇一画,一枝一叶都十分的考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怪价格也贵的要死。
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想来做这么一件东西,没有两三个月是出不来的。一个小小的装水盆子,水倒入里面,里面活灵活现的红色鲤鱼感觉立马要蹦出水面了。每一件精美的手工艺品都是出自于工匠一生的心血,千锤百炼而出。现代的工业时代,电脑绘图,机械制造,一天能制造出很多个相同的东西。速度上这一点是现在的工匠永远也没法比拟的。
本以为州府应该与县城差不多,毕竟县城与聂一倩所在的长河镇也差不了多少,结果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了!州府与县城相差十万八千里远,繁华程度远远高于县城。
葛郎中说皇城遍地都是黄金,自己当时就以为葛郎中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虎小孩的,没有当回事儿,现在看来,说不定还真的是这样。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皇城可是权贵的居住地,锦衣华服,鲜衣怒马的人肯定会少不了。
“一个个都是有钱人,肯定出手阔绰,可不就是遍地黄金吗?”聂一倩自言自语的在街道上走的。“没有你不敢想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聂一倩正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一个陌生的青衣男子撞了自己一下,以为是人多不注意撞了一下,聂一倩没有在意。醒悟过来,发现身旁左右都没有人非常的空,一拍额头,低头立马摸了摸自己的挂在腰间的钱袋。哪里还有半分钱袋的踪影?
聂一倩赶紧抬头,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刚刚撞自己的青衣男子。
“小偷,还我的钱袋。”
青衣男子扭头看了聂一倩,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一溜烟就都躲进人群里看不见了。聂一倩无法,正准备加快速度去前面寻找,又有一个中年妇女极速的撞上了自己。
“哎呀,走路不看眼睛,把我的腿都给撞瘸了。”然后就一屁股蹲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叫骂,拉着聂一倩的裤腿,不让她走。
“你个杀千刀的,跟我有仇是不是啊?看着我在前面走路,还直直的撞过来,我这可怜的腿呀,好疼呀。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以后再也没法办法走路了。撞了,我还想跑,得亏我反应快,拉住了他的腿。”
聂一倩呆愣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使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地上这个,拉着自己裤头不撒手,一边哭一边叫骂着。
聂一倩无奈的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是问自己呢,还是在问别人?
“赔钱。”妇人一边哭泣,一边高声喊道。“我以后可是终身残废,必须赔钱营养费,误工费,医疗费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不赔呢?”聂一倩如扎了根了木头人,站立在街头,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木瞪着脸问道。
“不赔钱就拉你去见官。”妇人睁着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去见官吗?你确定?”聂一倩透过人群又看见了刚刚偷自己钱包的青衣男子,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终于回过神来,这是团伙作案啦,自己先是被偷,等自己去追小偷的时候,早已经做好准备的人就上来碰瓷,讹我。如果我不赔偿,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呢?
我一个外乡人,放眼整个街道,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为自己伸张正义说一句公道话,都围着圈等着看自己的热闹呢。
这个严重缺乏娱乐的年代,像自己遇到的这种事儿,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重要八卦话题,人群渐渐开始围观。
“各位父老乡亲,我的钱包刚刚被人偷了,正想去追小偷,没有想到这个妇人却说我撞了她。刚刚这个妇人说她站在我的前面,请各位父老乡亲给我作证,我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这位妇人却坐在了我的身后面。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的力量已经巨大如牛,把她从我的前面撞到了我的后面?”聂一倩对着人群拱手一拜,不慌不忙的为自己辩解道。
聂一倩刚刚分析完,人群里面就哄笑了起来。“就你这身板,力量还巨大如牛呢,牛尾巴都沾不上边。”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位妇人还说腿断了,起不来了。”聂一倩继续看着坐在地上拿眼瞪她的妇人说道。
“你个小混蛋,胡溜八扯什么,又是被偷,又是如牛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讹你,明明就是你走路不看路,把我给撞倒在地。不想赔钱,编造谎言来欺骗大家,想要给自己脱罪。”妇人眼神狠厉的向人群扫射而去,说道。
“你这是想让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聂一倩冷眼看着地上坐着拉着裤腿不放手的妇人人说道。
“你把我撞伤了,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赔钱就应该见官,蹲大牢。咱们孟太守可是非常清正廉明的一个好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妇人口齿伶俐地威胁道。
聂一倩绞尽脑汁,努力的想办法摆脱这个明显是过来讹她的女人。
这时候,一个凶狠狠的黑衣吊脚眉男子扒开人群走了过来,大声吼道:“是谁把我媳妇给撞伤了?”
聂一倩刚想张嘴辩解一二。
男子不由分说,一把拽住聂一倩的衣领,提溜离地。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聂一倩脑袋直接罢工,呆愣到了当场。一个拳头就挥向了聂一倩的眼眶。
“啪!”
“好疼!”疼得聂一倩没有了反应能力,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挨人揍,太痛苦了,太狼狈了。
“赶紧赔钱,不赔钱我就要了你的小命,这一拳头是警告你!”揍完聂一倩后,男子恶狠狠一把把聂一倩给扔到了地上。
“砰!”聂一倩摔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终日打鹰,今天被鹰给啄了。讹人讹得如此的霸气,毫无顾忌也实属难得。”聂一倩卷曲着身体,双手捂着发疼的眼睛。钻心的疼痛,让聂一倩突然抽动起了四肢,既然要讹,咱就一起讹得了。
咕噜咕噜嘴里形成一嘴的口水沫沫,再慢慢的吐出来。
“哎呀妈呀,这是打死人呐。”围观的群众立刻惊呼起来。
“我刚刚看见了,地上这个小伙子根本就没有碰到这个女的,明明就是这个女从后面上来,故意撞这个小伙子,讹他。
你竟然不由分说的出来,对着这个小伙子就是全力的一拳,就地上这小伙子,这瘦弱的身板,你一拳把他打死,一点都不稀奇。
你夫妻俩常年在街道上讹这个讹那个,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今日你们竟然当街快把人给打死了,太不像话了。真是想去州府的大牢蹲一辈子了。”一个拿着旱烟杆的老大爷站了的出来,拿着烟杆指着中年夫妇说道。
刚刚还要一讹讹到底的中年夫妇,立刻傻眼了,“完了,这次打出事来了,没想到这个白面小子这么柔弱,一拳就把他给搞定了。”打人的男子心虚的耸了耸肩,悄悄的用脚踢了一下坐在地上发愣的妇女。
两人对望一眼,准备扒开人群离去。
“不能让那两个人轻易的走了。”刚刚出来发出正义之声,声讨他们的大爷,再次发话道。
“让开,老不死的东西,就你多事。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小心下次找你事儿。”因为大家都不认识聂一倩,所以也没有谁真心想帮她。男子略微用力,就强行扒开人群,一溜烟逃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