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重建的也不是我们一家,不着急,先在皇城这边呆着,看看情形再说。据我观察,这个皇帝就是个不知民间疾苦,一心享乐的主,想要他减免赋税,有点难。春季气温回升正是病菌滋生的季节,饥寒交迫,吃都吃不饱,哪有时间预防各种疾病,皇帝又不作为,危险了。”聂一倩老神在在的躺在院子里,心里吐槽,这么大的灾难皇帝竟然无动于衷,刺杀他就对了,白瞎了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黄晔辰一心一意的享受美人恩,那里有心思来管这些。所有的政务都让金承裕处理了。
金承裕看到工部尚书戴上前呈上来的奏章,明江河上游因为地震的原因,已经形成了六处大大小小的堰塞湖,如果不及早排除,即使这次地震民众没有受到多大的灾害,堰塞湖到达一定的深度就会溃堤,那时候形成洪水,顷刻涌出出,形成洪峰,破坏性不亚于灾害的破坏力。沿河方圆不知多少里将会成为重灾区,到时候民众逃亡不急,就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与人员伤亡。
金承裕看一下,然后就扔到了一边。
齐王也收到了工部尚书戴上前的书信,“皇上对灾后形成的堰塞湖置之不理,只关心美人,现在调动不了任何人与物。”
黄时印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回。“黄晔辰你个混账,这个时候还在那里玩女人,一心一意的享受。这样下去,皇家的江山很快就会败在你的手上。真想赶回去拿鞭子抽你几下。”
宋玄逸正在带着吴青山、李阿沁、马王才、赵铁柱、丁二苟、悄悄地潜入敌军后营,去打探消息。
“没有想到会毁坏的如此严重,一时半会我们还真的回不去了。也亏你住了这个房子,不然一直住客栈,还真不是个事儿。”刘氏感叹道。
“这两天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我觉得过几天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把谦哥儿看牢了。洪老爹带着小翠现在出去买个水桶去,把家里的大水缸给装满。”聂一倩抬眼看着正在喂骡子的洪老头吩咐道。
“是!”洪老头现在心里乐开了花,不仅有工钱可拿,还能安稳的度日子。自己这次出来真的是跟对人了。
金承裕甜言蜜语哄骗黄晔辰是一个千古明君,自己终于大权在握,正在四处忙着安插自己的人,哪有心思考虑百姓的疾苦。
一心一意享受的黄晔辰,半夜销魂时刻突然被刺杀后,心惊胆颤,常常整夜都失眠,更是无心管理这些事情,要他去上早朝,那更是不可能的。
皇城外边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张德忠拿着自己的奏章,天天在大殿外等候皇帝召见,也见不到皇帝半个影子。
六部尚书倒是个个稳若泰山,都在等着齐王的回来。
最后梁子英无意当中说到一句,“这么多的受灾群众聚集到皇城,不会引起瘟疫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他旁边的金承裕眼睛在眼眶里叽里咕噜一转。立刻向皇帝建议道:“把不是皇城的人都驱赶远离皇城二十里地。”
“哦,金卿家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受灾也不严重,还到皇城来请愿,这叫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来给你添堵着吗?一帮懒骨头,应该让他们赶快回去劳作,上交今年的赋税才对。”金承裕眼睛里透露着狠戾的光芒说道。
“金卿家说的十分的有理。”就这样,黄晔辰就在金承裕的奏章上盖上了大戳戳。自己天天失眠害怕,正心烦,让这些难民离开正和他意。
士兵就开始挨家挨户寻找驱赶人。六部尚书纷纷摇头,无言以对,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凡不是皇城本地人士全部驱逐。特别是青阳县的,全部驱赶回青阳县。有什么问题找你们县令解决。”聂一倩看到这个告示后非常无语。
青阳县现在没有县令,原因是许可嵩升职了,还是直接官升两级成了何天府同知。接到通知第二天,他就麻溜的跑了,新县令还在路上。
这个告示一出,整个皇城如煮开的水沸腾了。民众怨声载道,愤怒声四起,奈何自己手无寸铁,只好带着一家老小不情不愿的又离开这里。“回去就是等死,今年的赋税不交了,爱咋地就咋地吧!”
聂一倩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言自语道:“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混账皇帝,比许可嵩还要不要脸。”
实在不行只有先回青阳县,赋税钱自己家还是有的,就是害怕遇到瘟疫,一路上的治安状况也堪忧,自己一家老小还有一辆骡车太显眼了,太容易遭贼了。
“皇帝的脑袋简直就是浆糊做的,都帮他到这份上,他还能把好好的一个局面变成这样。减免今年赋税一句话的事儿,就那么难吗?”聂一倩真想用脚去踢他几脚。
“那群黑衣人怎么那么没用?那么多个人刺杀一个人都没有搞定?”聂一倩自言自语站在凳子透过高高的围墙向外张望。
周怀安呆在白府也是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聂一倩他们危险了。”
“师傅,我想出去找聂一倩他们,如果他们回青阳县,我想跟着他们,一路上也好有一个照应。”周怀安焦急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衣物,背在自己背宋。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旦出了白府的大门,可就没有人能给你半片瓦的庇佑了。”葛郎中摸着胡子眼神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有危险不去救她。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点反抗能力,这次一路返回青阳县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事情,饥饿面前人比鬼可怕。”周怀安眼神坚定,目光决绝的说道。
“聂姐儿他们租有房子,说不定不会遭到驱赶,但是你这样冒冒然然的出去可就实打实的成了流民,成为被驱赶的对象了。青阳县里余震不可怕,可怕的是饥饿与疾病缠身的民众。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制造民怨,真是脑袋被门给夹了。”葛郎中紧皱眉头不解的说道。
“你先不要急,我现在就去找白牧天,看看他有什么其他更得用的方法没有。”葛郎中皱着眉头抬脚就去找白牧天去了。
聂一倩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让洪老头把院子里的大门紧紧的关闭。
“以防万一,把东西都收拾在骡车上,小娘带着谦哥儿先上车坐着等待。我在院子里在观望,观望外边的情况。”聂一倩吩咐道。
大家一直忙活。
“客栈的人都不驱赶走了,我们这算是住家。不知道能不能幸免于难。”刘氏坐在骡车里,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
“谦哥儿任何时候都要拉紧小娘的手,如果真的走散了,咱们就会长河家里汇合,记住了没?”聂一倩掀开车窗对谦哥儿特意交代道。想想不放心。还特意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家庭休息与聂一倩的名字。缝在他的衣服里。
“知道了!”刘氏担心的紧紧抱住谦哥儿。
……
聂一倩,小翠,洪老头望着天空,等待。
“小翠你也进马车里吧,护着谦哥儿,洪老头把咱的骡车给套好。现在既不旱灾,也不是水灾,暂时还没有乱到人吃人的地步。但是赋税太重,抢骡车的可能性很大。真遇上了,咱就保命为主,骡车就不要了。”聂一倩吩咐道。
“我在外面应酬,看能不能用钱解决问题。”聂一倩想最后再努力一把,他们这里毕竟是住家,人员也不多,还是有希望的。
“大姐儿,小心。”刘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担忧的说道。
“没事。”聂一倩摆摆手说道。
金承裕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混乱的人群,摸着他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心里十分的高兴。“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如果能再混乱一点,民怨再重一点,暴动起来,那就更好了。如果能再顺道把几个权贵之家给抢一下,那就更完美了。可惜了,这点人数有点少了。”
乱糟糟的从早到晚,眼看天就要黑了,皇城里面的青阳县人士已经被驱赶完,轮到皇城外面的人了。
士兵一家一家检查,聂一倩一家也没能幸免于难。以为就要完了,结果峰回路转。
周怀安及时赶了过来,拿出了白府的腰牌,“这是白府下人的居住地。”
然后再掏出来一定五两的银子,塞到领头军爷的手里。领头的军爷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开口说道:“这里就是常驻民,走了。”
聂一倩透过门缝看得清清楚楚的。搜查士兵刚转身,就赶紧把门打开,周怀安闪身进院。聂一倩赶紧再关上院门,这个事情暂时算是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哎呦娘的,吓死我了。你晚来一步,我们一家子可都要倒霉了。”聂一倩压低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