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着望着前方。
饭店里,王晋请颜晟坐下后,把菜单递给他,“您看看,想吃些什么。”
“入乡随俗,”颜晟把菜单推了回去,“客随主便。”
王晋笑了笑,点了几道招牌菜。
他点菜的时候,颜晟边抿茶,边拿余光观察他,那视线并不尖锐,王晋感觉到了,但也没觉得不舒服。
他觉得颜晟和上次见面相比,随和了很多,主要是对自己随和了太多。王晋不太明白,他本以做好打一场攻坚战,奈何现在倒显得自己心腹过小。
服务员出去后,颜晟拿起茶壶,给王晋杯里斟了些。王晋伸手去够,“我自己来就好。”
“不必这么客气,”颜晟笑了笑,“你别太紧张,这样我反倒不好说话。”
王晋回了个微笑,接过茶杯,“谢谢。”
“听说王总是做房地产方面的,”颜晟问道,“我有所耳闻,很佩服。”
王晋谦逊笑道,“不足挂齿。”
“别这么讲,”颜晟说,“这么年轻,事业就能做到这样,在我看来已是出类拔萃。”
不知为什么,王晋从他的脸上,似乎看见隐约的羡慕和惋惜。
他以为自己想多了。
“小卓。。差不多刚进社会,”颜晟说,“很多事都不太懂,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照顾他,也教了他很多东西,说实话,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话里的距离感让王晋放下了杯子,“他很优秀,我们更多的是互补。”
“今天和你聊上几句,我能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你,”颜晟眼神躲闪一下,“那次在警局,我为小卓受伤紧张过度了,对你态度不是很好,请你不要见怪。”
颜晟的细心和敏感让王晋有些惊讶,“不会,您作为父亲,我能理解。”
“小卓并没有和我提过结婚的事,”颜晟眼中浮过落寞。
王晋看着他,“也许,他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您说。”
颜晟抬起眼皮,笑了笑,“你不用安we_i我,我心里都明白,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看不起我。”
王晋讪了讪。他总觉得颜晟是不是跟自己说太多了。
“我今天过来,是受了ade之托,来劝你的,相信你也知道。”颜晟语气放缓,“很抱歉难以找到更委婉的说法,但是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王晋点点头,“我明白。”
“我和ade一样,对xi_ng向方面其实。。没什么硬xi_ng要求,”颜晟十指交握置于膝盖,
“可是现实问题,主要两个,一个是ade不会把小卓交给你,另一个。。”
他低声道,“你和映钧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王晋正了正嗓子,“不瞒您说,我已经在着手离婚了。您也知道,我和映钧早已分居多年,只是为了孩子和其他原因,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正式明文上的分开。”
“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在和小卓交往的时候我就应该尽早解决,是我的问题。”
“现在追究是谁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颜晟微蹙眉,“我只是提醒你,我大伯,他不会同意你离婚的。你得有心理准备。”
王晋认真地看着他,“这些我知道,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王总,你和我想象的,确实不太一样,”颜晟平静地打量他,“我身边的三十多岁的男xi_ng,无论是以家庭为重,还是事业为重,大都追求两个字,安稳。”
“对于不可得不去强求,专心把握已有,才是最稳固的幸福。”
颜晟叹道,“你跟小卓
,注定会面临很多坎坷,很多磨难。小卓年轻,还有冲动,还能任xi_ng,但是你不必陪着他一起胡闹。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王总事业有成,各方面都很优秀,身边不乏良人,”颜晟说,“但我孩子并不是适合你的良人。”
王晋目光沉定,“您这样为我考虑,我很感谢。但是我没有胡闹。如果今天我告诉您,我和小卓在一起只是玩儿玩儿,相信你会更加反感。”
颜晟微怔。
“但我不是。您说得对,谁都不想到了这个年纪还为了感情活的辛苦,我也追求安稳,但是我清楚我要的安稳不等于将就。”
“我和小卓,我们之间也经历了很多事,争吵也不在少数。然而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选择面对,而不是退缩,同样是对小卓负责。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颜晟眼里流过诧异和迷茫,“你觉得你们的感情能保鲜多久,如果五年以后,十年以后,你们由于嫌隙隔阂而分道扬镳,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坚持。”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王晋说,“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但只要不去往那个方向想,它至少现在不会存在。我现在所清楚的,就是珍惜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日子,珍惜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日子。不属于我的,无法强求,属于我的,不管过程有多曲折,我都会牢牢把握。现在在小卓心里,他坚信这份感情属于我们,那我就不能拖他后腿,给他掉链子,我应该陪着他,和他永远看向同一个地方。”
颜晟缄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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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酒吧。
包厢的嘈杂被门撞在墙壁上的巨响生生砸断。
权芮眯着眼,在凌乱闪烁的灯光里,看见颜司卓不胜清晰的脸。
颜司卓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其他男男女女见状,被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惹得有些后怕,纷纷看向权芮,“权总。。”
权芮饮尽最后一口酒,烧得胃里火辣辣的,他把瓶子砸在桌上,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都出去吧。”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elewn,”权芮仰着微红的脸,吐着满嘴的酒腥气,“怎么今天想着过来玩儿。”
颜司卓坐在靠近门的沙发,面无表情。
权芮自己倒先笑了,扔给他一瓶酒,“别跟我客气。”
颜司卓稳稳接住,拧开了瓶盖,下一秒,他站起身,倒竖酒瓶,把冰冷冒着气泡的液体,全部泼在了权芮脸上。
权芮闭着眼睛,忍着鼻子里倒灌的酒星子,抹了把脸,摇摇晃晃站起身,笑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容易暴躁。”
颜司卓一拳朝他砸了过去,权芮重新跌回沙发。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他声音极低,“不准再接近他。”
“你在怕什么呢,”权芮笑容极其古怪,面部甚至有些扭曲,“怕又抢不过我?”
颜司卓收紧了拳头。
“也是,”权芮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你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没有习惯吗,”权芮勾唇,“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颜司卓僵着脚步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领,越收越紧,“你长点儿脸,过去的事你还有脸提,那些卑鄙的手段,别以为没人拆穿你,就可以以为是正确的。”
“我卑鄙,”权芮凉凉一笑,咬牙,“我再卑鄙,也比不上你那个虚伪狡诈的母亲。”
颜司卓瞪大了眼睛。
“王晋看上你,我真替他可惜,”权芮直勾勾地盯着他,“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