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赋…当然对不出来。但想要他认输可没那么容易。
“纪公子!对对子的规则我刚才没说清楚。就是出上联的人,必须要自己有下联。否则也只能算得上是信口开河,瞎扯淡。这样的话也只能算你输了。”
祝文赋认为,纪风的上联是即兴而起,不可能有下联。他出了这种千古绝对,又有几个人能对得出来!不如把这个问题推回给纪风,让他去头痛。
哪知,这可恶的败家子,“啪”的一声,又把手中的折扇打开。还摇了几下。
现在祝文赋看纪风特别不爽,哪怕是纪风手中的扇子都特别碍眼!
“祝兄,您有所不知,小弟我拜了十六位恩师,五花八门的,什么都学。对对子也是其中的一门。”
“您想知道此对的下联也不是不可以。夫子曾告诉我,学之一途永无止境,得用心的去求教。如果祝兄真想知道下联,那就对在下行弟子之礼,真心求教。”
纪风的意思是,想知道!可以呀!跪下来求我啊!
苏荷听了想笑,这小子咋这么坏。你想让堂堂府尹的公子,给你一个平民百姓跪下磕头,咋可能呢!
难怪,初次见面之时,这小子竟然站在船头对着秦淮河…!看样子这小子胆子够大!
但是,让祝文赋下跪,求纪风要下联,肯定不可能!
“纪公子!不急!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祝文赋说道。想让本公子给你下跪,也不怕折寿!你受得起吗?
“行!那祝兄慢慢想!”
“少爷!太多少!奴婢吃不完!”小铃铛拍着鼓鼓囊囊的小肚子,不识时宜的说道。
纪风想笑,想大声笑出来!这小妮子太逗了,让你吃也没叫你死撑,吃不完别吃就行了。
“小铃铛,吃不了就别吃了,别把自己给撑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纪府的人连饭都吃不起,需要在外面蹭吃蹭喝。”
小铃铛很无辜地看着少爷说道:“少爷,您不是教奴婢‘粒粒皆辛苦’嘛!奴婢可不敢浪费!”
纪风挠了挠头,看样子还是自己的错。
“粒粒皆辛苦”这话说的好!只是苏荷没想到,这句话从纪府的丫鬟嘴里说出来。于是她来了兴致,
“小铃铛,那你告诉我,你家少爷是怎么教你的?”
“回苏小姐,我家少爷,前两天去田间查看收成情况,见田野里劳作的农人特别辛苦。就写了一首诗,告诫自己,同时也告诉奴婢,不要浪费粮食。”
“噢!那你可否把那首诗,读给我听听!”苏荷兴趣更浓了
“好的!苏小姐。您听好了:
悯农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读毕小铃铛又道,“苏小姐,此诗奴婢觉得写得很好,但又不知道好在哪里,您学问高,您来评评。”
苏荷仔细地品味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意思是,夏日炎炎,正午时分,农人还在田地辛勤的劳作着,汗水滴入泥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意思是:又有几人能知道,我们碗中的粮食每一粒都是农人辛勤劳作而来。
这诗写得太好了!
“纪公子!此诗奴家可否抄录一份?”
“苏小姐要是喜欢,请随意!”纪风微微笑着说道。
半晌过后,纪风酒足菜饱。祝文赋等几人,却还在抓耳挠腮。
而此时已过正午。
他起身说道:“诸位,慢慢想!等有下联了,差人到纪府来告知小弟一声。”
随即又对苏荷道:“苏小姐,时辰不早了,小子得先行告退,恕罪!恕罪!”
祝文赋等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当没听见。
苏荷也起身说道:“是呀!时辰不早了。奴家也得回驿站,否则家父见不到奴家,会担心的。”
于是,纪风带着小铃铛,苏荷带着她的丫鬟秀儿,一起从三楼联袂而下。
当然,还有大半坛酒,纪风没舍得浪费,一并带走。
在望江楼门口作别之后,纪风来到同样也在秦淮河边的纪氏酒庄,暂且不说。
且说那望江楼的三楼之上,扬州四大才子面面相觑。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四大才子联手竟然输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说出去脸面往哪里搁!
不行!这对子必须得对出来!咱们四大才子对不出来也没问题。扬州城人才济济,难道就没人能对得出来吗?
须知,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到秦淮河畔来吟诗作对。而且今儿个是端午,来的人还特别多。
“祝兄!要不咱们把上联写出来?挂在酒楼的门口。南来的北往的,只要能对出来的,咱们赏银十两。”唐银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好主意,就这么办!”
于是,望江楼门口开始热闹起来。毕竟有钱白拿谁都想要,甚至有目不识丁者,也站在旁边看热闹。
纪氏酒庄离望江楼其实不远,也就三百步的样子,平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
坐着马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纪氏酒庄。
在这之前,纪风还是纨绔少爷时,经常会找酒庄史掌柜,拿银子用。所以酒庄的伙计都认识他。
今儿个少爷到这里来,肯定是找史掌柜拿银子。酒庄总共两个伙计,一个伙计连忙上来迎接少爷,另外一个伙计则是往后堂跑,跑去通知史掌柜去了。
等少爷进门,伙计总感觉奇怪。平时少爷来酒庄,身后总带着四个护卫,还没进门就吆五喝六的,找史掌柜。怎么今儿个,她身边只带了个丫鬟。而且进门的时候很礼貌的同他们打招。
听说少爷来了,史掌柜头疼。少爷除了要银子,从不来酒庄,他来这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算银子是东家的,跟他史掌柜无关。但是像少爷这样隔三差五的就来拿银子,东家就算有再大的家业,迟早得给少爷败光!
看着眼前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纪风把那半坛酒往他眼前一放,微笑着说道:“史掌柜,这酒你先尝尝!”
史掌柜吓了一跳,难道少爷平常来拿银子觉得还不够,要把老夫毒死,他才甘心。以后酒庄的钱,他可以随意拿而没有人管。
“少爷!您每次来,老夫都算着点给你,那不是老夫的意思!是老东家交待的,让您能少花一点就少花一点。”
这都哪跟哪呀!纪风没听明白。
“史掌柜!此酒是少爷用新法酿制而成,让您尝尝,是给新酒估个价,你想到哪里去了?”小铃铛解释道。
史掌柜这才定下心来。香!很香!此种酒香是酒庄以前闻不到的。
他吸了吸鼻子,左右找了找,想找出香味的来源。
纪风带过来的这坛酒,已开启封蜡,现在只是用了个盖子随意倒扣在坛口上。酒香当然就是从这坛子里面飘出来的。
“没错,这就是新酒的香味!”纪风说道。
“取酒杯来。”史掌柜吩咐伙计。
最后把史掌柜眼泪都呛出来了,他还在那喊着:“好酒!好酒!此酒至少可卖五十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