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薄荷、佛手、玫瑰四个女孩收了剑,高声问道:“你是武贼吗?”
这时,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四胞胎姐妹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怀中抱刀的忧郁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刀,轻声道:“还不快向国师赔罪?”
玫瑰眨眨眼睛,道:“你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桂花、薄荷、佛手连连点头,唧唧喳喳训斥道:“神出鬼没,想吓死人么?”
“杨志回来!”云车上传来武贼的的声音,四姐妹眨一眨眼,只见青面兽杨志已经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武贼背后。
只听武贼吩咐道:“你传令三军,牵着战马离开,走出三里之地,去追杀公孙胜,扩大战果。”
杨志低头称是,传令张清,牵马而行,追踪公孙胜而去。武松向那四个女孩道:“你们武艺不错,可愿归降?”
薄荷嘴快,道:“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降了本座,便要随大军去上阵厮杀,将来你们嫁了人,都是诰命夫人,名垂青史,夫以妻尊,子以母贵;若不降本座,就地割了小脑袋,送给你们原来的主人当球踢,管杀不管埋。”
四个女孩都打了个冷战,低头凑在一起商议道:“大姐,怎么办?”
桂花道:“投降是一定的,否则就真的死了,不过投降也是有学问在其中,投降了武贼,多半被他收入房中去炼房中术,采阴补阳。因此不能投降给他,否则成了诰命夫人,也没命享受。依我说,若要投降,还是投降给这位女将军!”
薄荷、佛手与玫瑰点头称是,四女齐声道:“归降也不会降你,我们先前与女飞卫打赌,要降也是降她!”向陈丽卿跪拜道:“见过新主人!”
陈丽卿大喜,连忙扶起她们,得意洋洋道:“你们跟了我,将来都是诰命夫人!”
桂花、薄荷、佛手、玫瑰面面相觑,道:“主人为何这样说?”
陈丽卿小声道:“将来我做了国师夫人,你们都是通房大丫鬟,再扶作妾室,等到皇帝封赏的时候,你们都有军功在身,还不是诰命夫人?”
四个女孩暗暗垂泪,道:“还是逃不了被采的命运,我们姐妹真是命苦……”
武松才不理会这四个小丫头的花花肠子,如今他身上的妖虎气息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广,足足方圆三里,看起来威风凛凛,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
身后的妖兽元神的气息越广,说明这只妖虎的也越发精深,只怕再过不久,自己没死在八脉封神下,便要被这妖虎吞噬了神智。
武松下令全军继续开拨前进,前方是铁马虎贲,马带鞍,将士骑在铁马之上,战斗力凭空翻了几倍,约有三千之数,乃是铁马军。后面是机关兽,组成雁翼阵,每只机关兽上有六七人,也有三千之数,乃是猛兽军,由陈丽卿、呼延灼等人率领。
再往后,便是攻城器械,被铁马驹拉着,骨碌碌前进,旁边又有三千将士看守,乃是拔城军,由鲁达、李逵等人率领。
三路大军有条不紊前进。
事到如今,武松也不在乎被人发现行迹,只要大军到了青州城,攻占青州,到时三城一线,封锁整个山东半岛,等待陈希真与宋江的,只有覆灭一途。
稍微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青州城之战,实在是关系到青云山生死存亡的关键性战役。陈希真与宋江虽然现在没有反应过来,但局时必然醒悟,这一场战争,必然是武松有生以来,最惨烈最壮观的一场大战!
大军开拨前行,到了高柳镇,只见镇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非但没有人,连牲畜鸡鸭也不见踪迹,如同一个死镇。镇上还能看到不少尸体,都是张清部与公孙胜的大军交手的结果。
武松下令停军,低头看去,大部分都是反贼的尸体,极少有宋军。
“情况有些不对劲,传令下去,搜查全镇,注意埋伏!”
士兵们高声应了一声是,将高柳镇搜查一遍,还是找不到一个人影,又向前走了六七里地,来到苑上村,与高柳镇一模一样,也是个死村。
武松又命人搜查一番,还是没有结果。
到了姜家村,又是个死村!
众将与武松都纳闷不已,顺着路上尸体前行,眼见大军便要来到韩家村,公输嫣然猛然醒悟:“不好,有人要埋伏我们!先前的空村,只是疑兵之计!快退!”
武松立刻站起身来,高声喝道:“士兵分散,不要聚拢,速退!”公输嫣然立刻操纵数十只机关兽,将云车团团包围起来,快速向后面退去,叫道:“术士快退!”
她刚刚做好这一切,只听村庄里中响起隆隆之声,一座座房屋轰然倒塌,灰尘铺天盖地,那房屋中一辆辆造型精巧的战车渐渐变得巨大,将房屋撑得四分五裂,斩草一般推倒房屋冲了出来!
每辆车之后还跟着四米高的机关人,背后挂着一把把刀枪剑戟,冷冰冰钢铁铸就,士兵们站在跟前,便是小不点儿!
“全军立刻分散,逃往树林中,等待我的号令!”
武松话音未落,只见那一辆辆奔雷车调转车头,咯咯吱吱行动起来,车身底边的无数机轮转动,一把把利剑嗡嗡绕动不停,将四周的步兵切成一块一块!
距离稍远的士兵立刻在林冲秦明的率领下,驾驶铁马飞奔,向左边树林中冲去,正在此时,林地中一声呐喊,一伙强人从树林中钻出,为首乃是邓宗弼、辛从忠两员大将,手一挥,飞箭射来,齐声大笑道:“我们刘军师等你们多时了!”
林冲秦明齐声喝道:“举盾!”铁马上的骑士立刻抄起大盾,架在马头上,只听箭雨落下,如雨打芭蕉,响个不绝,只有几个士兵被射下马来!
林冲秦明立刻打马往回走,到了右边树林,又一伙强人冲出,为首的乃是毕应元、哈兰生两员上将,也是弯弓就射,叫道:“武贼,你来得好晚,我们军师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林冲秦明对视一眼,齐齐喝道:“举盾冲锋!”三千将士顶着箭雨,冒死冲入树林中,只要铁马军近身,便不怕这些人的箭雨,林冲秦明一个手持丈八长矛,一个举着百十斤的狼牙棒,率领铁马军冲杀。
却在此时,奔雷车向前滚动,车后的翻山轮被弹簧绷得死死的,那些机关人搬起几百斤重的石头,放在翻山轮上,顿时机括开动,无数巨石呼啸而起,齐齐向云车砸去!
轰然巨响之中,那云车被砸得粉碎,烟尘弥漫,就连守护云车的机关兽,也被砸得人仰马翻,倒在地上不计其数!
翻山轮再次绷紧,机关人这次放的是火药包,无数炸药在巨石落下时便被投射出去,落地时轰然巨响,只见原来云车的地方陡然升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黑烟裹着烈焰,升起到半空中,足有百十米之高!
两轮投射完毕,奔雷车箭匣打开,又是一阵利箭风暴,齐齐射入烟云之中!
箭阵刚刚射出,便见三十个机关人排成一排,铮铮拔出近乎一丈长短的巨剑,纵跳而出,冲入尘烟与大火之中。
烟火弥漫,这三十机关人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火之中一路冲杀过去,但听剑声呼啸刺耳,这三十机关人从烟火这边冲杀到那边,来回几次,只见大剑上鲜血淋漓!
“得手了!”
半空中,一个女子欣然的笑道,正是刘慧娘!
铜鹤双翅忽闪,停在百丈高空,刘慧娘向下方尘烟处看去,只见烟火消失,原本云车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深达数米,方圆十几丈,周围一片焦土!
几十具尸体残骸,凌乱的丢在坑底,都是肢体不全,不是被巨石砸死,就是被火药炸死,还有几个术士是被机关人乱剑切成碎片。
“如此猛烈的攻击,武贼断断然逃不出生天!”
刘慧娘正想着,突然只见丛林中一人纵跳而行,如同猛虎入林,速度快得难以想象。那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子,竟然还能有如此的体力,实在惊人!
旁边几十个术士跟随,在丛林中急速奔行,团团护在两人中间。
后面猛兽军驾驭机关兽狼奔豕突,呼啸前进,而后又是拔城军,在李逵鲁达两人带领下,拥着攻城器械飞奔。林冲与秦明等大将见主公已经平安离开,立刻舍弃毕应元、哈兰生,驾驶铁马飞奔而去!
“莫非那个就是武贼和公输家的女人?”刘慧娘居高临下,看到武松背着公输嫣然,连忙再次下令,乘胜追击。毕应元、哈兰生、邓宗弼、辛从忠四员大将跟着奔雷车一阵猛赶,只见那奔雷车不停抛石轰击,林冲秦明率领的铁马军不断有人被击中,落下马来。
武松见敌人追得正紧,立刻与众术士一人骑上一头机关兽代步,自己则与公输嫣然合乘一头,快速向前跑去。待来到姜家村,又是一阵炮响,徐槐、苟英率领一队人马冲出,箭落如雨,大笑道:“武贼,你中我刘军师计了,还不快快投降!”
众将领和术士连忙拥着武松与公输嫣然,拼死杀过去,徐槐、苟英见他们来势汹汹,不敢抵挡,让开一条道路,只顾着抢后面的攻城器械。
待来到苑上村,又有没遮拦穆弘和小李广花荣率军冲出,清一色神射手,高声道:“武国师哪里去?”
武松率军径自冲过去,高声道:“花荣,你不挂念你妹子的性命了吗?”
穆弘看着花荣,等待下令,花荣默然,让出一条道路,武松与众术士趁机冲过去。
穆弘跺脚道:“哥哥,你放走了武贼,只怕刘军师要砍你的头!”
花荣默默无语,半晌才道:“抢他一些攻城器械,好歹也能有些功劳。”穆弘无奈,只得率军去抢拔城军的攻城器械,刚抢了两辆霹雳弩车,却见林冲秦明率领铁马军冲来,穆弘不敢抵挡,又将二人放了过去。
武松逃到高柳镇,指着高柳镇笑道:“若是这里再有一军,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惜没有。”
众术士都心惊肉跳,连声道:“主公,快别这么说,若真是有一军,咱们就都死了!”
武松大笑道:“青州城、云门山和玲珑山,只有这么多人马,那姓刘的军师自视太高,不去通知其他山寨,用这点人马拦我,真是小觑我了!”高声道:“全军在此整顿,收揽残部,与青州匪贼分个高下,杀他一个回马枪!”
众术士忐忑不安,四处看去,始终不见敌人杀出来,这才稍稍放心,过了片刻,猛兽军冲过来,再过片刻,林冲秦明的铁骑军带着拔城军赶来,又有不少人马陆陆续续汇聚而来,还有六千之数。
众军布列阵势,只等着青州军冲上来,便是一阵厮杀!
公输嫣然摇头道:“我看青州军不会来了。他们仓促间可调的人马不多,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努力,再想扩大战果,便力不从心。我若是那个刘军师,肯定趁机撤退,回到青州城!”
武松连忙派探马前去探路,果然苑上村、姜家村与韩家村的敌人都撤走个干干净净,一个人影也没有留下。
武松得到探马的消息,愕然半晌,笑道:“青州城的军师,果然有几分本事!”高声道:“三军警惕,一路进军青州城,打下这块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