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弯腰低头察看水底情况的陶浮裁,惊愕之间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塘边的水里!
韩伢和陶府的仆人,立即向绿风口村的方向奔逃,韩伢早有心里准备,跑在人群的最前面,谁也顾不上陶浮裁的连声呼救!
大青龙伸出尾巴,把措手不及的好些仆人卷了起来,丢到了陶浮裁的身边!然后收回头尾,象原来那样趴在涓塘水下的淤泥里。
其实站在塘边的淤泥里,塘水只淹到脖子,因为塘边一般要比水塘的中间要浅得多,陶浮裁栽到塘水里,站立起来后,才有机会呼救,可是水乡人家,女的不好说,男的谁不会游泳呢?陶浮裁惊恐地大声呼救,显然他是怕大青龙把他给吃了!
要是有天堂,谁都想死了以后进入天堂。就算没有天堂可进,也要死得有价值、死得体面,死到怪物的肚子里,这是谁都不甘心的。
虽然作为大户人家的仆人,一般都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可是面对如此可怕的怪物,那些仆人就显得微乎其微了,个个都在潜意识的作用下逃跑了,谁还会主动地进塘水里搭救陶浮裁?
但是大青龙用尾巴卷起了一部分仆人,致使那部分仆人被动地回到了陶浮裁的身边,那些仆人从淤泥里站进来,七手八脚地把陶浮裁抬了起来,就要把他托举上岸。
“放下我来!该救的时候不救,现在谁还要你们救?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陶浮裁眼见怪物已经退去,挣扎着要仆人们把他放了下来,自己费劲地爬上了塘岸。
被大青龙丢到水里的仆人们,沮丧地跟着陶浮裁爬到塘岸上,逃跑的仆人们也回到了他们身边。
陶浮裁一边把*的衣服脱下来扭干,一边把仆人们和韩伢骂了个遍。
韩伢觉得陶浮裁和他翻脸了,没什么了不起,他不象陶府的仆人们那样,恭敬地接受着陶浮裁的责骂。他平静地对陶浮裁说:“陶少爷,既然你责怪我,就算我对不起你吧,我不应该把这里出现了怪物的事情告诉你们,我这就回家去。”
陶浮裁刚想说什么,大青龙又从淤泥里现身了!它口吐人言说:“你们快滚!不要在我的地盘打破我的平静!”
这一次,陶浮裁跑在了最前面!十几个仆人紧紧地跟着他。这一次,韩伢没有再跟随他们,他独自慢慢地往他家里的方向走去。
大青龙没有再捉拿那些人,眼看那些人都被吓跑了。它收回头尾一动不动地趴在淤泥里。
原来这些都是乐姬和卢茶话对大青龙交代过的情况。大青龙已经知道。有个衣装朴素的人叫韩伢,会带这个大水塘的主人来看这里的状况,它的任务只是吓唬那些坏人。
后来这次它没有让陶浮裁说出狠话来,不让陶浮裁说出诸如:“你要回去就赶紧给我走。你已经给我做过的泥瓦匠活计,不会把酬劳付给你。”之类的话,就好让事情留有回旋的余地。
这种计议之内的事,他当然不用再捉拿那些坏人,更不会捉拿最后离开的韩伢了。
陶浮裁和仆人们回到陶府,“涓塘已经被一个大怪物霸占了!”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府上下。
经过证实,何仁智和山阴来的那些男客,知道韩伢已经被陶浮裁骂走了。经过交涉。何仁智他们对陶浮裁说明白了,如果不把他们的带头人请回来,他们就没法干这活计了,他们只好把修整过的房屋恢复原状。
眼看何仁智他们带着众多的豆兵,气呼呼地把瓦片弄得乱七八糟的。天上又下起雨来了。
雨越下越大,何仁智他们在屋顶之上,没有停止的动向。刚刚换上干衣服的陶浮裁,一边谩骂,一边叫人把他的堂兄陶浮驳请过来。
吕员外见何仁智不做回应,只是带着豆兵们疯狂地把瓦片弄得比原来更乱,吕员外只好亲自提醒陶浮裁说:“你不要骂了,这个来帮韩伢干活的公子哥儿,不会怕你们的。”
陶浮裁的骂声根本没有停止,他的堂兄陶浮驳过来了,他骂得更凶了。
何仁智见到陶子云的仇人,心里不再平静了,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对付陶浮驳。他把手里的几块瓦片从屋顶上丢向骂人的陶浮裁:“吕员外说我不怕你,你也说不怕我,好吧,今天我就同你干上了!不说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我爹是做过岭北州知州的何关雎。我爹是什么人,我是明白了,其他的我不说,我作为我爹这样的人调教出来的儿子,我就是要和你们这样的人斗到底,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怕谁!”
陶浮裁骂声仍旧不停,只是往旁边一闪,那几块瓦片摔得粉碎!
陶浮裁的堂兄陶浮驳听清楚了,那个人是知州大人的儿子,这下子麻烦来了,他连忙对仆人吩咐道:“快把梯子扯走!不让他下来!”
几个健壮的仆人闻声而动,“噼啪”一下就把架到屋檐的楼梯扯到了地上!何仁智走到屋檐边,没有楼梯可下,冲着扯楼梯的那几个仆人就跳了下去!
那几个仆人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唤,何仁智安然无恙地站直了身子。
陶浮驳和陶浮裁相隔不远的站着,他们大概只想到了那个知州大人调教出来的儿子,是个难缠的无赖式的花花公子,难以想到何仁智是如此的勇猛,他们没有及时地逃跑,还在呆若木鸡的站在当场。
何仁智大吼一声,对着陶浮驳和陶浮裁猛扑过去!
陶府的仆人蜂拥而来,拿着各种东西做武器,就要对何仁智进行围攻。
何仁智早已劈胸将陶浮驳和陶浮裁抓住,把他们当作盾牌,抵挡着围攻的仆人们的各种武器!
场面变得一团糟!山阴过来的男客相继从屋顶上飞身而下!
福财道长对着围攻的仆人吆喝道:“真是不自量力!不说我们也有这么多人,你们想打,先看看我的手段!”
因为何仁智用他们的主人做盾牌,那些仆人投鼠忌器,手上空有各种武器,却无法绕开他们的主人,根本伤不到何仁智一分一毫!
听福财道长说让他们先看看他的手段再打,他们都不知道看了那个道士的手段,对他们接下来的打斗有不有帮助,他们还是停了下来,先看看效果再另做打算。
福财道长从地上抓起了那张木梯的一边,“砰——”地一拳打过去,将木梯打断了,扯起其中的一段木桩,立在泥地上,伸拳把那段木桩砸进了泥土里,再从腰带上抽出拂尘来,对着那段木桩扫了几扫,那段木桩变成了一截活树杆,然后就发芽了,接下来,迅速地长成了一棵碗口粗的树木!
“你还想怎么样?”陶浮驳还在何仁智的控制之下,但是清楚地看到了福财道长的神奇功夫!全场静得有点恐怖,豆兵们有的在屋顶上,有的在地上,他们也都有围攻过来的趋势,陶浮驳硬着头皮继续对福财道长发问道:“你把干木桩变成活树木,难道想把我们也变成树木?”
福财道长哈哈一笑:“你们和干木桩不同,因为干木桩是树木做成的,所以我把它退化、还原成的是一棵树。听陶公子说过,人是由类人猿进化而成的,那是一种象猴子的东西,我看你们的所作所为,和蒙昧的类人猿差不多,我想把你们还原、退化成类人猿。”
陶浮驳的堂弟陶浮裁听了,立即命令那些仆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等他把我们都变成猴子那样的怪物吗?!”
那些仆人如梦初醒,放过何仁智,向福财道长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