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小青向白素贞编了一个借口说要离开钱塘县两天,白素贞不疑她,只叮嘱她注意安全,小心和尚道士,不要轻易入人口众多的城池。
小青离开保和堂,向临安城的相反方向飞行一段距离后,再转身绕过钱塘县县城,向临安城飞去。
下半夜,她飞到临安城城墙外。
这次,她不敢直接飞入城内,而是在城墙外向城隍庙发出入城请求。
不一会儿,一道阴神从城内飞出来,悬浮在上空,高高在上俯视着小青道:“主公有令,看在白素贞的份上,准许你进城三天。入城期间,严禁扰乱人间秩序,否则轻则打回原形,重则教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谢谢福明灵王开恩。”小青低下头颅,低声下气道。
她向来桀骜不驯,除了听白素贞的话外,连观世音她都敢非议其老糊涂,可如今为了见许仙,以岑碧青的身份见许仙,她只能向一道无名阴神低头。
那道阴神高傲地哼了一声,直接飞回城内去了。
小青重新抬起头,摇身一变,将身上的丫鬟服饰变成了大小姐打扮,然后飞越城墙,进入城内。
天色放亮,许仙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看了好一段时间书了。
考中秀才才是科举道路的第一步,后面还有乡试、会试和殿试,而且后面的考试竞争更激烈。乡试是与全路(省)秀才竞争,会试和殿试则是与全国举人竞争,可想而知。
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不过许仙不打算参加。
他自知自己的学问远远不够,必须寒窗苦读三年才敢与天下才子争辉。
所以,中了秀才后,他不敢松懈下来,继续刻苦用功。
上午辰时,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许仙放下书卷,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小厮。
“公子您好,您可是钱塘县许案首许公子?”小厮恭敬地问道。
许仙点头:“在下是。”
“许公子,有人让小的给您送信。”小厮取出一封信,双手恭敬地递过去。
许仙微讶,下意识地以为是之前两次送他大礼的神秘人。
院试后,他重新开始思索到底是谁两次送他贵重礼物和主考官的详细资料。可是,不论他怎么苦思冥想,仍想不出来。
他接过信件,那小厮又道:“让小的送信的人让小的转告您,请您最好马上看信。”
“唔。”许仙微颔首,将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信笺展开看。
只见信笺上的文字娟秀,明显是女人的字迹。
“闻悉公子高中案首,连中小三元,名震临安府,妾身由衷为公子喜悦。恰逢妾身亦寄身临安城内,诚是缘分。妾身已于城东荟萃园雅间略备茶水,盼君能前来一见,容妾身当面向您道一声喜。客栈外,妾身已经安排马车敬候。盼之望之。”
许仙再看信末落款,只见写着“岑氏碧青拜上”六字。
看完信,许仙略作沉思:“是她?正好问一问她到底是不是小青。”
那日与白素贞拜堂成亲,他只来得及和小青对话一句。结婚之后,虽逗留了三天,但他所有心思都在白素贞身上,一天到晚几乎都和白素贞腻在床上,根本没机会再与小青交谈。
想到这里,他把信收好,抬头对仍站在门口等候的小厮道:“请稍等片刻,容我收拾一下,随后随你去荟萃园。”
“是,许公子。”小厮应道。
许仙把门关上,收拾一下书卷、笔墨和纸张,换上一身正式的书生儒服,然后开门,随小厮离开客栈,坐上外面等候的马车去荟萃园。
荟萃园是临安城出名的几处高档酒楼之一,钱塘县的玲珑阁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马车行驶到荟萃园气派的大门前停下,许仙随小厮进入荟萃园后,随即登上荟萃园内为客人准备的轿子。
原来,荟萃园不仅装修和服务奢华,而且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深处的雅间如果仅靠客人两条腿行走,非把客人走累不可,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用餐。
许仙坐上轿子大约一炷香,轿子停下,许仙走出轿子。
那小厮引许仙走到一座装修精致的独栋房子前,伸手敲了敲门,然后转身恭敬地对许仙道:“许公子,客人在里面,您请讲。”
许仙点点头,上前两步。
这时,朱门打开,是两位年轻貌美的侍女。
“您可是许公子?”那两位侍女向许仙恭敬地行万福问道。
许仙道:“不错。”
那两位侍女立即道:“许公子,请随女婢进来。”
许仙点头,举步进门,随那两位侍女往里面走。
穿过前堂,越过用金丝绣出来的龙凤屏风,视野一下子开阔,是一个宽敞大厅。
大厅布置优雅奢华,除了墙壁贵重名人真迹字画外,南面墙壁上有一个格子架柜,格子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珍玩,北面摆设着几件珍贵的古董和青花瓷瓶,还有两三盆难得一见的珍品花草。东面也即正面的墙上是一副硕大的百鸟朝凤图,画技精湛,栩栩如生。
不过,这些没有真正吸引许仙的注意力,因为大厅中央,一位青衣长裙、容貌绝美,体态窈窕的年轻女子从席坐中站起来,款款向他走近。
她俏脸上挂着笑吟吟的笑容,更见明丽动人,落落大方,仿佛从大宅子走出来的名门闺秀。
“妾身见过许公子。”小青走到许仙面前,盈盈地向许仙礼了一个万福,声音悦耳动听。
许仙打量着小青,这时刻他有点拿捏不住眼前这个岑姑娘到底是不是小青了,容貌身材一模一样,但衣服不一样,表现出来的气质言谈举止不一样。
难道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或者是小青就是参考“岑碧青”变化出来的?
见许仙看着她不说话,小青有些不自在地道:“许公子,您为何这般看着人家?”
许仙回过神来,道:“我不知该叫你做小青呢,还是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