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好在,好在还有谢殊。
送走了谢殊,夜孤舟没有再休息,提剑开始了他命运。
风吹叶落、剑过无痕。这一练便是整整一天。
太阳西下,夜孤舟才收了剑转身回茅草屋。
回屋的这条路,夜孤舟走了无数次。
刚来的前几日整条路还全是杂草丛生。而现在,回屋的路已经宽敞了许多。
路程很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茅草屋就远远地入了他的眼。
还未到门口,一阵阵香味便扑鼻而来。夜孤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高声喊道:“饭好了没?我饿了!”
厨房在院子的左边,夜孤舟进门便直奔那里而去。连进屋换身衣服都被他省了!
谢殊正背对着夜孤舟在灶台边忙碌着。也未转身,只是道了一句,“快了!去帮我生火。”
夜孤舟应了一声,便坐到了灶台后,开始一根一地向灶台内加柴。
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灶内添了个慢慢当当。
拍拍双手,道:“好了!”
话音刚落,整个厨房开始飘起了浓浓的黑烟。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厨房。
谢殊透过黑烟望着坐在灶后的夜孤舟问道:“你干了什么?”
也不知在黑烟的重重笼罩之下谢殊能不能看见夜孤舟此刻的表情。
夜孤舟一脸无辜,委屈道:“没干嘛呀!你不是让我生火吗?我生火呢!”
谢殊无奈,将手中锅铲放在灶边,拍了拍双手,“我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穿过满屋浓烟,来到了夜孤舟的身旁。将夜孤舟拉到一旁,自己做到了生火的位置,道:“你是在生火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点我的房子!”
“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夜孤舟便没了下该如何说下去。
谢殊没有理会站在身后的夜孤舟。先是将他塞的柴退了一些出来。再拿着一根烧火棍左右捣鼓了一会儿。夜孤舟转身打开了屋内的黑烟开始慢慢散去。
“好了,记得一次性不要放太多。”
“哦!”夜孤舟重新做回了小板凳,凳子上还有方才谢殊留下的余温。
谢殊洗了手回到灶边,继续着他的晚餐,道:“你以前不会做饭?”
夜孤舟摇了摇头,道:“不会!”
谢殊道:“以后每天跟着我学做饭!”
夜孤舟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道:“为什么?不是有你吗?我为什么还要学!”
谢殊闭口不言,只是将视线从锅中移到了夜孤舟的眼睛。
夜孤舟忙道:“好、好、好,我做,我做行了吧!”
“加火!”
“哦!”夜孤舟认命的应了声,加了一根柴。
“再加!”
“哦!”夜孤舟又加了一根,见没了声音,抬头问道:“还加吗?”
“不加!”
“哦!”
最后,夜孤舟生火也不过是背了一个名声而已。
一切都是谢殊操控着,让他加火他就添柴,不让他加他绝不多加一根。
可是,就算如此。到饭菜上桌,夜孤舟的脸上还是弄的白一块黑一块,像一只花猫,好惹人笑话。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谢殊也难得地笑的露出了牙齿。
“笑什么?”夜孤舟疑惑的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人。
谢殊笑着摇头,可脸上的笑容着实有些控制不住,越发大了起来。
夜孤舟看的有些傻了眼,愣了神。
直到一只手出现在脸上,那手很温暖,细腻,轻轻地从他脸上滑过。
夜孤舟没有躲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
“我以为你会躲!”
夜孤舟问道:“躲?为什么要躲?”
“你母亲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夜孤舟低头想了片刻,道:“好像有!”
“那你不躲?”
夜孤舟道:“不想躲便不躲呗!你又不会害我!”
谢殊笑着摇了摇头,道:“吃饭吧!”
今夜的饭菜很合夜孤舟的胃口,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将饭菜全部一扫而空才罢休。
那夜,夜孤舟吃的很撑很撑,撑到没有一丝睡意。掌着灯,躺在外面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谢殊也搬来一把躺椅躺在他的旁边。
躺椅和房间一样,一共有四把。不仅如此,在刚到的第二天下午,夜孤舟就已经发现不只这两样东西有四件。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四件。
第一次没有得到答案后,夜孤舟就再也没有问过第二次。
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亮到不需要掌灯就能看得清楚院中的任何事物。
可院内依旧掌着灯,谁也没有提起将它熄灭。
“好美!”若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后面这句话夜孤舟没有说出口。
“若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可是,谢殊却接道。
“是啊,多好!”
接下去的话谁也没有再接下去。两人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个愿望。
看着天上的星星,夜孤舟的心情并没有得到放松。
他想起了遥远的玄叶山庄,想起了那里面的人。
会不会在今夜想起他这个远游在外的人?
那个说会回家过年的人会不会已经到了家?
想起了那个没有主人的雅安院内肖钰和小青相处的怎样?
想起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玄宏。
想起了还和仇恨天呆在一起的玄影。
想起了在外游历的玄笠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想起了远嫁在戈家的二师姐。
人们说明月最为相思,夜孤舟终于懂了!
“想家了?”
“有点!你不想吗?”夜孤舟问。
“还好,习惯了!”
“那我宁愿不要这种习惯!”
“明天不练剑了!”
夜孤舟扭头问道:“有事?”
谢殊望着天上的明月,道:“来了这么久是该出去走一走了!”
“去哪儿?”
“明天乞巧节带你到附近的镇子转一转。”
“乞巧节?那是该出去走走,你付钱吗?”
谢殊道:“你缺钱吗?”
夜孤舟歪头想了想,道:“好像不缺!”
“那你先把工钱结一下!”
夜孤舟疑问道:“工钱?什么工钱?”
“我不是你请的护卫吗?”
“有吗?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请护卫的是玄千山,又不是夜孤舟。玄千山请的护卫为什么要夜孤舟付钱?”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那你明天付钱吗?”
“好……,付!”
“多带点,我怕不够!”说着人已经从躺椅上离开,转身向屋内走去!”
“你去哪儿?不赏月了!”
“怕你反悔!”
话落人已经进了屋子。
谢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新躺回了椅子望着头上的明月。
“对了!椅子记得收一下!”
第二日,夜孤舟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巳时。
近一个多月以来都是卯时起。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睡到自然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吃过谢殊早早就准备好的早餐,两人才骑着马出发。
策马而奔不适合这次外出,两人的速度并不快。
到下午申时才到了镇子。
虽天还未黑,镇子上已经热闹起来。小贩们已经开始为今晚的乞巧节准备着。
一路悠闲而来,两人并未觉得饿。但还是找了个路边的面馆一人吃了一碗。
味道着实没有谢殊弄的好吃,夜孤舟只吃了一点点便没有吃下去的欲望。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时间尚早,乞巧节要等到晚上才算得上真正的热闹,两人便找了一个茶楼休息。
茶楼很大,足足有三层之高。喝茶的人却不多,小二在大堂里不停地打着瞌睡,连夜孤舟二人进茶楼也没被发现。
谢殊敲了敲桌子,小二才一下子跳了起来,忙连连道歉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不大,只放了三张桌子,靠着窗户那一边就放了两张。其中有一张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衣默默地看着窗外。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手中的茶杯放在他的嘴边,一直也未见他喝下。
连小二带人上来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眼神自始至终都望着窗外。
夜孤舟喜欢靠窗的位置,没多坐犹豫便选下了座位。
点了茶水,小二才退了出去。
许是因为人少,夜孤舟点得茶水很快便被送上,夜孤舟开始了他煮茶工作。
对于煮茶这件事,夜孤舟做起来已经能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公子好手艺,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能与同坐?”
夜孤舟的茶刚煮好,方才还坐在窗户一旁的白衣公子就出现在了夜孤舟的身旁。
夜孤舟抬头看了看对自己说话的男人。
他拥有白皙的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称不上完美的脸却有一双勾人的双眼。并不是诱惑,是干净,干净到只是一眼就难以忘记,就像清澈到可以看见湖底的鱼儿。只是一眼夜孤舟便被这双眼深深的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拉回他神志的是谢殊的咳嗽声。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夜孤舟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谢殊,见他面色如常,才收回眼神,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茶水之道,意在心境!公子清隽雅致,必是高雅之人,在下无意布鼓雷门,还望公子见谅,况今日与朋友小聚,他自小沉静寡言,不喜人群,还望公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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