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啊……”
林宁语气责怪,但浓浓的怜惜心疼之意怎样都遮掩不住。
撕下中衣内衬替东方伊人轻轻包扎好伤口后,压抑不住火气道:“就算为了救我,也当先保全自己。你们两个若为了救我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就以为我还能独活?”
吴媛白皙无瑕的脸上浮满红霞,因为此刻林宁没有丝毫避讳的倚靠在她怀里。
在听闻他所言,忍不住轻声道:“若能救郎君,不惜此身呢,郎君却要为了天下人,受苦熬下去才是。”
林宁回头看着她,四目相对间,鼻息可闻她兰芳之香,一字一句道:“我林宁纵心怀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在我心中却迈不过你们去。我愿尽我所能去救天下黎庶,却有一个前提,便是我所爱之人,安然无忧。若你们有恙,我虽生亦死。”
“林郎……”
生于皇室,见惯了皇权高于一切,美人如衣的无情世间,此刻再闻林宁之言,吴媛心动神摇,爱称脱口而出。
林宁握住她和东方伊人的手,道:“经历过此番生死,我与汝二人,纵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敢轻负。”
吴媛清泪落下,动情的深呼了声“林郎”,将林宁紧紧搂在怀中。
东方伊人亦泪如雨下,双手将林宁的手紧紧按在玉脸上,心暖如春。
山巅之上,田五娘一言不发,手中天诛却使出无比凌厉的杀招。
皇鸿儿和朱雀在看到林宁连站都站不稳,重伤成那般模样,同样暴怒。
二人不负魔教妖女之名,都是精通敛息术的高手,根本不与张德海正面交锋,田五娘剑威如神,二女却时时潜伏,伺机袭杀!
以高品宗师和宗师巅峰的境界行此等诡异刺杀之术,其威胁之大,让张德海如坐针毡,防不胜防。
一身本领原本还要高过田五娘一筹,可眼下精力大半都被两个魔教妖女牵扯,十成武功能使出三四成就不错了,如此一来,只能被田五娘压着打。
看到这一幕,林宁干咳了声,对东方伊人和吴媛道:“我们不停留在此,去剑门关……对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东方伊人和吴媛闻言,都忍不住生出气来,东方伊人冷哼一声道:“只许你们能来,我们就来不得蜀地?”
“咳,咳咳咳……”
林宁心知不妙,终于想起当日觉得不安之事来自何处,他立刻面色一变,虚弱道:“伊人,阿媛,非……非我,咳咳……”
“好了好了!”
东方伊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林宁这般模样,哪里还忍心责怪,道:“都成这般模样了,快别说话了。”
林宁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伊人、小媛,你们也知道,山寨才是我的根本,若山寨有失,则我根本则失。虽然青云有武圣,但侯叔却不可能时时看着山寨,他或许也会去旁处逛逛,所以山寨不留两个靠得住的体己人坐镇,我实在放心不下。故而此次出征蜀中,特意留下你们两位在家里看家。此事没来得及说明,你们俩可千万别多想。本是当家人留下坐镇家里,却生出没把你们当一家人的误会。”
东方伊人和吴媛闻言,脸色登时舒缓好看了许多。
三人不再多言,疾速赶往剑门关。
……
剑门关上,满地狼藉。
此时高手战斗已经基本熄灭,张德海一走,纵有毒长老拿着大杀器“圣尸散”,却也难抵朱雀的袭杀。
朱雀以宗师巅峰的境界,运用敛息术袭杀,天下能抵挡者着实寥寥无几。
总共不过十七八名黑冰台长老,林宁射杀三人,朱雀和皇鸿儿各杀五人,剩余几人和一群佛门秃驴纠缠,又被二女刺杀,如今哪里还有活人?
只待张德海一死,此次秦军中的宗师高手,就不剩什么了。
田进忠仍旧沉着平稳的调度蜀军,防守秦军。
天梯峡栈道已经被朱雀毁了个七七八八,除却零星站在栈道残木上等死的秦军外,入蜀之路已经断绝。
纵是宗师,没有落足点,短期内也无法迅速恢复栈道。
但之前冲出栈道的数百名秦军,此刻结阵在剑门关下,如同一块顽石一般,任凭蜀军冲击,竟冲击不动。
蜀军的战斗力,和秦军相差还是太多了。
但是不要紧,林宁来了。
他先前还有顾忌,可既然黑冰台如此不要脸做下初一,那也不要怪他过十五了。
林宁张开霸王弓,站在剑门关上,即使相隔足有二三百步,然而他只用了三箭,就将秦军的军阵炸的四分五裂。
田进忠自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调遣兵将,将这股秦军彻底绞杀!
蜀军战斗力虽不高,但打出真火来,却也是极不怕死的。
经历了这一场战争洗礼,蜀地新军的面貌都为之改变。
看到林宁到来,金刚寺和星月庵的僧尼们目光都有些警惕之色。
这一仗,损失最惨的,便是他们。
莫说金刚寺的和尚死了七八个,连星月庵的尼姑也死了四五人。
受伤者……几乎人人带伤。
他们疏远,林宁却不在意,由二美人搀扶到跟前,看着面色铁青的智海方丈带着一群和尚替战死者诵经,冷笑一声道:“如今你还抱着不敢得罪黑冰台的心思?法克还道你是个有心机有奸谋之人,如今看来,蠢如猪狗!东方青叶无故临大禅山,杀的金刚寺顶级高手几乎断绝,此为一。
黑冰台高手半路伏杀金刚寺,杀的你们死伤惨重,大半僧众溃散,此为二。今日黑冰台不到二十人,冲杀尔等恍若无人之地,便是知道你们虽看似金刚,实则心中软弱如鸡,他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此为三。金刚寺有此损失,皆是你这个方丈无能,生死对战时,居然还约束门下只御敌不杀敌,猪都比你聪明!
你既然投身我青云门下,托庇于天剑圣人麾下,以避黑冰台凶威,居然还想东想西,自作聪明,来来来,我现在就医醒普泓老和尚,你问问他,你做的对不对!”
说罢,林宁无视面色复杂的诸僧,走进群僧中间,替普泓神僧施起针来。
他如今自己情形都不好,强行施针,在一众僧尼看来,却是极为艰难。
本就被林宁一通“当头棒喝”骂的心思难明的僧尼们,愈发开始自省起来。
若是没有听从智海方丈那句“御敌”,开始便下手杀敌,还会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智海方丈本人心思更加复杂,他与旁人不同,别的僧众不必考虑许多,可他却要思虑金刚寺的独立性。
如果事事依从青云寨之言,那堂堂佛门圣地,就会变成青云寨这一山贼窝的一把刀,一把干脏活的刀。
事实证明,这也不是他多想,林宁几番诡计,不就是在利用金刚寺当他的刀,当他的盾吗?
可是……
不当青云寨的刀,不当他们的盾,金刚寺真的无容身之处啊。
黑冰台实在太过霸道,为了一个都没打听清楚的误会,就要覆灭金刚寺满门。
其他两大圣地也不是好东西,竟然要收容天下宗师入圣地听用。
若如此,比青云寨更狠。
智海方丈深刻感受到,没有圣人,没有可抵圣人之威的《金刚不坏神功》和金刚伏魔阵,金刚寺永无自主之日。
他是糊涂了,既然《金刚不坏神功》在金刚寺手中,他就不该再束手束脚,一切当以早日取得《金刚不坏神功》为先。
念及此,智海方丈见林宁面色愈发难看,深吸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林神医且暂停罢,当疗养好神医自己的身体为先。”
然而面已若金纸的林宁却仍未停手,直到一盏茶功夫后,方才颤着手将最后一针拔起,身子摇摇欲坠道:“神僧,虽功力尽失,但性命已无忧。神僧功参造化,未必没有复原之时。”
“阿弥陀佛。”
已经受困多时的普泓神僧,气息孱弱的诵了声佛号后,睁开双眸,目光黯淡的看着林宁,见他几不能维持坐姿,颤巍道:“多谢神医援手之恩,今后,金刚寺以青云寨马首是瞻。”
说罢,又看了智海方丈一眼后,缓缓闭上了眼眸。
林宁在东方伊人和吴媛的搀扶下站起,见智海方丈对他躬身行礼,轻笑了声,道:“我青云虽非佛门,但所行之事,也当得起慈悲之名。与金刚寺和星月庵一样,皆有普度众生之志。所以,从今往后,青云寨与金刚寺、星月庵,同舟共济,共建小康社会。”
东方伊人:“……”
智海方丈:“……”
吴媛在一旁轻声扫盲道:“小康出自秦诗‘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其意为:百姓辛苦劳作,只求能过上安康的生活。爱护国中百姓,天下安宁无残忍之事发生。这是百姓们对生活的最大向往……”
智海方丈叹息一声道:“今日始知神医之志,鄙寺必当为天下小康尽一份力。”
林宁一笑,正要说什么,却远远见田五娘、皇鸿儿、朱雀三人回来,忙让东方伊人和吴媛扶他过去:“走,去见见你们大姐!”
吴媛与东方伊人含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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