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沈嫣浑身是伤,李承启没有多加指责,很快拉了她就往正院走了去。[〈中文〈w〕w]w>.都是皮外伤,所以他应她要求没有喊大夫——这种事,若喊了大夫,只怕张扬出去很容易闹大,他只得亲手给她涂了药膏。
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有。
沈嫣每每看他,看到的都是他深锁眉头、眼里满是不悦的模样。她心里觉得羞愧,觉得感动,也觉得恼恨。她暗暗下定决心,焦怀卿今夜附加给自己的,她一定要还给他。
焦怀卿摆她一道,想让她身败名裂,很可惜,目的没有达成。可笑他自以为此次奸计得逞即可彻底铲除她,不料她侥幸逃脱之余,还证明了他跟银面男子的关系。这,也算是她用自身安危换来的有力还击吧。
想及此,沈嫣的恼恨之心少了许多。她现在最无措的,是即便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李承启,李承启也还是气恨。
“你不相信我说的,还是觉得我被人脱了衣裳你觉得有失清白?”好一阵沉默之后,沈嫣忍不住低声询问。
“你不知我气什么?”李承启涂药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一下,惹得沈嫣“啊”地叫出声。他听了,更是愤愤,尽管手指的动作温和了许多,口里却是满满的埋怨,“知道痛还敢胡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万一伤了残了……死了怎么办?翰儿怎么办?”他气的恼的,也不过如此。
药膏抹在伤口上,本来刺痛,听他这么说,沈嫣忙咬住了下唇,再不让自己出声来。她趴在那里,半裸的上身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很快都被涂上了紫红色的药膏,煞是惊心。
“痛就叫出来,何需忍耐?”李承启见她下唇咬得通红,再是生她气,心也柔软了千万分。
沈嫣一喜,忙回转头看他问:“你不气我了?”
李承启没有作声,只顾褪去她的亵裤看她下身的伤。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裸丨身于他的跟前,沈嫣一时竟羞赧得面红耳赤。她悄悄地拿了轻薄的被褥,试图遮住自己的臀部。
李承启见她半遮半掩的身体,心里倒一下子想多了。那男儿的欲丨火,顿时在他身体里升腾起来,全都汇聚在他某处器官上。
他好想她……
不过,他终于勒令自己收起了视线。努力平复心绪后,他继续给她涂药,口里懑然道了一句:“等你伤势痊愈,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种原谅了。沈嫣开怀,忙道:“只要你不气了,那便任你收拾。”她高兴得没有听出来,他的话乃一语双关之辞。
见她高兴的样子,李承启脸容之中,终于绽开了点点难以察觉的笑意。这点笑,在她的愉悦心情下,渐渐扩大了。
翌日,李承茂早早地来到了正院。李承启待他,与往常无异,直到他问及沈嫣是否安好,他的脸色才有些冷厉。他道:“日后你嫂嫂让你做什么,你事先都要与我商量。”
李承茂微微颔算是答应了。他又问:“嫂嫂可能下床?”
“昨儿还能下床,早上便说浑身疼了。”李承启神情之中满是忧虑之色。
“大哥,”李承茂急急道,“跌打摔伤本不可小视,何况嫂嫂刚坐完月子?不如让我进去给嫂嫂瞧瞧吧?”
李承启知他虽不精医术,却颇晓医理,思忖片刻之后便没有顾那许多伦理纲常,将他引到了内室。
沈嫣见李承茂来了,神色略显不安,不过,她很快问他:“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李承茂浅笑摇头,很快问起她的身体状况来,他说他会根据她的症状,亲自去药店给她抓几副方子,如果严重的话,那就非得看大夫不可了,以免日后留下什么后遗之症,再治为难。
他言之切切,把李承启说过的话都给说了,听得沈嫣脊梁骨直凉。他自肺腑的关怀之意,早已不自觉跨越了叔嫂这层关系。李承启敏感,定然感受得到的……他已经感到了。他立在李承茂身后,表情是那样难看。
“那……那快去吧!快去帮我抓药。”李承茂问过自己的情况之后,沈嫣忙借此让他离开。她生怕他多待一刻,李承启那难看的脸色,会布上抹不去的阴影。
见她说话间不时看一眼李承启,李承茂霎时明白了自己的失态。他忙起身,恭谨地告辞离去。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翰儿。”李承茂离去后,李承启冷着脸,也走出了屋子。
沈嫣松了一口气,暗自唏嘘。这时,惜玉才从外面走进来,十分担心地问沈嫣:“小姐您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就下不来床了?”
李承启早嘱咐了沈嫣,身上伤口痊愈之前,她换衣换药和洗浴都由他来,让她切不可让任何旁的人知道她身上有伤,为了谨慎,就连惜玉也不告诉。沈嫣记得他的话,所以惜玉这会子问起,她也只说昨夜睡觉扭到了腰身。
“好好的怎会扭到腰?”惜玉狐疑,忽而惊乍出声问:“小姐,您昨夜跟侯爷莫不是……”她支吾着,有些紧张,也有些犹豫,“莫不是行了……大夫说过,百日后方可……”
“不是。”沈嫣知她想什么,忙嗔了她道,“你就不要瞎猜了,我就是扭了腰身,过阵子就好了。”
“刚坐完月子就扭了腰,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侯爷怎不差人叫大夫来看看?”惜玉说着竟有些埋怨之色。
“惜玉……”沈嫣心生叹息,她想,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惜玉是近身伺候自己的人,若找不到一个好的由头骗住她,那便不如不骗的好。她终于郑重看她,告诉她道:“昨夜侯爷打了我。”
“啊?”惜玉瞪大眼睛,旋即气愤问,“侯爷因何打您?他怎能打您啊?”
“就是他打的,不然……我岂会趴在床上?我背上都是伤。”沈嫣说着还露出一些苦痛的表情。
惜玉忙小心褪去沈嫣的衣裳,看到涂了紫红色药膏的地方,大大小小不下十来处,立时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侯爷他……他为什么打小姐啊?小姐做错了什么……”
“没事了惜玉。”沈嫣见她哭得伤心,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笑了一下道,“我跟侯爷又和好了,身上的药膏,就是他帮我涂抹的。他说了,以后若再打我,就准我打回去。”
“可是……为什么呀?小姐从小到大,何曾挨过谁的打?就是来了他李家,招了那老夫人的打也便罢了,侯爷他身为小姐的夫君,如何能打您?”惜玉埋怨不停。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也不稀奇,惜玉你就莫要多问,也莫要多想了。”沈嫣还嘱咐,“这事,也不能传出去让人知道。这侯府的人,若知道侯爷都打我,那他们,更不会把我当回事的。”
惜玉听得个中厉害,忙不住地点头。而后,她擦了把泪劝沈嫣道:“小姐,侯爷都敢动手打您了,您日后……可一定要乖一点,温顺一点,别惹侯爷不高兴啊。”
沈嫣点头,心底却是被惜玉这般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另一方面,她也为她待自己的真诚而感动。她退下时,她见她姣好的身材,不禁想到她年纪也不小了。她想,哪里有合适的人家、合适的人,能让她托付终身就好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惜玉之后看李承启的神色大不如从前了。她像看待什么可怖的人物一样,总是露出一副又惧又恨的样子。李承启感到她的异样,觉得她古怪得很,一问之后,不禁又气又好笑,却也无奈。
下午的时候,焦怀卿来到了正院。他见李承启一脸焦虑之色,但并未对他有任何的质问,心中不由得更加忐忑起来。为了试探李承启,他还有意提到焦氏昨夜捉奸一事,可李承启也还是没有异动。聊着聊着,他终于问:“怎么今日未见表嫂嫂出来?她做的点心甚是好吃,我这张嘴倒有些馋了。”
李承启一声笑道:“这阵子你只怕吃不上你表嫂嫂亲手做的点心了。”
“这是为何?”
“你表嫂嫂昨夜睡觉,扭了腰。”
焦怀卿自知李承启有意言谎,他担心的,是李承启究竟知不知道是他有意陷害沈嫣,又有没有把银面男子刺杀沈嫣李翰一事联系在自己身上。他若知道这些,为何不索性把自己交给焦氏,捻出侯府?
“表公子来了。”就在焦怀卿内心打鼓的时候,沈嫣由惜玉搀着走了出来。她在门外,已将表兄二人的对话都听了去。李承启有意装糊涂,令她很高兴。在内室,她听惜玉说焦怀卿来了,她就十分担心李承启会就此揭开他的真面目,所以即便她的身子骨不便,她也着急出来看看。她不曾想到,李承启会假装糊涂。
焦怀卿见她,忙上前问她安好,“听表哥说,表嫂嫂昨夜扭了腰?”
“何止是扭了腰,险些连命都没了。”沈嫣噙笑说着看了一眼李承启。
李承启会意,忙上前扶她坐下,嗔道:“不就是扭了腰,何至于丢了命?”
沈嫣只是笑看焦怀卿,见他神色惊惶,她忙对李承启说:“是我言重了。”
巧在这个时候,福寿堂那边有人传话,说老夫人喊侯爷和大平夫人过去一趟。沈嫣不知焦氏有何事,但想到自己身体实在不便,便叫了李承启一人过去。如此,也落得她可以跟焦怀卿好好谈上一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