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锋轻轻起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间,下了楼来到厨房里,黄阿姨笑看着他,说:“这几天累坏了吧?我上来叫你们吃午饭,看见你们的卧室门还关着,猜想你们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你们。”
秦绍锋笑笑,请黄阿姨煮两碗红糖蛋,黄阿姨煮好了,他亲自端上来。
林可儿还没有醒,他将碗放下,伏在床边,右手支着下巴,看着她沉静的睡脸,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心里悄悄说:“可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有一缕头发垂在她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完全她的脸,他将左手抬起来,轻轻伸上去,捋开那缕头发。
就在这时,林可儿的眼睛忽地一下睁开了。
林可儿睡觉总是这样,不醒就不容易醒,一醒了眼睛就会突然睁开,没有一点儿预兆。
当林可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印入她眼帘的是秦绍锋含笑的双眸,她眨了眨眼睛,象做梦似的,似乎不明白这是现实还是幻觉,眼神有一点『迷』茫。
秦绍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醒了,他的嘴角噙着暧mei的笑意,别有深意地说:“老婆!昨晚开心吗?”
林可儿的眼睛又眨了眨,有些『迷』糊的她总算清醒了过来,听见秦绍锋这魅『惑』的话语,脸一红,翻了他一个白眼,将头转过去不回答。
秦绍锋伸手过去,把她的脸别过来,抚着她柔软的脸颊,邪魅地问:“老婆,我问你呢,昨晚舒不舒服?”
林可儿脸更红,羞得不好意思看他,将头向棉被里埋去。
看见林可儿害羞了,秦绍锋朗声大笑起来,说:“老婆!要起来还是要睡?如果要睡,我们就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让你过足瘾!”
林可儿忽地将棉被拖上去,将头捂得严严实实的,蜷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秦绍锋连棉被抱住她,说:“老婆!我来了哦!你准备好了没有?”
“啊!”林可儿叫了一声,喊道:“不要!”
秦绍锋满脸都是促狭的笑意,这个小女人真的太可爱了。
“好了!老婆!”秦绍锋伸手揭开棉被,让她的脸『露』出来,低头吻吻她,柔声说:“阿姨煮了红糖蛋,你起来趁热吃了,昨晚伤了元气,要好好补一补!”
林可儿看着他,又害羞又幸福的样子,一张俏脸更红了。
秦绍锋拿来林可儿的衣服帮她穿,林可儿害羞地说:“给我!我自己来!”
“你别管!你的衣服是我脱了的,我当然要负责给你穿上!”一边帮她穿,他的手又总是不老实地在她的身上动来动去,林可儿又痒又吓,直叫。
终于穿好了,秦绍锋一把抱起她:“快!蛋要冷了!”
抱出去坐进沙发里,他仍然将她抱在膝上,林可儿要往下滑,他搂紧了,坚持要给她喂,林可儿无可奈何,只有接受他的爱。
秦绍锋用勺子舀起蛋,先在嘴边试试温度,说:“嗯,不冷不烫,正合适,老婆!来!张嘴!赶快吃!”说着,他将勺子放在林可儿嘴边,林可儿听话地张开嘴巴,接过去吃,一边吃一边转过头,看见他的蛋还放在那里,她于是又舀一勺起来帮他喂。
两人你一勺过去,他一勺过来,一边吃着红糖蛋,一边卿卿我我,这时候真是柔情蜜意,幸福极了,红糖蛋的甜味一直进到了心窝里。
这两天,除了吃饭,两人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听音乐,秦绍锋总要将林可儿抱在怀里,心血来『潮』了就要她,不分白天还是晚上,也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除了拥抱,接吻,做……爱,两人什么事也不干,也很少交谈,这时候,语言仿佛是多余的,虽然两人的心里都有很多问题要问,却又害怕破坏了这种温馨的气氛,所以都强自忍着。
这样幸福的时刻,他们不想被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打扰。
秦绍锋不时给秦继宏打个电话,问母亲怎么样了,秦继宏要他放心,说好多了。
两天后,秦继宏打来电话,说秦千惠出院了,让他们到星际大厦六十八楼去。
秦绍锋和林可儿到星际大厦的时候,秦继宏、李淑贤、吕晓梅、秦千惠、周清扬和秦玉锋都到了,秦千惠的气『色』好多了,身体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不久,欧阳跃川、欧阳小倩和方小艺也到了,东子和干妈也被请了过来。
秦千惠看见欧阳跃川,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泪水,秦继宏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李淑贤在她耳边轻声说话,让她别伤心了,秦千惠眼泪汪汪地,不停地点头。
相互都打过了招呼,大家又围坐成一个圆形。
秦继宏说:“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疑团,这两天,我和千惠子谈了很多,对整个事情有了详细的了解,现在我就把跃川的事情作一个详细介绍。”
一屋子人哑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秦继宏的脸上,静静听他讲下去。
秦继宏看看秦千惠,看看秦绍锋,最后将目光落在欧阳跃川的脸上,他的眼睛里也慢慢泛上来一层泪花,未出声,喉咙已经硬了,讲述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颤音,不时哽咽得说不下去!
原来,秦千惠当时在医院里生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她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从医院出来后,她抱着两个孩子伤心不已,没有父亲,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来抚养这两个孩子?
想来想去,只有决定送一个孩子到福利院去。
秦千惠找到了一家名叫“新生”的福利院,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哪一个她都舍不得,哭了又哭,最后她决定把大儿子放在福利院,大儿子眉『毛』中间有颗淡淡的黑痣,将来凭这一点,也许还能够找到他。
因为伤心过度,秦千惠的『奶』水不多,她将两边『奶』都喂给了大儿子,让孩子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抱着亲了又亲,亲了又亲,泪流满面地看着儿子,过了很久都舍不得放手。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放下他,就象在割秦千惠心上的肉一般,她的心很疼!
但该放手的时候还是只有放手,一边哭,秦千惠一边脱下外套包住孩子,又取下脖子上的白『色』丝巾,咬破手指,看着手指上的血慢慢渗了出来,她用血在丝巾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孩子的出生日期。
看着这行鲜红的字迹,秦千惠再次泪流满面,看着丝巾上的血迹慢慢干了,她将丝巾塞在襁褓里,然后将孩子放在福利院的大门外,又深深地凝视了他很久,直到把这张小脸牢牢地印在她的脑海深处了,这才抱起另一个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走,躲在福利院的围墙转角处,偷偷看着孩子。
孩子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幸,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高亢宏亮,惊天动地!
这哇哇哇的哭声一下子揪紧了秦千惠的胸口,她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忍不住了,想要抱回孩子。
这时,福利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千惠急忙缩回头,她听见一个女人和蔼的声音:“唉!这又是谁家的孩子?”
秦千惠听见女人抱起孩子哄着:“哦!宝宝乖!不哭!不哭!这孩子长得真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父母怎么舍得扔了你?好了!不哭了!我们进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孩子的哭声低了下去,福利院的大门关上了。
秦千惠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哭了很久,秦千惠站起来,抱着另一个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千惠常常想起那个孩子,那张小脸一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孩子的哭声也一直萦绕在她的耳际,她深刻地想念着那个孩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吃得好吗?穿得好吗?睡得好吗?会哭吗?会说话了吗?会叫爸爸妈妈了吗?很多次她都在梦中悄悄哭醒!
她一直想要找回那个孩子,但是她对那座城市不熟悉,连城市的名字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去找,不过,她是在那座城市认识游子的,游子应该知道那座城市的名字,但她没有跟游子讲,她本来就装的哑巴,不能开口说话,再说,就算找到又怎么样,游子当时一无所有,供养她们娘俩都十分困难,哪里还有法再添一张嘴!
几年后,身边的儿子读书了,家里负担更重,更不可能找回那个孩子了,时间越久,秦千惠越觉得找到那孩子的希望很渺茫,就再也没有跟人提起过。
秦继宏找到她的时候,她本来想说还有一个儿子,但当时秦继宏知道游小锋是他的儿子的时候,已经非常激动了,她怕说出来万一又找不到,秦继宏一定会很失望,就想过几年再告诉秦继宏。
几年后,秦千惠又觉得没有希望了,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只有她一个人难受,如果让秦继宏和秦绍锋都知道,那找不回来,大家都会难受,既然他们父子俩现在生活得很满意,就不给他们增添忧愁了,能不能找回那个儿子,只有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