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丰刚吃了大闯一记烟灰缸,跟着要站起身时,随即被大闯攥着烟缸,照着他的头又是猛地砸下去。
紧跟着,一下接着一下,烟灰缸磕在兆丰的头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很快,兆丰的额头上淌下的血流了一脸,躺倒在地。
大闯指着被砸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的兆丰,骂道:“想抢我活干?我操你姥姥!他妈不服起来跟我干啊!”
兆丰被砸得神志不清,翻着白眼,一条腿在地上蹬了一下,终究没能站起身。
到这时,兆丰可能还没有明白,为什么明明好好说了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周围人的惊讶声中,大闯扔掉了满带血迹的烟灰缸,抓起外套,扬长而去。
大闯的心里只信奉一条:缺了人性,很多事情都干不成。但缺了狠性,却肯定一事无成!
……
邓谦的办公室里,邓谦正手持大笔,在桌上铺开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而一旁,头上缠了好几圈药布的兆丰,站在办公桌前,手捂着头一脸委屈的对邓谦说:“谦哥,你看他给我打的。那小子动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谦哥!”
邓谦放下了手中狼毫,抬头看向兆丰说道:“呦,怎么伤这么重啊?”
一听到邓谦这么说,兆丰的嘴一下就咧开了:“谦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说话间,委屈的泪水瞬间在他的眼圈中打转。
邓谦背着手,绕过了办公桌,走到兆丰跟前说:“兆丰啊,我是跟大闯谈过的。可他啥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东郊的林继涛,他上去就捅。铁路街的那谁,让他捅的那一刀,听说到现在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呢吗。”
兆丰一听这口风,也不故意露委屈了,立刻问道:“谦哥,那我就白让他打了?那我多冤枉啊!”
邓谦拍了拍兆丰的肩膀说:“兆丰啊。你跟我的时间比他长,我心里向着谁,你能不知道?他如果现在是跟别人的,那都不等你说话,我就找人废了他!”
“谦哥……”
兆丰刚要说话,却被邓谦截住说:“可现在,他和你都是咱皇朝的人,他又是新来的,我要是在这事上办了他。那道上的朋友都看了,人家会说咱欺生!那以后谁还敢为咱皇朝卖命?再说,绿化那是他打拼出来的,放在你,你能轻易放手?何况你现在接手,也不太合适。”
兆丰的心思波动,眼珠转了转说:“可……那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肯定不能啊,让他赔钱啊,给你赔医药费。”邓谦说完这句,瞟了兆丰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我话这么说,你要是还有怨气,那就跟他对着干,我也支持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兆丰听后,怔了一下,面露难色。这两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早已经习惯了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酒色早已经把他仅有的那点胆色掏空了。这一点,邓谦又怎能不看在眼里。
人,其实就是相对高级的动物。虎豹圈养时间长了,尚且渐渐磨去了野性。人更是如此,人一旦过惯了享受的生活,就很难再让他拿起刀枪去拼杀了。古往今来,都是一个道理,每个朝代的末代纨绔子弟,也大都是声色犬马,穷奢极侈,早已没有了先祖当年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的血性。
而缺失了血性的混子,更像是失去了獠牙和利爪的虎豹,再难恢复往年的威猛。更何况,即便是当年,兆丰也算不上虎豹,只能算是相对忠心的一条恶犬,他的成功,是在于他站对了队伍,投靠到邓谦这杆大旗之下,猛如老雕这种人的左右。
兆丰低头想了下,当初也只是看到邓谦把绿化的活交给大闯,自己心里嫉妒,但真让自己过去干,自己吃不吃的了这个苦。
再次权衡了下,兆丰咬了下嘴唇,抬眼看向邓谦说:“谦哥,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他拿钱了事。”
邓谦点了下头,拍了拍兆丰的肩膀说:“不光让他掏钱,我还得让他跟你认错,当面认错!把脸给你挣回来!”
“……好吧。”此时的兆丰,也只有答应的份了。
……
回到了东郊后的大闯,直接进到办公室,找到了李向东,并给正在干活的胖五等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回公司,他要给这些绿化公司的骨干们开个会。
“这次,整的动静不小。”
大闯刚打完电话,李向东笑着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水。
大闯喝了一口,看着墙上贴着的东郊区域地图,问李向东说:“老李,行啊,这整的真想回事了啊。”
“你再过去看看。”李向东冲他一仰头说。
大闯走到跟前,看着地图上被用红笔标注的路线,那上面的位置,也正是自己公司承包的绿化段。
“这都是你划的?”大闯转过头问李向东说。
“嗯,我把咱们划出的片都标记上了,这样,看起来更直观一些。对了,你看这上面,东郊绿化路段不少,咱公司能拿到的却太少了。”李向东掏出烟,自己点上了一根,说道。
大闯知道,李向东这是好意,他也是真心想要绿化公司能接下更多的活,发展壮大。
以李向东的才能,干绿化公司,他甚至都能够独当一面,但他对于东郊情况的审时度势,还是差了些。尤其是在这种看似一统,实际上势力却错综复杂的地界,他没有大闯这种先天就是混子,据有相当敏锐的洞察力这样的人看得清。
事实上现在绿化的情况虽然过了举步维艰的阶段,但也是前路茫茫,一个不下心就有可能跌进深渊,甚至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大闯一笑说:“老李。咱现在能把这地段的活守住就行,眼下,咱们的人手少。专业的算起来也就你一个人吧,干啥事一口都吃不成个胖子。我也希望能扩大绿化段,但也得量力而行。”
李向东点了点头,认为大闯说的也不无道理,也就不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