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蒙德?特鲁不断抱怨着自己的多管闲事。
作为一个只在公国海域内做生意的小商人,他自然比不过那些能够进行远洋贸易的大型商会。
但能够拥有一艘自己的双桅帆船,他在整个公国都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商人。
他本来已经计划好,再跑几年的商船,就买上一个荣誉勋爵的头衔,从此过上闲散富家翁的生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起涉及上层贵族的麻烦事突然找上了他。
今天早上,他和伙计驾驶着满载的商船准备出海一趟。
但刚出港口不远,眼尖的水手发现海中有一位落水的人,本着大海上要守望相助的原则,大家将落水的人救了上来。
这只是事情的开端。
那位落水之人获救后先是表明了自己公国士兵的身份,在公国跑了多年海商的艾尔蒙德通过他所穿的皮甲确认了这一点
但紧接着,士兵就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卡塔尔伯爵夫人的船只遭到了海盗的袭击。”
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事件,所以当士兵要求艾尔蒙德送他返回诺里斯港的时候,不敢得罪卡塔尔伯爵的艾尔蒙德毫不犹豫地同意,并且一路将他护送到港口驻军营地。
让他难受的是,诺里斯港不久后就进行了戒严,除军舰外,所有船只一律不得出港。
对艾尔蒙德这样的短途商人来说,每耽误一天时间,造成的损失都是足够心疼的。
但没有办法,他还是只能让伙计们解散,等待港口的解封。
不成想,深夜时分,正在和情人忙活的他连同留在城里的其他船员一起被叫到了治安所。
艾尔蒙德感觉有些委屈,自己连生意都不做了来报信,结果没得到好处不说,还得大晚上的被像犯人一样审讯。
但他不敢说出自己的不满,虽然心中默默嘀咕着“以后绝不再多管闲事”,表面上还是很从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是落水的士兵要求你送他回来的吗?”
询问艾尔蒙德的人,正是洛萨。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像这样的问题,他已经翻着花样来回问了不下五次。
“这是肯定的啊,如果不是他的要求,我怎么可能放着好好地生意不做,大费周折地返回港口呢。”
艾尔蒙德感觉有些崩溃,这个问题他都回答的快吐了。
洛萨点点头,终于结束了似乎没完没了的询问。
他站起身,吩咐一旁治安所的警员,为艾尔蒙德准备一件屋子休息,接着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洛萨,有问出什么问题吗?”
见到洛萨出来,等在审讯室外的林朋忙着急地问道。
洛萨轻轻摇了摇头,“我变化了好几种态度和方法反复问了好几次,加上其他船员的证词,可以证明艾尔蒙德的说法没有错误,他只是机缘巧合地参与到这次事件中来的。”
“这岂不是说,我们的希望落空了吗?”老学者一脸失落。
“那可不见得,倒不如说,希望反而更大了。”洛萨否定了林朋的推断。
接着,他向林朋身边的治安所主官问道:“纽伦爵士,回来报信的士兵接过来了吗?”
“洛萨先生,士兵塔比特已经被带回了,现在正在四号审讯室,不过他好像生病了,听医生说是感冒。”
“这很正常,麻烦纽伦爵士找些人给他多点些炭火。”
“可以。”纽伦爵士说完去找人安排了。
洛萨拉过林朋,找了一处安静的小角落,对这他的耳朵窃窃私语。
“林朋,你找一位值得信任的人去一趟港口,找‘喧哗者’酒吧的老板列奥尼,让他帮我准备一艘单桅快船,两个小时之内就要准备好。我和他有些关系,提我的名字就能办妥。”
洛萨口中的列奥尼是海港的一个地头蛇,为人比较讲义气,之前欠过洛萨的人情。
“然后,你去找伯爵签署一份通行证给我。要小心,别让其他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林朋有些惊讶。
“不出意外,我可能很快就要出发,现在时间很紧急。”
林朋有些激动地离开,洛萨等了半个小时,走进四号审讯室。
因为多加了炭火,室内的温度非常暖和,但也有些沉闷。
这让本就在海水中泡了一会,现在有些着凉的卢卡斯越发感到头昏。
他有些不安,在计划中,他现在应该是以英雄的身份好好休养,而不是大半夜地被带到治安所,晾了半天。
听到开门声,意识到终于有人过来的卢卡斯强打起精神,向来人看去。
洛萨关好房门,显示走到火炉旁挑了挑燃烧的煤炭,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到卢卡斯对面,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
卢卡斯有些没来由的紧张,他舔了舔嘴角,正要开口询问,却听面前的人说去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
“能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策划这次袭击的吗?”
卢卡斯昏沉的大脑一清,他强作镇定,反问道:“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不用装了,你们的计划准备的并不周密。”
“按你的说法,你们是昨天傍晚在距离诺里斯港30海里的地方遭到海贼袭击的对吧。”
“30海里,大概相当于陆上50公里,要在海中有这么远的距离,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额,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是在海边长大的,游泳能力还是不错的,游50多公里也是很正常的。”卢卡斯舒了一口气。
“包括冬泳吗?”洛萨玩味的笑着。
“从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夜游50公里,可是会死人的啊。”
洛萨起身走到卢卡斯面前,俯身看着他的双眼。
“而且,你是在诺里斯河入海口待过的,你应该也知道那里的暗流是有多么汹涌吧。”
卢卡斯终于慌了,昏沉的头脑让他有些静不下心来思考,只能含糊的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海盗袭击时我们距离没有那么远。”
“哈哈哈哈”,洛萨长笑一声,“好了,不用编了,你以为我们只是根据这些推断就抓你的吗?你们的暗哨可是已经全都招了呢。”
“怎么会,”卢卡斯大惊失色。
“怎么不会,作为一个暗哨那么明目张胆,被抓住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卢卡斯分辨不出洛萨所言是否属实,他有些后悔计划不足,让他在海水中泡了半天,结果得了感冒。
生病状态下,一向谨慎狡诈的他也不能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