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难不成真的很重要吗?
她的话语依旧还在耳边围绕,而此刻的她却是面带笑容,在这宫宴上坐着,看着那一张张虚伪敷衍的笑容。
倾歌隐在衣袖下的手不由一紧。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龙渊卷轴,为这天下,天遗若是知道的话,那不就是……
倾歌低头看着眼前的人,方才她失望心碎的面容,重叠了此刻笑颜璀璨的样子。她,不想去撕碎这张笑容。
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皇宫中用来宴请他国皇子的地方,必是富丽堂皇的。一盏盏琉璃灯把整个殿内照的如同白日一般,那精美雕刻的瓷器花瓶分别放置在龙椅旁的四角上,插着的是那富贵之花,牡丹。
两旁的位置倒也分布的算均匀,左右各两排,每排六张桌子,倒也算弄了个六六大顺的名头。现在,那后一排还有前一排后面几个位置上都已坐上了人,就只差这龙椅上和最前面两个位置上的人没有来,这两位置想必应该是墨子央和那个越国三皇子的。
想起先前离情所说的话语,这皇上手里也有一个龙渊卷轴,这卷轴到底是放在那里,她又该如何寻找。思虑有些凝结,没有发现那转头看她的人,
“倾歌。”天遗转过头去,看着那站在她身后不知在想什么的人,手伸过去,把倾歌硬生生的给拉了下来:“不要站着,和我一起坐着吧,我是让你陪我参加宫宴,。ET”
“天遗。”倾歌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拉了下来,眉头一皱,想伸手把那拽着她衣角的手给拉下来。她本就是丞相府的丫鬟,没有资格在这宫宴上和她坐在一起,若是再被宸妃看见的话,天遗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子。
“倾歌,我都不在意,你就不要在意了,何况,这是宫宴,越国三皇子马上就来了,父皇也是重视的,宸妃不敢多说什么,就怕扰了父皇的事情。”明白倾歌的顾忌,天遗解释道。
“可……”倾歌还想说什么,可瞧着那张异常坚定的面容,大有一副她站着她也站着的架势,也只有甘拜下风。
倾歌坐了下来,视线环顾四周,现在大臣们,皇亲贵胄们都已到齐。方才皇上还派人来催促,可如今估摸也过去了快半个时辰,却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不知这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想什么应什么,刚刚想着皇上为何不来,随即便是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闻讯,四周立马静默无声,大家齐齐站了起来。
白龙鱼服,自带一份皇家的威严,走入这宫殿的刹那,那一股气势莫名压得人不敢大口喘气。而在他右边是那一张明艳的脸庞,微微扬着头,自也有种雍容华贵的骄傲。左边是那一袭白衣之人,面上亦然是那寡淡如水的清净,可却是把那黄袍之人的威严给深深的压了下去,只留得他那一份高贵翩然,引人膜拜。
倾歌也随着天遗站了起来,福身喊道:“参见皇上,宸妃娘娘,皇上万福金安。”
倾歌微微抬起眸子,在那黄色龙袍后,果不其然的看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色。墨子央像是感觉倒什么,向她扫过一眼,面上仍无任何起伏,可她却觉得,他嘴角其实有些上扬着的。想起天遗的话语,心一紧,下意识的别开了眼。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倾歌随着天遗坐了下来,抬起眼,却是瞧见墨子央坐在对面第一个位置上,白袍雅致,风姿卓卓,有种与万千世界隔离,唯有那一份纯白才是真实。不免心生感叹,这世间人有千万种,要如何才能有他这般面容与风度。
“爱卿们,今日于此同聚,是为庆祝魏国国泰民安,百姓安乐。”
“皇上圣明。”
一记齐呼,倾歌却是发现这在场的人,唯有墨子央一人坐在那里,不去在意身旁发生的事,眼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了拉,倾歌一愣,转过头去,却是瞧见那一张挤眉弄眼,满是揶揄的面容,甚是搞笑。
这丫头,定是又想到其它地方去了。倾歌不由感觉有些无力。
“更是为了给越国三皇子君离接风。”
话语落地,倾歌眼眸一怔,心间不由扬起一抹耻笑。如今两国正处于虎视眈眈,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说是接风,许也是给个下马威罢了,想必这下面的人必也是明白的,带着的笑容也不过是虚伪奉承罢了。
“越国三皇子,到。”
又是那一道尖刺的嗓音传入耳畔,伴随着门口那一妖冶至极的人。
风从门口灌入,袭过眉梢,却抵不过那缓步而来,妖冶的眉眼。
一袭红衣脱落,换做紫纱着身,便便生得那一桃花眼,凭添一份神秘的气质。星辰为其作配,风声为其作辅,一步一踏,步入宫中的刹那,视线为其惊断。
倾歌身子似是被冰冻住一般,动也不动,那桌下的双手一僵,眼中只有那一双妖媚的眼,亘古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袭上心扉。
今日起,你便是我绝情门中一员,绝情绝欲,无情无欲。
君离,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