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快起来!
嗯……
快起来,快点!
谁?谁在喊我?
是我!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晚了!
什么完了?你是谁啊?
不是完了,是晚了!哎,也差不多啦。你先睁开眼睛,看着我,听我说!
……
我努力睁开眼睛,然后把大脑从宿醉状态中拽回来,这大约花了5秒钟时间。我环顾四周,发现仍然躺在自家床上,没有人跟我说话,床头挂的那幅风景画歪了。没错,已经歪了一两个月了,而且画里也没有仙女或者精灵。
多半是做梦,我翻了个身,把被子压紧,然而就在我侧身的那一瞬,我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我的眼镜,从床头柜上缓缓升起,朝我飞过来!
我撑起身体,睁大眼睛,看着它在空中旋转了90度,准确地架在我脸上。很久以后绍伊夫和我聊起这个场景,仍然会笑个不停,它说我目瞪口呆、半张着嘴的样子看起来傻到极点。
“现在能看到我了吧?”
看见了,就在我眼镜正前方不足10厘米的地方,有一只蚊子正在说话。
“啪!”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手臂,双手在空中无缝对接。
“不够快啊”,在我双手上方,蚊子得意洋洋地说。
td,“啪!”
“还可以再快点啊,”蚊子这次飞到了我左眼前。
“你到底要干啥?”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没想到你是这幅模样啊,”蚊子从我的左眼飞到右眼,“这和我想象的可不太一样”
“你是谁?”
“先别管我是谁,看看接下来的任务清单”蚊子伸出左前腿在空中弹了一下,浮现出一幅投影来,它迅速地上下拨动,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10点25分8路公交车撞上泥罐车,10点27分工业港失火,11点师大学生跳楼,11点01分青龙山体滑坡……嗯,这些都不用管……哎,11点30分,肉联厂老宿舍煤气爆炸,这个不错,你应该应付得了,怎么样?”它转过来看着我。
趁它正在拨动投影的时候,我偷偷看了眼床头的闹钟,现在是9点40分,“你说什么?什么我应付得了?”我回过头来,顶着蚊子。
它没有说话,从我的右眼飞到左眼,好像是在仔细审视我,接着它叹了口气,“算了,管他呢,先这样吧。”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从床上拽起来,接着稳稳地站在地上,只穿着背心和内裤,还光着脚。
“cao!”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如此愤怒过,愤怒中还夹杂着恐惧。
“别废话,”蚊子在我脑袋后面说,“赶紧洗脸、刷牙、换衣服,对了,胡子也要刮一下,快快快,动起来!”
这一定是在做梦!3、2、1,我在心中默念着,猛地转过身一拳挥出去。
咚!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墙上,钻心的痛从我的拳头迅速蔓延到手臂再到大脑,一定流血了。
“哈哈哈哈哈”,蚊子在半空中笑得手舞足蹈,“你可真是,可真是……哈哈哈哈”
我捂着皮开肉绽的右手,默默地看看它,看看我的床,我的卧室,墙上我刚才打中的地方,有细细的尘埃飞舞着。
“好了好了,请原谅我,我这人看到好笑的事情就是忍不住”,蚊子飞到我的右手上,轻轻地弹了下左前腿。
瞬间有种放进冰箱般的清凉,手居然不痛了!
我瞪大眼睛,提起右手来回翻看,没有血,没有伤口,它就像刚起床一般完好无初。
“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蚊子又飞到我耳边了,“既然无法抵抗,何不试着顺从呢?”
这t叫什么事?我找到拖鞋,迈动脚步朝卫生间走,头痛得厉害。昨晚酒喝得太多了,脑细胞乱纷纷地不肯就位,
水龙头流出的还是清凉的自来水,牙刷、牙膏和漱口杯还在老地方,毛巾歪歪地挂在架子上已经半干了。我把杯子接满水,挤上牙膏,漱漱口,开始刷牙。镜子中的那个人满脸死灰,头发支棱着,两眼无神,满嘴都是刷出来的白沫。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了,在我身后上下左右地唱起歌来。
“闭嘴!”我偏过头吼道。
“怎么啦?”蚊子愣住了,“你不是挺喜欢这首歌吗?难道是因为我唱的比你好?哈哈”
“请你出去。我要,我要拉屎。”这t叫什么话!
“好的没问题”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