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步履踉跄地回了月亮宫,碧叶见自己主子不知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惊慌不已,颤声急切问道:“仙子,你怎么了?”
白莲哪里答的上话,只是勉强扶着碧叶回了房,想要自己调息养伤,又服了些止血疗伤的丹药。
她本想自己是仙体,这些刀剑伤还是无碍的,谁想伤势越发重了,一下竟然昏死了过去。
碧叶见白莲如此,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回禀了王母,王母过来一瞧,心疼万分,请了众仙医聚诊,然均无一法可施。
王母急的不行,仙医中有一位进言道:“仙子是受了不明剑伤,看这情形,这伤了仙子的剑肯定大有来头,恐怕上面有什么毒或者符咒之类,寻常医法救治不得,需得另请高明。”
“那你快说,何人能救白莲?”
王母一直视白莲为亲女,白莲无故重伤濒死,她只觉得剐了心头肉一般痛楚。
“仙界之中,当是长留掌门白子画修为最深,依属下看,怕是只能劳烦尊上来一趟了。”
“那就快去请,就说是我的口谕!”
白子画到了月亮宫一探白莲的伤口,瞬时眉头纠结成了一块。
这,不是金至剑的伤口么,千寻这孩子,果真对自己的母亲下如此杀手?!
白子画离开岱灵山的时候,咬破手指,以自己的鲜血在千寻的金至剑上下了仙咒。
被下了此血咒的仙剑,威力等同于下血咒者。
白子画何等功力修为,又有妖神之力在身,被有他血咒的金至刺穿了胸口,白莲如不是也有些修为,只怕早就形神俱毁,灰飞烟灭了。
白子画当下也不多语,只取出贴身佩剑划开了自己左手,让那鲜红的血顺着握成拳的手掌蜿蜒滴下,正入了昏死过去的白莲的口。
那血滋润了受伤之人干裂的唇,犹如甘霖入旱地。
血咒只有血可解。
不管仙魔,不得解者,唯一死。
白莲的得了白子画的血脸色明显好转许多,白子画又渡了许多真气给她,这下非但无性命之虞,等过几日伤全好了只怕比以前还康健。
王母万分感谢,白子画却淡淡道:“我与仙子同是仙门中人,同道相助不必言谢。”
白子画回了长留,又从药阁取了许多补血养伤的仙药,都差手下小弟子送去了。
那边白莲在白子画走后不久就醒了过来,听王母与碧叶所言,白子画为救自己,不惜自伤,心头一番感动与暗情。后又收到白子画送来许多补药,心中更是情意缠绵,不可一发。
没想到自己受伤白子画竟然如此担忧关怀,想来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有一分不一样的。
思及此处,白莲心湖如有春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
又暗想到千寻,心中却是寒如坚冰。
如不是鬼魈,还有那该死不死的千寻,毁了她一生,怎会自己现在好容易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却有了万千阻难。
自己本是冰清玉洁,何苦现在竟成了残花败柳。
其实,只要这世上没了千寻,以前那最不堪的伤痛就能一直藏在最深处,而她依旧是这九重天上最美好的仙子。
除掉不该有的障碍,她白莲也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
到时只要机缘适宜,自己可以将对白子画的一片心意暗示王母,王母只会几多欢喜。
白莲与白子画,怎么不会是这仙界最相配的人。
千寻,只能死。
绝情殿中,白子画被眼前的形势弄得一筹莫展,他不明白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徒儿,明明是单纯善良至极的孩子,怎么现在竟然成了弑杀亲母的人。
只怪自己没能一直留住她在身边,让她走了歪路,可现在的她已心如磐石,只愿呆在地府,根本不愿见他。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他给她把过脉像,那孩子生不得。
还是个胎儿,就要以人精血喂养,真要出生了,只会是这天下第一祸害。
他不是没想过,那孩儿可能是他的,倘若真是如此,他更不会让那孩儿出生。
长留上仙以守护天下为己任,虽然之前不问世事百余年,但不代表他就能做出危害苍生的事。
如那孩儿果真是他的,他是第一个要结果他的人。
而东方的到访,又给目前的困局加大了难度,他给白子画出了一个天下最大的难题,而这题到底怎么解,全赖白子画的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