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隐亦瞧着她,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然开始贪恋这个曾经让他痛恶至极的怀抱,他看着她,那美若神诋的俊美脸颊,有着震憾人心的惊心动魄,明明是倾世容颜,却偏偏生了一副凉薄相。
“真的爱上爷了?”南宫绝低头,似有似无的在他的唇瓣间轻轻一啄,冰冰凉凉的触感,略带戏虐的语调。
乔子隐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已然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南宫绝不禁好笑,那一日,是谁在京都的街头,声声指责她;又是谁与她论差耻之心?
如今,乖乖躺在她怀中的又是谁?
抬头,眼中的笑意如数敛去,在众人的身上冷冷一扫:“乔相,你觉得户部侍郎刘浅如何?可否胜任户部尚书一职?”
她的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却又不依不饶的逼着乔权亲自举荐。
不得不说,南宫绝这一招棋走的十分的精妙。
一来,刘浅身在户部,也算是窦氏的人,而由左相乔权亲自举荐,便与她南宫绝毫无半分关系,谁都知道,左相是南启帝的左右手。
乔权久居朝堂,自然亦想到了这一层,若是别人如此提议,他定会嗤之以鼻,一笑置之。
但此人是南宫绝,他回头瞧了一眼刘浅,眉心微拧。
论相貌,刘浅真的不值一提,论身段,刘浅更是无任何吸引之处,难道南宫绝真的要出手掌控朝堂了?
乔权在心中打了个冷颤,再瞧向南宫绝,却是左手拥了乔子隐,右手揽了夜景玄,简直是荒淫无道,不知羞耻。
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一层,或许看惯了谪仙美人,突然对刘浅这种相貌平平的男子起了兴趣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乔权似乎恍然大悟,难怪南宫绝要处置户部尚书,原来是有人在吹枕边风,想借机上位。
不屑的瞪了刘浅一眼,乔权沉声道:“甚好,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明日早朝,微臣便向皇上提议此事!”
这样他总该满意了吧?
“拟一份奏折送到本宫这里来,往后,朝中事就不要去干扰父皇母后了,本宫理当替他们分忧!”眉心微挑,淡然如霜,却又掷地有声。
众臣的心里百转千回,直到出了太子府,这才用怪异的眼神望向刘浅。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和太子没有关系!”刘浅起初并没有发觉众人的不妥,直到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他这才幡然醒悟,方才南宫绝确实是对他多看了两眼,也亲口举荐了他。
但这并不代表他刘浅就是太子殿下的瓮中之鳖,他冤枉啊!
“刘大人,日后还得靠你多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工部尚书张德眉眼一转,上前一步,客气的冲刘浅行了个同辈之礼。
虽说太子饶他不死,但难保连城河洪灾能顺利解决,现在先在刘浅这里求个保障,也好过他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强。
刘浅双眼一瞪,几乎想一掌将这张德给拍飞。
他哪只眼睛瞧见自己与太子殿下有染了,他可是堂堂男子,喜欢的是女人,这些人的脑子里真是不干不净。
胸膛一口气闷在那里,瞧着后头的大人们一个个献媚的嘴脸,气得一扭头,大步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刘浅一走,那些个大人的眼中,立即敛去了讨好,取之而来的是鄙夷,堂堂七尺男儿,竟靠着牺牲色相来换取官位,真真是羞耻的很啊。
乔权是最后一个出太子府的,一路上,他一言不发,细细琢磨着乔子隐这次为何要忤逆他,转念一想,今儿个早朝南宫绝可是派了他去连城河治水,或许……这逆子也同刘浅一般,想借机施展报负?
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代价太大了!
高位之上,南宫绝舒服的倚在椅背,双手却分别置于乔子隐与夜景玄的腰侧,勾唇:“子隐,连城河水灾,爷相信你一定能解决,今儿个便早些歇着吧!”
她要看他真正的能力。
她亦相信,他不会辜负她。
乔子隐心乱如麻,今日发生了太多让他意料不到的事。
南宫绝提起,他才想到自己的治水方案。下朝后,他便作了初步分析,今晚还需要再进一步研究。
忙起身,道:“臣告辞!”
南宫绝欣慰的瞧着他眼中的激昂,点头,挥手:“早些歇着,别累坏了身子!”
乔子隐应声而去,这两日的消沉和暗伤,似乎在这一瞬间便被挥之而去,他神彩飞扬的踏着稳健的步子,期盼着明日的洛阳之行。
伸手点起夜景玄始终不肯抬起的下颚,南宫绝轻笑:“怎么?做爷的人,让你出丑了?”
夜景玄摇了摇头,面色僵硬的可怕。
南宫绝放开他,起身,背手而立,如今,边疆暂平,仍旧需要治国良将,夜穆已死,军中士气大减,若是她的估量没有错的话,很快,东陌和西凉便会左右围攻,趁机将南宫一举端下。
而夜景玄,他是夜家唯一的传人,此事,交给他去做,是再妥当不过。
只是……夜景玄如今仍未完全为她所用,若真放他回北疆,很难保证他不会随同他的外祖父威武大将军薛衍,投至南启帝一派。
而那时候,再要收回他的心,便是难事了。
“你可记得,你还欠爷一条命!”冷漠的声音,让他背对着夜景玄的身影更显得孤傲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