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硬骨头。”禹皇冷笑一声，随着话音落下，三人顿觉的压力再次增大，感觉背上已经不再是山脉了，更像是一片苍天压落而下。
“啊.....”
三人如同被困牢笼的野兽般发出愤怒而不屈的咆哮，鲜血从浑身毛孔渗出，不断的滴落，整个就是三个血人。
梦魇看着星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目疵欲裂，吼道：“禹皇，你还要脸吗？欺负几个孩子，有本事与我一战！”
“你？”禹皇嗤之以鼻，道：“现在的你有资格与我交手吗？好好呆着吧，实在是聒噪。”
手掌轻按，神纹如苍龙蜿蜒，在虚空绽放，若惊涛拍岸，浩浩荡荡，壮阔无比，在那片片炸开的金光中，梦魇直接被轰进了地底，除了一个黝黑的洞之外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喀嚓...
林凡浑身骨头发出爆豆般的声响，仿佛不堪负重般全部碎裂了，但他的脑袋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抬起，嘴角一咧：“人皇，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禹皇一步踏出，一声大喝如同九天雷霆炸响，这一刻所有人的耳膜都感觉嗡嗡直响。
轰！
林凡如同瀚海中的浮萍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身下的地面几乎成为一潭血池，如果不是那还在微弱起伏的心脏，众人都以为他死了。
“咳咳...”好久之后，他剧烈的咳嗽，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口中喷出，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再一次颤抖的站了起来。
“好强的生命力...好强大的意志...”
这下没有人再小瞧他，再一次重新审视林凡，在禹皇的气息压迫下而没有崩溃的，足以令人们记住他的名字，他的毅力令人动容。
林凡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高昂着头，低沉而讥讽道：“人皇，不过如此。”
“这小子真是...”
所有人都被他石破天惊的话震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甚至在他们内心认为林凡已经疯了。
“你们当真不怕死吗？”禹皇话锋一转，问道。
“嘿嘿...怕？”星焚冷笑，眉宇间洋溢着疯狂之色，一脸挑衅道：“我就怕死不了。”
太嚣张了，太狂妄了。
这是一众修士的心声，更是觉得星焚在胡言乱语，可能他早已经甚至错乱了吧。
“哈哈...”禹皇仰面大笑，忽而笑声一顿，冷冷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不死身的秘密了，所有才这般有恃无恐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可星焚的脸色却是大变，双目圆睁，仿佛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哗啦！
刚刚从地底爬出的梦魇也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本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豆大的冷汗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星焚惊诧道，他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剧烈起伏波动。
禹皇冷笑，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林凡，转头望向梦魇道：“你还真是偏心，在分裂灵魂的时候将曾经的记忆与天赋带给了寄居在你体内的那一面，甚至连他最应该知道都不留下。”
闻听此言，星焚的脸色刷的一下煞白无比，梦魇更是身体剧震，不敢看向林凡，声音颤抖道：“你...你都知道了...”
“当然！”禹皇冷声道：“你为了夺取这具魔躯也算是煞费苦心，连他一直佩戴的神玉都因此而碎裂，甚至成为了你最完美的助力，你却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不留给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禹皇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林凡，现在想想，先前武疯子说的一切都太过笼统，似乎其中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凡顶着苍天般的压力，一点点的转过头，双眸赤红如血，艰难道：“院长，他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漠然的目光令武疯子心如刀绞，他嘴巴张了半天也未发出一丝声音，最后只是一脸疼惜的点点头。
噗通！
林凡无力的跪倒在地，身体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流失了，目光有些涣散，面如死灰。身为封印梦魇的关键，失去了太多，屈辱了三年，恨了三年，连至爱红颜也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却连本就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都不清楚，甚至他现在已经怀疑自己还是自己吗？
付出却没有收获？自己曾经的牺牲还有何价值，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为了谁？
这些问题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他就像一根朽木般慢慢消散着生机，万念俱灰之下，他仰面大笑。
“哈哈...”凄厉的笑声夹杂着血液令魔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旁人皆能感觉到那种心死般的悲哀。
很多人叹息，
“林凡...”雪舞美眸泛红，不知为何，看到林凡此刻如同婴儿般无助的背影，她的心莫名的疼痛，她要去安慰林凡，用自己的怀抱来抚平他那颗早已鲜血淋漓的心。
只是一股无形的壁障阻隔了她的脚步，那是禹皇的场域，传言称禹皇已达到圣贤境界，其场域可隔绝天地，自成一片小世界。
嗡...
一阵低低的轻吟，众人只感觉内心一松，山岳般的威压顿时消散，如潮水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按常理讲，如此恐怖的力量快速收回，所承受的人会因为突然的不适应而造成重伤，但禹皇岂是常人，对力量的控制早已登峰造极，处于最中心的三人不仅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身体一震舒爽，仿佛洗尽铅华，脱胎换骨一般。
禹皇手臂微扬，一股柔力将林凡轻轻托起，他叹息一声，道：“其实有时候不知道是一件好事。武疯子为人张狂，亦正亦邪，发起疯来更是六亲不认，但他对你没有私心，之所以不告诉你事情完全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也不会耗费半生修为为你...”
“禹皇，不要再说了，我只是不想欠别人什么...”武疯子冷声打断，面色挣扎之后逐渐冷峻。
“真的是这样吗？”禹皇摇摇头，叹声道：“你呀，还是这么嘴硬，难怪很少有人喜欢你...”
“难怪...难怪...”梦魇喃喃道：“怪不得他的实力与曾经天差地别，原来...半生的力量都没有了。”
呀！这下所有人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前看到武疯子在梦魇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与曾经的传言严重不符，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曲折。
很多人心中不由升起了敬意，为了一个孩子肯牺牲半生的修为，他们扪心自问，最终的答案还是没有这样的魄力。
林凡双眸渐渐泛起了色彩，但内心乱的一团糟，今日的信息量令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禹皇，看来你今日并不是想杀我们，仅仅只是试探吧？”星焚虽然是发问，但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对！”禹皇点点头，不再释放气息，身形倒有些缥缈无定了。“你们...很不错，不死身的传说应验了...”
不死身！
他再一次提及这个字眼，令许多人内心突地一跳，虽然陌生，但不死之名中所蕴含的霸道乃是亘古难见。天地苍茫浩瀚，谁敢说自己不死不灭。可这所谓的不死身充斥着威压九天十地，睥睨一切的自信和高傲。
“你帮了我们。”星焚平静道，此刻体内波动入海，自身的潜力在禹皇的压迫下迸发了出来，气血沸腾，轰隆隆的如同潮水翻涌，精气神更胜往昔。
“一点小礼物而已，为你们以后能够活下来增加一点资本。”禹皇淡然道，其他人不觉得如何，梦魇与武疯子则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感觉到一股隐晦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