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火星,东部军所控制的五十七区下属的一个落后和偏僻普通小行星,像这样的小星球在东部军属于最低级最普通最常见的,数量多的数不过来。
这里远远没有帝都辖区里面繁荣,更没有办法和林氏家族的居住地所媲美,地表的建筑大多都是百层左右的残破楼房,还是好几百年前开发潮的时候所建造的豆腐渣工程,一阵风吹过,嘎吱嘎吱的声音异常的响亮,表面的涂料变得斑驳不清,简直就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一般。
从中间为界,上面的窗户全部都破裂,残破不堪的楼层看上去简直和千疮百孔的豆腐块一样,墙体表面仿佛蜘蛛网一样到处都是缝隙,好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超强的地震,下面七八层已经陷进了地底,整体倾斜了十多度,时不时传出清脆的崩毁声,不过整栋高楼用令人惊异的耐力支撑了过来,苟延残喘了好多年。
而在下面,每一个像是鸽子笼一样的小房间里面,塞满了满满当当的家庭,那些人就像是没有看到危险一样,安然宁静的生活在了这里,只有在听到刺耳的裂缝张开的声音时,他们才抬起头来,紧张而又不安敬畏的看着周围,这个时候他们的心中那丝丝美好幻想所构成的名为梦想庇护所,就像是周围的裂缝一样,被现实强横而又残忍的撕开了。
这个时代,不不不,不只是这个时代,年轻人都更加充满幻想,天马行空,无踪无迹,深植于内心深处,那样的幻想没有谁会不喜欢,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最向往的梦,也是最希望踏足的梦想,可是,现实总会和自己的幻想发生碰撞。
在这个残破的高楼里面,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里面,往往拥挤了一家四代超过十口的家庭,白发苍苍的老妪,咿呀学语的小孩子,温柔包容的母亲,严厉而又充满宽厚背影的父亲,小小的空间被这一家人用极致的想象力拼命的划分出来了,洗浴间,卧室,厨房,阳台,客厅,看上去虽然繁杂却非常的整洁干净,让人看过去绝对舒畅,能够看出这个家庭里面肯定有擅长持家有道的人在。
“小涛,快点出来吃饭了,别难受了,他们不录取你是他们的损失,咱们有的是机会,别把身体搞垮了。”
在这个小小的家庭里面,一家好几口围在一个简单的饭桌旁边,这几口有老有少,脸上大多都愁云密布,唉声叹气,一个中年妇女这个时候在焦急的敲着卧室的门,语气中显露出无比的温柔和担心。
“妈,没事的,我没事的。”卧室里面,一个面无表情,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十分青涩,身材中等的年轻男子苦涩的回答着,“妈,我想休息一下,没事的。”
“那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我给你留一点饭,等一下,别忘了吃了啊。”
那个中年妇女张了张嘴,想劝解自己的儿子一下,但是下一刻,痛苦的神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嗓子异常的干哑,什么劝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回过神之后她擦了擦自己的泪花,勉强的笑了一下,用一种非常平常的语气对自己的孩子嘱咐了一下。
“美琳,小涛他怎么样了。”她刚刚回到那个饭桌,一个面容和刚刚的男子有五六分相像的中年男子焦急的问了一句,他应该是杨涛的父亲。
“不好,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二叔二婶,弟弟他和小凌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啊。”
说话的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温柔少妇,他是杨涛的表姐——杨凤,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上去应该是他的女儿。
“还能有什么,咱们家庭没有什么本事,小涛毕业之后,连一份好工作都找不到,小凌又是一个软弱的性子,她爸妈害怕小凌跟着我们吃苦,自然不同意,小凌她也不敢反对,到最后两个人只能分手,说起来,还是怪小涛没本事,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平心而论,这样的对象,就算是我们也不能答应啊。”
杨涛的爸爸抿了口酒,低劣的勾兑酒让他的脸颊显露出不正常的潮红,他叫做杨森,对于自己儿子的秉性实在是太清楚了,他并没有埋怨对方,自从毕业之后,自己儿子的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身为一个父亲,他不可能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儿子,他有责任指出自己儿子的错误。
“别说了,老东西你少说一点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么多天了,你也不管小涛,是那些人没有眼光,我儿子绝对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小凌的爸妈也是,哪有一毕业就成功的人啊,还有小凌,性子也太软弱了,他爸妈说个什么就是什么,连个不是都不敢说,哪有这样的,分了更好,我的儿子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杨涛的母亲狠狠的瞪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然后不停地埋怨着,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错,有错的都是别人。
“好好,你说的是,你说的是,不过这个小子,还是不是男人了,一点种都没有,不就是失败了一次吗,下次努力好了,至于把自己给关在屋子里面吗?真不像老子的种”杨森不敢和自己的老婆争辩,只能不满的骂了杨涛一句。
“你什么意思,你敢说他不是你的儿子!”
杨森刚骂出来就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腰间的软肉被狠狠的拧了好几圈,疼得他泪都快掉出来了,看了看一旁怒气冲冲的老婆,二话不说,赶紧道歉赔罪,好半响,老婆才消了气,不过消了气后,她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儿子起来。
杨森他们谈话的时候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房子的隔音能力太差了,单薄的房门根本就挡不住一波又一波声音的侵袭,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无孔不入,就算是他捂住了双耳,父母谈话的声音依旧坚强的传了过来,让他异常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