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如同冬天里的落叶,飘落前已知归宿,未来的却如四季的枝干,生长后方有年轮。
农村的卫生院条件大多条件简陋,但我很喜欢西华医院的清净,周围全是高大的白玉兰。窗外就是清幽幽的树丛,躺在病床上,我读着陈慧明老师带来的《汪国真诗集》,如果再有一部CD机在放许巍的《蓝莲花》,那就更走心了。
“喂,我说,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啊?”小护士很不高兴的走进来,准备换隔壁的传单。
“我可是病人啊!你怎么赶我走?”
“得了吧,肖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不出院,躺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小护士凶巴巴的,说完推着小车出去了。我就纳闷了,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隔壁的大妈笑着对我说:“昨晚这小姑娘被肖医生训了一顿,记着你的仇呢!”
我都没说你呢,你倒恨上我了,我无语了。不过,我现在是天人五衰——衰神附体,谁对我好谁倒霉,对我不好的那就更惨了。呜呜无语。屈指一算,现在才是4月中旬,离三月(农历)一劫,五月一难的结束之期还有很久啊。对了,刚才帮我送书送早餐来的陈老师不知道有没有事?
“哐啷!”走廊外面一阵巨响,接着是小护士的一连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院长,我没看到你的车”
哎,我还是出院赶紧回学校吧,在这里害人家小姑娘于心不忍啊。
等我回到学校,果然,陈老师下楼梯时候一脚踩空,直接从一楼第十阶楼梯滚了下来。
我啊呸,这嘴巴怎么就这么灵呢?我对自己现在的运气也真无语了,难怪刘师傅说这是妖骨,怎么我就摊上这么一个奇特命格?看来要尽快搬家了。
我找到了总务主任,提出要搬到钟发叔的小木屋住。他一脸奇怪地看着我:“好好的宿舍你不住,搬到那儿干嘛?学校都准备拆了那个地方了。”
“呃……”我无语了,难道跟他说我现在是衰神附体,要搬家才能化解?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然,最后索性对主任说:“隔壁的陈老师鼻鼾声太大了,我睡不着!”
“那也不用搬那么远啊,学校还有其它房间。”
“呃,好吧,其实我昨晚梦见钟发叔他老人家了,他让我帮他在房间里压一压。”
“压什么?”
我低低地压低声音:“嘘,你知道的,钟发叔生前干什么的?”
“哦,好,好,你搬吧搬吧,这是钥匙,快点搬!”主任明显被吓到了。
下午放学,几个同事还有学生知道我要搬家都要过来帮忙,我赶紧拒绝了。开玩笑,现在我就是生人勿扰的状态,我可不想又有学生被东西砸到脚,或者又滚下楼梯。听说中午陈主任被鱼刺卡住喉咙,喝了大半瓶子醋才没事。
但下午班主任会议,钱校长强调了学生安全教育的重要性后把我留下来了。他问我为啥要搬宿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再次用钟发叔托梦做借口。
“乱戳来,不要说了,让人知道我让老师住木工房,我的脸往哪里放!”一挥手,让我出去了。没办法,这雷厉风行的作风太不民主了。
到了晚上,陈伊曼拖着颜小青和洪玉婷一齐来看陈慧明,听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陈伊曼和陈慧明准备拍拖?不过,陈慧明的脚只是轻微扭伤,没有大碍。于是坐了一会儿后,她们竟然又到楼上来看我!
还带了水果!!!
你们对我这么好是自寻死路知道吗?我如临大敌,我不就是个食物中毒吗?赶紧的给我走。大家聊了一会儿,我打了个哈欠,打发她们走了。送她们下楼的时候,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眼看到一楼了,果然怕啥来啥。一只大飞蛾忽然就扑过来,要往颜小青脖子钻,她娇呼一声,往旁边一闪,把没有注意的洪玉婷撞得失去平衡,就要往楼梯底栽下去!
猝不及防,我一把没拉住,只好咬牙往前一扑,抢在她倒地之前先卧倒,当了“人肉垫子”——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扑街”了!
“啊!”这是女孩们的尖叫。
“啊——”呃,这是我的惨叫……
“喂,张宗正,你没事吧?”
“脸应该没事,但我的腰好像断了哇!”虽说是美女在身上坐,但这样压下来还真受不了哇。
“英雄救美喔,身手不错嘛。”颜小青赞道。
“还不是你害的!”
“嘿嘿,这样接近帅哥的机会,你还怪我?”
“我说,你们赶紧走吧,我这两天时运低,谁碰我谁倒霉,不是吓你们。”我挣扎着站起来,“差点没命咯!”
陈伊曼和颜小青都笑了起来。
“我有那么重吗!哼!”洪玉婷说完,狠狠地在我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完了,这小妞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要是平时我肯定一蹦三尺高了,可我现在是这么一个倒霉鬼状态,不是害了她?而若果不害了她,岂不是害了我自己?像刚才一样?
不是说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吗?那这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啊?
第二天,我拖着受伤的腰,挣扎着上到了教室,坐着讲了一节课,但快下课时无端端的凳子突然就散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学生们哄堂大笑,妈的,糗大了!
一想起还有一个“渡劫”的五月,我的心不禁悲从中来,拔凉拔凉的哇。
嘟!嘟!忙音。老爸不接我的电话。
没办法,翻书,画平安符,打坐冥想。除了吃饭上课睡觉,绝对不出宿舍。把床位搬到南向,宿舍里面留下一大片空位置。
坚决不和同事、学生们讲笑,连笑容都不敢冲他们。万一谁对我笑,不是他出事就是我倒霉。谭老师约打牌,不去,许主任叫打球,没空!开玩笑,我如果不断手断脚就一定会弄断你的手脚,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干!
妈的,这刘老头还真是高人,难怪那天溜之大吉啊。
怎么办?
昨晚电工肖师傅都说了:张老师,你咋么回事呢?这个星期我都给你修八次电表换6次保险了!
我也不想麻烦你啊,问题我一碰到电器,指定被电到啊。
我决定了,周末去花州,找刘师傅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