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阳是天子治下,但还是设有官府来管理洛阳城内一般的民事。
刘辩拉过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和气的大爷,问道:“老大爷,发生何事啊?”
老大爷瞅了他一眼,说道:“听说是这个女娃子的兄长被官府的人抓了去,这个女的击鼓喊冤,但是官府的人不搭理,把她赶走了,后来集的人多了,官府也不敢出来赶人了,就躲在里面。”
刘辩“哦”了一声,正在思量着什么。
但这个老大爷沫子还没吐完,继续说道:“多好一个女娃子啊,没想到官府这么欺负人呐,现在咱这些平头老百姓都在这里吆喝着,声援她咯。我看你这娃子中气还足,也来帮喊喊吧看人家姑娘多可怜啊…”
刘辩连忙“是是是”的应了几声,打断了老人家的话唠,赶紧挤到另一堆人里。
好不容易才摆脱掉了那位热心的老人家,刘辩抹了一把汗,没打听到什么东西,却被吐了一脸的唾沫,让刘辩很是郁闷。
卢植得到刘辩的示意,于是靠着两个侍卫在前面开路,走到了那个女孩的前面,再喊两个侍卫把女孩叫住。
那个女孩刚才也听到了侍卫开路的喊声,知道是有大人物到了,侍卫没来到时,她已经扑倒在卢植的前面,边喊边哽咽地说道:“小女子含冤未雪,请大人救命呐。”
说罢在那里硬生生地叩了个响头。
缩在后面的刘辩瞅见了那个女孩的容颜,不由得大吃一惊,完全是不逊色于貂蝉啊白装素裹,双眼略显红肿,似乎是哭过一场,优雅脱尘,宛如仙子下凡,苍白的面容让人感到痛心。
卢植不动声色的回头瞄了一眼刘辩,得到了刘辩的暗示后,他款款说道:“此处人多杂乱,姑娘请移步,随我至府上,再上诉冤情也不迟。”
然后卢植就吩咐了一个侍卫去帮扶一下女子,另一个则去找来马车。
刘辩一直在后面看着卢植,连连点头不已,这个老头子办事滴水不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为人迂腐,有点酸儒的味道。
四周的人群虽然看见大官领走了人,但是还在那里一拨拨的议论纷纷,似乎是不愿离去。
这时,官府的人听见了外面鸣鼓声消停了,才打开府门,走出了几个人,在那里喊道。
“去去去,在这里围着做甚么,没东西看了,都散了。”
这几个官兵还一边喊着,一边撵走围观的群众。
……
洛阳,尚书府,
“什么”听了司空梦的话,卢植手里的茶都差点抖洒了。
司空梦就是在官府前击鼓鸣冤的女子,她鸣冤是为了老爹,司空朗,担任校尉。司空朗为人比较正直,得罪了郭胜,十常侍的余党。
因此被陷害,打入了大牢,司空朗的儿子,司空杰不服气,跟前来缉拿的官兵打了起来,结果也被一并抓了去,家中只剩妹妹司空梦一介女流。
司空梦因上告无门,只好击鼓鸣冤,但是官府的人十分忌惮十常侍,所以不敢出面,而且群情汹涌,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只好缩在里面不出来。
“小女子不敢欺骗大人,请大人为家父做主”司空梦看到有人为自己主持公道,转悲为喜,抹开眼泪欣然答道。
但是卢植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愤怒转为了无奈,唉了一声说道:“十常侍势力庞大,怕是老夫也不能奈何啊…”
一听这话,司空梦泪眼盈眶,当即跪在卢植面前说道:“请大人为家父做主,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大人的大恩…”
“诶”卢植挥挥手打断了司空梦的话,无奈说道:“老夫又没说不帮,你父亲和我同朝为官,我就称呼一声贤侄女了。
贤侄女快快起来。这样子吧,贵府现已被府,你就先住在我这里,等一下我让下人打扫一间客房出来。我要去找另一位大人,和他商量商量令尊的事情,在此之前就请你在此安心静候吧。”
说罢,卢植让下人把司空梦领了下去。
待司空梦走了之后,一直在门屏后面的刘辩走了出来,赞道:“尚书大人办事有条理,堪当大任,朕心甚慰。”
“皇上过奖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司空朗这件事?”卢植身子微弓,请示道。
刘辩刚才在后面听到的时候,早就想好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
“这有何难,现在准备得也差不多了,明日午朝时,我就正式要求蓉大权。正式主政后的第一把火,烧的就是这件案子,然后再借此机会削弱十常侍的力量。”
卢植略略思索,觉得很好,连连称赞道:“皇上英明”
“好了,好了,爱卿,你就别跟我来这套了。”
这样推心置腹的话,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卢植再一次深深感到眼前的天子不一般,莫不是文景,武帝光武再世?暗暗下定决心要誓死效劳。
“呃…对了,在明天上朝之前,你就尽量搜罗多一些十常侍的罪证,把他们都拉下水,董卓的势力也就间接削弱了。”刘辩想起了这茬,感觉吩咐道,“这段时间真是麻烦尚书大人你了。”
“皇上何出此言,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
“嗯,那就不多说了,我也该回宫了,时间长了,恐怕引起怀疑。”刘辩一招手,唤来两名侍卫,转过身来离开尚书府。
卢植跟在刘辩屁股后面喊道:“微臣恭送…”突然又想到了刘辩是微服出宫,赶紧把下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坐在马车上的刘辩思量着,希望董卓别那么快动手,逼自己退位,不过如果明天能顺利夺回大权,削弱十常侍,那么应该可以打乱董卓得计划,争取多一点时间。
至于王允,貂蝉那边,既然同是吕布,董卓,貂蝉三个人,那么就算是时间上提前了,应该还是有效的。只要董卓一死,他手下那几个人肯定会争权,到时就可以趁机控制回京畿,然后再平定四方军阀…
一副美好的一统河山图,在刘辩的心中徐徐展开。
只是,有这么容易吗?微风吹拂过刘辩的心,没有留下答案,也没吹走他满心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