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浊风和史如歌一前一后回到海边酒楼。这时候,正好又碰见了龚子期。
龚子期的精神面貌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而且现在他很忙,忙着安排他手下的人,将许多物资,搬运到北面的巨型大船“天地号”上。
不过,当看见易浊风和史如歌时,他还是抽出时间,走向他们。
易浊风仿佛目空一切,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直往前走。知道龚子期打算跟他打招呼,他也懒得理会,懒得停步,径直上楼。
见龚子期走过来了,史如歌倒是稍稍停步。然后龚子期停在她面前,主动跟她打招呼,表情温和说:“如歌妹妹,早。”
史如歌当然回应他,也轻声说:“早……”虽然昨天下午龚子期对她的态度很不好,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去计较。
“一大早你们去哪儿?还有金兄弟和鹤道长,他们又去哪儿?”龚子期又询问她。
史如歌又抿了抿唇,跟而回答他,“我们出去买点东西。至于金戈和我师父,他们办事情去了。”
“哦……”龚子期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也不再追问。
此时,史如歌感觉自己下身流血越来越多,必须去用卫生带了,又歪了歪脑袋,对龚子期说:“我先回房了,不聊了。”说完之后她又提步而走,并且速度匆匆,都不等龚子期再应。
如此,龚子期又以为史如歌是轻视他敌视他,从而对他不耐烦。所以,待史如歌上楼去了,身影消失不见了,依然站在那里的他,唇角又撩得极高、笑得极阴。
“哼,史如歌啊史如歌,你傲慢什么?你们这群人,很快就会死在海上,一个不剩……”龚子期狠戾的在心里说……
海边酒楼南面,诡谲莫测且广袤无垠的树林里。
金戈和鹤千行几乎肩并肩,慢步行走在树林中心。
金戈一边慢慢吞吞走、一边观察着手中逆命罗盘的变化。
今天他们终于发现了,原来这片树林里,布局着一个乾坤斗转阵。方位时不时的转动、颠倒,以致很多人进来后便再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而现在他们带了逆命罗盘,所以他们分辨方向,轻而易举。
“看来这片树林,乃黑影人杀人的武器之一……道长,今天我们得想办法,让这里的乾坤斗转阵,再也无法显形……”走着走着,金戈又对鹤千行说。
鹤千行想也不想,立马便回应金戈说:“嗯。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走进这里而无辜送命。”
走了好几步后,金戈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再对鹤千行讲述,“还有一点挺奇怪的,记得昨天如歌说,她在这片树林里,是易浊风救了她。那么道长,易浊风为何懂得破解这乾坤斗转阵?”
鹤千行也一直想不通这一点,叹息一般说:“我也觉得这点蕴含蹊跷。但是我又不觉得易浊风会杀许芝兰或周焘。因为他没有动机。”
“是,而且目前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因为他用剑、加之昨晚好久不见人,便怀疑到他头上。”金戈又一边走、一边说、一边思考。
鹤千行又点点头,表示赞同金戈的话,可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继续走着走着,同时屏住了呼吸、瞠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观摩着四周的景物,寻找着不对劲之处。
突然,一阵孩子的极轻的抽泣声传来,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随之,他们连忙停步,你看看你,我看看我。
“道长,有孩子在哭,在西南面!”金戈立马做出精准的判断,语气前所未有冷肃。
鹤千行也有感觉,孩子的抽泣声,是从西南面传来的。
“走!”他对金戈说。说完之后直接飞身而起,往西南面去。
金戈自然也很快飞起,紧跟在鹤千行后方。
往西南面飞了大约半里路后,他们便看见了一个男孩。
这时候,他们又相继从空中降落,站在男孩前方几丈远,踩着地面那厚厚的枯叶,注视着男孩的一举一动。
男孩大约十二岁,乌发束着一条褐色丝带,一身灰色绸缎。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五官俊朗,皮肤白皙。
他跪在地上,跪在一具女尸的身旁。
“娘,娘,娘……”他一边不停的抽泣、一边还抬手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而且男孩衣着华丽,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被他叫“娘”的死去的女人,衣裳也是华丽的。
金戈和鹤千行又不禁互视一眼。而后,金戈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便跑步,跑到了男孩身边。
“小朋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娘是怎么死的?”金戈焦急且疑惑询问他。问完之后,蹲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
鹤千行也开始再次提步,白眉紧锁,慢慢吞吞朝他们走近。
男孩还在抽泣,哭得撕心裂肺。瘦弱的身躯更是一下接一下,抽搐不止。
因为金戈过来了,他便望向金戈,雾眼朦胧告诉金戈,“好几天前,有个人把我和我娘抓来这里。然后今天,他说放了我们,让我们回家去。可是刚才,一道劲风刮来,树林里面变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跟着我娘便倒了……”
“好几天前你们被抓来……这么说你们是……”随即,金戈又猜到了男孩的身份。那副俊美绝伦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无可奈何的冷笑。
鹤千行也猜到了。为了确定,鹤千行又直接询问男孩,“那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男孩又抬头望向前方的鹤千行。也许是由于鹤千行穿着道服、手拿拂尘、面容慈祥,所以他没有什么防备。
“我叫周康诚,健康的康、诚实的诚。实不相瞒,我是县令周焘周大人的儿子。”他回答鹤千行说。这一刻,他的抽泣声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只是他的眼神又变得分外凛冽,好似其中夹杂着无尽的仇恨和杀戮。
“果然是周大人的家眷。”一旁的金戈又发出一句极轻的感慨。
偏头再视金戈,周康诚的表情略带几分欣慰。他问,“这位大哥,你认识我爹?”
金戈又无声一叹,再冲他点头,“嗯。”
“那是我爹让你们过来找我们的吗?”周康诚又连忙追问。
金戈还是冲他点头。只是突然间,他不再看着周康诚。
因为金戈微蹙的双眉之间好像藏有一件深沉的心思,周康诚便也揪拧着眉,小心翼翼询问他,“怎么?这位大哥,我爹他……还好吗?”
又跟周康诚对视,金戈的眸色也是那么暗淡。他并不隐瞒周康诚,坦白告诉他,“昨天傍晚,你爹被人杀了。”
乍时,周康诚身躯一僵,整个人恍若没有了知觉。
“康诚!”金戈又急喊他一声,定定凝视着他。
然而,他根本没有听见。不自觉翻了翻白眼后,他的脑袋往后仰,直接昏倒过去。
三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大下午。县衙后面的周府,周焘夫妇的丧事正在举办着。
在昏睡好久后,周康诚也终于苏醒,坐在床上、两眼无光、无精打采、一声不吭。
金戈和鹤千行站在他的房间里,陪了他好一会。此时他们不约而同转身,来到外面。
金戈询问府上的管家,“周大人被杀一事,已经上报给州上知府大人了吧?”
管家也是一副悲伤难抑的神情,极轻的点头、回答,“报了。”
金戈又问:“知府大人说什么?”
管家说:“七天之内,会有新的县令上任。至于周大人的死因,他再向上级申请,委派专人暗中调查。”
金戈听罢,又自顾自的点头。因为他觉得知府大人的想法很是得当,暗中调查比明着调查好。
鹤千行始终双眉紧锁,面上愁云密布。忽然,他也问管家,“那康诚了?目前周大人夫妇都已离去,康诚没有父母,变成了一个孤儿。管家觉得以后他该怎么办?”
因为鹤千行问到了周康诚这个问题,管家整个人又沉静下来,拧眉思忖了好久。
而后他说:“这也是令我费神的。想起周大人在生前待我不薄,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
“什么想法?”鹤千行又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金戈也怔了怔神,态度更加认真倾听,深幽的眸底充满了平静以及睿智。
管家说:“周大人已去,我无心再侍二主。我打算回山区老家,以种田为生。并且将少爷带回去,将自己儿子养育。”
金戈和鹤千行又纷纷点头,他们都觉得管家这个想法不错。
鹤千行正要开口,说几句赞颂管家的话语。不料这时候,周康诚忽然出来了,站在他房间的门口。
周康诚一脸稚气加戾气,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精光,对管家说:“郑伯伯,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自己,另有打算。”说完之后他先望了望鹤千行、再望了望金戈。
“哦?什么打算?少爷,你……”管家又甚觉惊疑询问他,目不转睛盯着他,仿佛在担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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