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突然安静下来,拿着麦克风准备唱歌的男女也尴尬的停下了动作。
众人一言难尽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可谓是精彩万分。
唯有时胤,心跳砰砰的震个不停。
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浅色的阴影笼罩了他眼底的那抹羞意。
“阮小姐,你真会开玩笑。”简兮童蜷曲着指尖放在鼻尖下,掩唇笑了笑。
眼神却是带着十足的鄙夷,不过掩在可爱的面容下,未叫人发现罢了。
“我没开玩笑。”阮鸢眸光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笑意不达眼底。
她摁熄手机的屏幕,环住了男人的脖颈,逐渐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老板,我说的对吗?”
‘老板......’
简兮童的瞳孔一凛,她看向那个无奈点头,却眼神宠溺的男人。
终是忍不住心底的燥意,噌的站起了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耳边清净下来,空气仿佛也舒适不少。
阮鸢轻抚着男人的唇瓣,微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她亲了一口他的唇角,在身后重新响起了阵阵歌声时,渐渐挪到了那只红透了的耳根。
洒落着略带甜意的呼吸:“老板,我还没有听你唱过歌呢。”
“你想听什么?”
“情歌。”
“......”怎么就搭上这么一个妖精了呢。
时胤从她的腰后探出手去,拿起了桌上的点歌板,选了一首比较符合她要求的歌曲。
待屏幕上的画面发生变化,前奏从音响中传出,他便自动代入了感情进去。
‘着迷于你的眼睛,星河有际可循。
瞬眼的光景,最亲密的距离。
沿着你的皮肤纹理,走过曲折手臂。
.........’
男人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对她的满腔爱意,每一次停顿、换气,都在用眼神诉说着他的忠于。
包厢里,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女生则是觉着羡慕,男生则是觉着感慨。
羡慕能拥有他的爱。
感慨他表达出的爱。
一曲刚落,时胤便得到了一个缱绻缠绵的吻,女人用这个触碰,来回应他先前所表达的感情。
有人朝他们吹了一个口哨,有人‘哇’叫个不停,也有人......掐破了掌心。
简兮童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隐在昏暗中像个偷窥者般,偷窥他们的甜蜜。
她仰头灌下一杯酒,鲜红的液体从唇角边滑下,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手背上,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简兮童抹去那抹鲜明的颜色,眼眶噙着的泪花,湿润了那对卷翘的睫羽。
不想输的彻底,所以强忍着。
强忍着......不让它成为她的笑话。
包厢里,颜色不一的气氛灯四处转动个不停,投在人的身上忽明忽暗的。
在掠过简兮童的位置时,便能清晰的瞧见她那张红润的脸颊,以及迷离的眼神。
几杯红酒下肚,对面的女人终于动了。
眼见着她起身离开包厢,简兮童连忙放下高脚杯,趁着无人察觉时,快步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哗哗的水声伴随着挤压洗手液的轻响,飘荡在女生的耳畔。
她踩上台阶,反手关掉房门,看向镜子里阮鸢那张精致娇媚的脸颊:“阮小姐,你了解时胤吗?”
阮鸢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头也未抬的轻声喃喃:“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你说呢?”
简兮童被这话哽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先前那副单纯的模样早已消散了个干净。
她转过身,倚靠在洗手台上:“那你知道时胤有一个喜欢了两年的女生吗?”
“不想知道。”
“......”对方一再的不按套路出牌,让简兮童突然感觉有些挫败。
她双手环着胸,自顾自地讲个不停:“喜欢了两年的人,你觉得你能代替她在时胤心中的位置吗?”
阮鸢忽的笑了:“我为什么要代替?”
男人的心中到底装没装旁人,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她就是唯一的,何必再代替自己。
简兮童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划开了手机的屏幕,寻找转账的软件。
“既然你是为了钱,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说个数吧?需要多少,才能跟他分手。”
“你很有钱?”
“应该......比你富裕。”
简兮童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摆在橱窗里的物品。
那般估价的表情,实在是有点欠打。
阮鸢的眸色冷了下来,如同冬日里飘散在空中的雪花一般,还未落在身上便能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似笑非笑道:“你能给多少?”
“两千万,够吗?”
“才两千万?”
闻言,简兮童更是瞧不上阮鸢了。
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她曾经是连个正眼都不想给的。
不过,只需要花点钱便能解决的女人,倒也算省心了。
“你想要多少,直接提。”
以简家的家底,她挥霍个几千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阮鸢活动了两下手腕,凑到她的面前,一双眼晦暗无光:“要你的命,给吗?”
“你——”
“啊!!”
尖锐刺耳的惨叫声传入耳廓,阮鸢烦躁的蹙了蹙眉,揪着对方头发的手用力往后一拉。
她打开了水龙头,将简兮童的头死死的摁到了洗手池里,整个过程又快又狠。
“你、放开......”
灌了一大口水的简兮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喉间被源源不断的水流卡的死死的,脸颊带着脖子全都憋红了,仿佛下一秒就快要窒息了一般。
阮鸢在她快晕厥的时候松手,给了人一小段时间的喘气儿机会之后,又再一次的摁了下去。
“离时胤远点,否则.....你会死的。”
女人轻浅的声音,在简兮童听来宛如恶魔的低喃,恐惧充斥着她的大脑,连身子也不由得软了下去。
阮鸢玩够了,提着人的后衣领往墙壁上一扔,颇为嫌弃的瞥了一眼沾满了水渍与发丝的双手。
再次清洗干净后,她踩着高跟鞋,‘嘭’的一下甩上了房门。
独独剩下,那个浑身脏的不成样子的简兮童,神情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久久未能从先前的惊魂一幕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