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人带到烈鹰处了!”杀手门僻静的一所护院内,悄悄传来人声。
待靠近往屋内看去,却原来是司马明日贴身护卫----阳朔。背对着光线,他正恭敬的和一个全身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在说话。从身形看来人是个女子,裸露在外的眼睛甚是摄人心魂,想必除去这身外衣定是个惹人无限遐想的神秘女子!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事成之后我自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奉上!”听了他的话,那名神秘女子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中,冷清的语调也如往常般并无异样。
“好,那就多谢姑娘了!”阳朔知道背叛门主是死罪,可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把人救出来,爱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厮守终生,只要她是幸福的,自己即便到了黄泉路上也是心满意足的!“女儿香”的老板他惹不起,现在面前这位女子愿成全自己,他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哪怕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不管这名女子是谁,只要可以见到月儿,和她一起生活,他也无憾了!
待他离去,神秘女子把脸上的面纱拿下来,却分明是江湖中最红势力最大的“女儿香”青楼老板,萧雨凤。
风尘女子和他的爱有这么坚贞不渝吗?值得他豁出性命?她并不觉得有多感动,男人都会变的,现在的不舍只是一种得不到的施舍而已,在欢场上这样的爱恨纠缠,冠冕堂皇,那些不要脸的,厚颜无耻的嘴脸她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年,她见多了,也无所谓爱与不爱,她只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活着的人生目标就是复仇,仇人一日不灭,她的噩梦就不会结束,尽管她也承认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做了许多卑鄙之事,包括自家妹妹的幸福,她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正常平凡的生活。
妹妹!冰凉的泪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落下,她缓缓用手拂过,她还有泪吗?不是早就学着铁石心肠,无心无情吗?已经走到现在,她没有退路,使劲擦干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无论多大的痛苦她都可以咽得下去,泪痕未干,眼神已恢复恨意,怪只怪妹妹生在萧家,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属于女人的复仇,会比男人更狠,更无情,也更加粉身碎骨,一丝退路都不留,即使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也在所不辞!
这是什么地方啊?萧雨竹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水里,看样子还是很深的水里,浑身却完好无损无一丝水迹,动一动全身也是灵活自如,明明看见是湖水却又出不去,好像被湖中的水隔离了一般。这是在哪啊?好特别的地方啊!是谁这么厉害,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啊?对了!她想起来了,自己刚出教就被杀手门的人给抓住了。奇怪!杀手门的人怎么会抓自己呢?明日哥哥没来吗?杀手门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好伤脑筋,算了,不想了,亲爱的罗,你一定要来救我!还有,拓扬,如今在哪?希望他没事,自己这个娘亲真是不称职,这么久了都不说找找儿子,可是,找到儿子怎么说啊,到现在她连儿子的亲爹都没搞清楚怎么面对他呢?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己作为当事人就一点也想不起来呢?大姐知道吗?如果大姐知道,为何这么多年都没告诉自己呢?
“喂,有人吗?耶律枭罗,我在这!你一定要来救我啊!”心中堆积无数问题,萧雨竹觉得为何要想这么多问题,自己真的是不擅长想这些啊,烦闷抑郁的她只好站起身大喊,想当然回答她的只是湖水的嗡嗡声,刹那间,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隔绝了,孤立了,真的出不去了,也无所谓那些个问题了!只是,心中还是有那么多的遗憾,幻想的一家人欢乐的场景也许永远也见不上了,想到这,她无力的坐在水面上,继而躺下去,睡吧!也许她会就这样永远的睡去,也好,这是最不痛苦的死法!
“当时,夫人说是接到一封信,要回家找她的姐姐,就想找我出去,可我不知道出去的路,我们就只好找铁源大掌事。事情就是这样了,他们走了以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木木战战兢兢的说完了自己知道的经过,丝毫不敢隐瞒。
“好,我知道了。那,木木,那封信,你可看见夫人放哪了?”了解了事情的原由,耶律枭罗也冷静了下来,虽开口说出问题的关键。
“信?噢,对,信,我想想啊!应该是在夫人的床头吧!我见夫人好像放到床头的香几上了!”这时候木木也想到了那封关键的信,夫人就是接到这封信才想起出教的。于是,她立即起身到床头去找那封信。
“教主,找到了,给,”不出意外木木终于找到那封信,急忙递给耶律枭罗。
以飞快的速度浏览了信的内容,耶律枭罗想着,从信的内容看,的确没什么,就是要雨儿回家看看,儿子归家,家姐病危,这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可是,雨儿在魔教这么久了都没人来信,上次见到司马明日他也没说什么,况且,魔教教规森严,这送信之人是怎么进来的?还能准确找到雨儿的住所?雨儿的家姐,尚未听她说起过。之前他认为自己爱的是这个人,现如今却发现与雨儿有关系的人都无从得知。所以不管是杀手门的什么人,只要与雨儿有关,他都要一一查清楚!
“教主,信上有说什么吗?”望着一脸严肃,沉默不语的耶律枭罗,木木心里直打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夫人会有危险?
“没事,你只管收拾好屋子,等夫人回来!这段时间,尽可能减少出门,没有我的吩咐就待在殿内!”说完,耶律就大步离开了!看来,只能找自己的死对头,杀手门门主问问看了,毕竟他们之间是早晚都要清算的!
“门主,魔教教主有请!”尚未想到良策的司马明日就接到耶律枭罗的邀请函,阳朔微微侧身,双脚不由得朝向门外,心中有愧,魔教教主想必是想知道门主夫人的下落吧,门主迟早会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所幸月儿已经被神秘女子放出来了,是该想想离开的计划了,事情如果有变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住月儿,除了她此生他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去就去,我还怕他个魔教教主!”司马明日拍案而起,他受够了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最好能一次性解决,他也好放开手脚去追雨凤了!想来,自己还真是个胆小鬼,这么多年都没有勇气去向心爱的人表白,枉费他杀手门门主之威名!
与上次的入口不同,这次,司马明日是被教主请来的,所以,走的是正道。
聚上次相见也过了些时日,司马明日还真怕这个教主找自己算账,毕竟,又要打架,太费神费力,他是很懒的,就因为这个懒字,他才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也罢,见到人再说。
登上耶律枭罗的大殿,这还是司马明日第一次来到打了十年死对头的地盘。比起自家细致的园林设计,魔教就粗犷多了。高耸的大殿呈三角稳固的竖立在魔教之巅,令人不由心生敬畏。走近看,几十根大柱拔地而起,撑起大殿的宏伟广阔,回旋的楼梯浮云而上,像是登往极乐世界,整体风格带着少见的西域风情。这还真是什么人住什么地方!望着身处的大殿,司马明日不由想起了耶律枭罗的大块头,啧啧,还真是像,一点情趣都没有!竹儿那小身板真的能压制住这个西域蛮牛,唉,未来令人堪忧啊!看来自己得说说这个蛮牛,别一天见面就打呀杀的,生活多么美好!
“门主!门主!这边请!”魔教教徒都走了很远却不见司马明日跟来,一回头就见他立在楼梯口出神,心想这个杀手门门主也不怎么样嘛!看起来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只是人家是教主请来的也不敢说什么。
“哦,好!”司马明日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跟随此人进入大殿顶层,准备一窥究竟。
“教主,人来了!”耶律枭罗背对来人挥手示意,来人即可走到司马明日面前,“门主,我们教主有请!”说完便自行离去。
司马明日在走近耶律枭罗的一瞬间有种恍惚之感,十年了,他们两人也有做到一起的时候。日渐西下的光晕在耶律枭罗的周身灿然不去,司马明日竟有种敬佩之感,忽然间耶律的形象在他的心中高大起来,这是个大人物啊!当然,自己也不差,只是两人给人的感觉不同罢了!
“司马明日,请坐!”耶律枭罗打量着司马明日,自己多年的对手,竟然会为了雨儿同坐,也许事情有个好的结果!
“耶律枭罗,请!”司马明日也席地而坐,望向眼前的一切,暗道魔教顶层还有这等风光。清新的纱帘缠绕于大柱之上,满是新意,纱帘之间裸露的空挡巧妙的将教中一派风光尽收眼底,微风徐来,轻轻扬扬。宽大的华纹地毯上放着一桌酒菜,罕见织物编织的坐垫舒适令人放松,坐看晚霞忽隐忽现,司马明日想着大概安逸祥和的日子也不外如此了。
“来,明日,我先敬你一杯!答谢你今日能来寒舍!”耶律枭罗率先拿起酒杯,致敬司马明日。他的内心其实是紧张的,司马明日的想法无从得知,如果雨儿真的回到杀手门,那他就等同在抢夺他的妻子,这在江湖上是不耻的行为,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想放手!
“不用客气了耶律教主,你就开门见山吧,此次找我来所为何事?”司马明日端起酒杯先干为敬,看来耶律枭罗是真的有事所求,他真是怀疑这么小的杯子在耶律手里随时会毙命,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用这种杯子的人!
“那好,我就直说了,不知你还记得上次你把你的夫人托付于我的事情,”耶律枭罗也不再废话,毕竟知道雨儿的下落要紧。
“哦,这事啊!是啊,我是拜托你照顾我的夫人,怎么?你不想照顾她了想让我带走?”司马明日料想着他会这么问,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就不信他不动情,上次他的紧张劲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如果竹儿真的喜欢这个蛮牛,那他也乐得成人之美!就是受了这十年的气,怎么也得讨回来才行!所以才故意逗弄着耶律枭罗。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托人带走你的夫人,我这有份据说是你的亲笔信,你看看,”耶律枭罗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把之前在雨儿寝殿找见的那封信交给司马明日。
“什么?有这事!嗯,这确是我的笔迹,可是,我真的没有写这封信啊!”司马明日也有些吃惊,看完手中的信,他也纳闷,冒充他的笔迹有何目的?
“这么说,你的夫人并未在你杀手门内,你也不知她的去向?”这算最坏的情况了,耶律枭罗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又是谁会模仿他的笔迹,又怎么进到自己严密森严的寝殿呢?
“是这样没错,对了,拓扬,哦,就是竹儿的儿子也未曾回家,看来,他们是真的有可能还在魔教!”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上次,不是烈鹰找我来说是抓到一个女人和孩子让我和他合作吗,到现在他也没再联络我!”
“这样,明日,你知道雨儿,哦,就是竹儿的儿子长得像我吗?”听到关键的名字,耶律急忙问道,他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查到,说是与之相关的人都被杀害了,说明,当年自己确实出过教。
“嗯,这个,像,很像,怪不得看着拓扬我老是觉得熟悉仿佛在哪见过,我说你堂堂魔教教主怎么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哎,你要不要感谢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啊,毕竟我现在还是孩子的爹啊!”司马明日瞅着耶律枭罗,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个遍。末了,还趴到他的跟前,就连那只受伤的眼睛都不放过,这才得出结论,自己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司马明日,请你搞清楚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小心我送客!”耶律枭罗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司马明日这点,什么都拿来开玩笑,正经事一点也不办,他真的怀疑请他来是个错误。
“好了,好了,还是说正事,这十年间你都没有找过你的儿子吗?”
“是,就是这样我才起疑,我只记得自己从未出教,也从未与小幽以外的女子接触啊,况且,那时候我中毒已无法生育!难道,孩子是小幽······”
“你打住吧!小幽临死的时候一直在我杀手门,是不是她生的我能不知道!况且,竹儿生的时候还是我请的产婆呢!”
“那你说吧,我怎么无缘无故冒出个儿子,我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的竹儿啊!”
“哼,最好是你不记得,不然像你这种吃干抹净偷溜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现在还是别说这个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情况啊?竹儿也说她不记得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年我是在雨凤的逼迫下,哦,就是竹儿的姐姐,为了竹儿的声誉才娶她的,至于她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她也没告诉我!”
“我的人查到的当年我确实是出过教,奇怪的是当年所有之情者都被杀害,这下更无从得知了。”这些日子的期望又落空了,最近耶律枭罗总是有种挫败感,像是深陷一团迷雾中,越陷越深,总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出口。
“是啊,奇怪,难道咱们对过去都丧失记忆了吗?”司马明日低头沉思,这里面肯定有文章,看来自己不能再懒下去了,得找找线索。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找到竹儿和拓扬吧!”如果真的在魔教,这事肯定和烈鹰脱不了关系,他真的要和自己决议生死吗?当年受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要想找到他们,我得先回趟杀手门,查清楚到底是谁模仿我的笔迹,届时便可得知了!”他司马明日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他是散漫惯了,可谁要违反他的原则,他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好,我等你消息,这边我也会盯紧烈鹰的!”耶律枭罗从未想过打了十年的两人竟然还有联手的今天,只怕烈鹰也是想不到的吧!
“嗯,告辞了!我会派人来送消息的!”拱手相别,司马明日转身离去,果然,不打架的日子还是舒服啊!
不管你睡多久,现实就是现实,你总会醒来,总要面对,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
萧雨竹醒来发现自己还被困在这个透明的牢笼里,却发现不知何时身旁放了许多好吃的,诱人的香气直窜向她的鼻翼间,在饥饿的时候这种香气更是无处不在。
吃?或者不吃?这是个问题。有毒?没毒?这是个纠结。
哎?自己头上不是有银饰吗?试它一试不就知道了。看来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吗!
当吃进去的那一刻,萧雨竹一发不可收拾,香!太香了!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就吃它个昏天地暗!
渐渐的萧雨竹就发现越吃越饿,好像自己的肚子怎么也填不饱,难道是自己饿的太久了!明明肚子已经吃的鼓鼓的了,不行了,还是歇一歇再吃。
呃,打着饱嗝,萧雨竹正准备躺下,就见头顶飘过一个黑影,什么东西?在这个鬼地方见个人真是不容易,萧雨竹也顾不得鼓鼓的肚子拼命看向渐渐漂浮在眼前的黑影,原来真的是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啊?拓扬!儿子!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水流慢慢立起来的身影也渐渐清晰,真的是司马拓扬!但见他双目紧闭,安详无音,任凭萧雨竹怎么拍打毫无反应,回答她的仍是湖水的嗡嗡声。萧雨竹拍累了无力跪坐在水牢的地面,儿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直到这时,她才感到了无助,江湖是如此残酷,自己的命运总是不由自己做主,就连自己的身份都是一种不可择选。此时,她更加想念耶律枭罗,想念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想念他温暖的臂弯,想念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念他的一切。
罗,你在哪?快点来救我们啊!所有这些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呼喊,她痛恨自己没有好好习武,不然也不会被困于此地!
“雨儿······雨儿!雨儿!”午夜,梦中惊醒!
梦中的萧雨竹微笑着离耶律枭罗而去,嘴角绽放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笑颜,明明在眼更前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无力回天。这是她离开的第几日了,心中的刺痛感并未减轻多少,耶律枭罗自榻上起身,高大健壮的身形有几许落寞,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般苦涩,见着司马明日心中也并未好几分,自己爱的竟是别人家的女子!现在,她不知身在何处,担忧从一而终,发誓要保护好她,明眸转瞬坚定起来,他会找到她的,如同他的爱一并找回来。
“门主,有消息了!”杀手门可以模仿自己笔迹的就阳朔和雨凤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属下,一个是竹儿的亲姐姐,想不通他们有何理由去陷害竹儿,司马明日只能悄无声息的去调查这件事,难道真是熟人所为?
“说吧!”看着面露难色的属下,司马明日收起平日的懒散正襟危坐,看来事情严重了!
“属下查到几天前阳朔确实出过远门,据他带去的人说他只是奉门主的命令去接夫人,而后夫人被劫持,他们说当时遭到魔教的攻击,被迷晕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夫人了,属下还查到这几天阳朔不停的出门,还提前预支几个月的银钱,说是家里有急用。”艰涩的说出这几日调查的结果,那名属下也是很为难,这件事叫人不怀疑阳朔是不可能的,只是多年的兄弟之情还是有些难受,他为何这样做?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完属下一番报告,司马明日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多年的兄弟情义他未曾把阳朔当一般的属下看待,更多的是兄弟般的意气相投,如今,待自己证实却是他所为,就是再念旧情也无能为力,他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对了,门主,我们还查到阳朔和‘女儿香’的一名叫月梅的一直来往密切,坊间传言他们并不像一般的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似有隐情,这次的事不知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待出门方又想起,那名属下又回来报告。
“我知道了!”点头示意,司马明日望着下属离去的背影,也许他平日里是疏忽他的兄弟们了,他一直认为严厉的管束是最无用的一种管理办法,门中也一直未发生重大事情,兄弟们去留随意,他也并无过多约束,只要一心向着杀手门,不搞帮派斗争也就可以了,只是,为何偏偏是阳朔呢?
“雨凤在吗?”许久未踏进“女儿香”的香楼,司马明日见萧雨凤已经多日未回门中,只好来到这片胭脂粉地,眼前姑娘身上的香粉熏的他直打喷嚏。
“这边请!”来人见是司马明日立刻收起媚笑,带领他走到香楼的后院,萧雨凤独居的香楼。
潘安一隅的小楼甚是雅致,清新疏朗,并未受胭脂俗粉的淹没失色,到处流露着它独特的气质。司马明日想到了萧雨凤的另一面风情,这个女人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完胜与其间的脱俗也恰到好处,只是她的身上仿佛藏着太多的秘密,离你很近又离你很远,这才是让男人们着迷的地方!
“找我何事啊!”看来她的心情不错!语气也轻松的多!
“凤儿,你知道阳朔和月梅的事情吗?”司马明日也不过多叙旧,开门直言,这是他必须弄清楚的事情。
“噢!他们呀!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不过也不十分清楚。”闻言,萧雨凤正在研习书法的手一怔,笔墨便自纸上染晕开来,像是心事被人窥探的不知所踪。这么快他就找上门来,也许计划的事情离结束应该不远了!
“那月梅现在何处?我能见见她吗?”司马明日接下去问。
“这个呀,我已经命人放她走了,毕竟她也为我们香楼赚了不少银子,来赎她的人所出的银两也不少,恰巧替他说情的人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了。你说,我能不放人吗?”说完,萧雨凤放下手中的笔,转身像室内的软榻走去,写了这么久也该坐下歇一歇了,依着平日里对他的了解,这个司马明日可不是好惹的!又得费一番脑筋了。
“放了?照理说他应该先找我的呀,毕竟我和你的交情最不错呀!还有你可以透露你这位朋友是谁,你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啊!”司马明日不得其解,这个阳朔太不合情理了,照理说应该是先找自己,这雨凤什么时候有老朋友了,自己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没发现她有别的老朋友啊!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个是不可以的!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雨凤刻意转移了这个话题,再问下去对自己也无益处,复仇之事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呃,不是,对了,竹儿失踪了,你知道吗?”无果的司马明日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什么?失踪了?你怎么知道的?”萧雨凤立刻惊慌起来,冲到司马明日的眼前,动作像是演变了千百次般。
“你先别急,是魔教的耶律枭罗通知我的,我也是才知道!”司马明日赶紧躲避萧雨凤像是要拼命的娇躯,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雨凤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她是那么在乎自己的妹妹。
“好你个司马明日,枉费我那么信任你,我说我要去魔教,你说不让,现在呢?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妹妹的!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同受了万般委屈,萧雨凤噼里啪啦的指着司马明日控诉起来,说着说着竟然痛哭起来,为的是妹妹的生死不明,为的是自身难以逃脱的复仇之命。
“雨凤,你冷静点!你听我说,现在是赶紧找到竹儿不是你在这儿哭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下轮到司马明日手忙脚乱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女人哭起来是这么气吞山河的。
“说什么说!现在竹儿在哪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你还叫我冷静!”不断捶打着司马明日,雨凤觉得现在的作为一点也不像自己,倒像是个泼妇,可她不管!只想宣泄心中多年积攒的愤怒、怨恨和无从逃离的困境,就像是事情终于到快结束的时刻才释放出了一切真实的内心!
“唔······”萧雨凤睁大了双眸怎么也没料想司马明日会堵住自己的嘴,她呆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转瞬而下,渐渐的她接受了,不自觉闭起了眼睛,也许是这么多年内心情感的释放或是短暂的奢望,原来,她也是可以拥有一段感情的,她的内心还是渴望着有人呵护,有人爱的,除去复仇,她也是个想爱的女子!
碰上那柔软细密的嘴唇,司马明日有瞬间的呆滞,这是真的吗?他终于吻上心心念念的爱人了,不!也许他早就该做这件事情了,他早就该大胆的去表白了!现在,他的心形来看,烈鹰是对教主之位势在必得,教内一半以上教徒皆被他策反,如果不能先下手,会祸患无穷啊!”深夜,魔教教主寝殿灯火通明,长老们纷纷就近日烈鹰所做之事建议耶律枭罗,形势所迫,一刻也不得耽搁!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杀手门的门主夫人,不然杀手门和烈鹰联合起来对我们也是不小的打击!”耶律沉稳的面对议论纷纷的长老们,他们心里想的他不是不知道,现下,他得两头兼顾,可是雨儿,他还是要找到她,救她出来!
“教主说的是,我们自当竭尽全力去找寻门主夫人,教主,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做好万全之策呀!”众人一致同意耶律的意思,只是万一失败做好该做的撤离工作也是免不了的。
“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想一个良策的!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不想再讨论下去,耶律枭罗打断众人的议论,结束这次的议事。
“教主,你可一定要快啊,烈鹰随时会行动的······”
“是啊,是啊,一定要快啊······”
“好了,都下去吧!”待众人离去,耶律枭罗起身双手背握与身后,不由得在殿内走着,十年了,烈鹰始终放不下心中对自己的仇恨,这次他又会怎么伤害他,难道真的到了非撤退不可的地步了吗?
结束这一切,他手中不是没有王牌,八大护法不知今日尚在,是有必要找他们出来了!
“雨凤,嫁给我吧!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竹儿已经也找到她喜欢的人了,等找到竹儿我们就成亲吧!”司马明日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刻,美人坐拥在怀,软香暖玉也不过是这般吧!
“是吗?竹儿她喜欢的人是谁?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个人也喜欢着竹儿呢?”离开这旖旎的怀抱,萧雨凤走到窗前,她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温暖的氛围里,她不属于这里,她有她的使命。
“雨凤,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竹儿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踏进危险之中,我宁愿为你承担所有的危险!”自身后抱住雨凤,司马明日难得的真情流露。
“怎么可能?我妹妹我是一定要救的,怎么会让你和我犯险呢?你还是当好你的杀手门门主吧!”重新恢复冷静自持的老板形象,努力压下心中对司马明日的情感,雨凤挣脱开司马明日的怀抱冷硬的说道。掩藏了多年的复仇计划是不会因为仇人一时的仁慈而结束的,这是她之所以活到现在的原由,她不会放弃的!
“凤儿,你何苦这样逞强,难道我作为杀手门门主还不足以保护你和竹儿吗?”尽管司马明日不想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不想放开心爱的女子,他可以感受的到她的内心波动,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她好像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说不出的秘密,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当年,雨凤故意安排一局好待在自己身边,她眼中偶尔流露的恨意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曾想着自己何时招的仇恨,他不记得自己有伤害过雨凤家的人啊?慢慢地,他逐渐喜欢上了她的浓妆艳抹,发现了她不施粉黛时的脆弱和压抑,他为她感到心疼,他不知道一个女子为何看起来坚硬如铁却又柔弱无力,瘦长的身躯随时会被风吹走,却又被骨子里的坚毅支撑着永不服输,她,该是个惹人心疼又爱怜的女子呀!
“别说了,明日,你让我静一静,竹儿的事情谢谢你告诉我,我要好好想想,你可以走了吗?”修长的手指轻抚额角,萧雨凤不自觉头疼起来,又不好当着司马明日的面表现出来,于是下了逐客令。
“那好吧,竹儿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看到萧雨凤这个样子,司马明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至少今日他勇敢的向自己所爱的人表白,对她的心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会给她时间好好想想,但是他不会放弃的,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接下来就是解决魔教教中的问题了,这回看耶律枭罗怎么还自己的这个人情,他一定会好好想一个“折磨”耶律枭罗的法子。
“报!”
“门主,魔教教主给您的信!”刚回到杀手门就见下属匆匆忙忙的走来,手里还拿着封信。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下属转身离去,司马明日方拆开那封信。莫非事情有变?
细细的从头看到尾,司马明日总算明白了,这个耶律枭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进展,只是告诉他竹儿被绑的几个疑点,催促自己快点找到线索。看来,他还真是喜欢上了竹儿了,江湖中谁不知道竹儿是自己的夫人,这下有意思了!
这点,应该算的上对耶律枭罗最大的“折磨”了吧!看来,做人真的不能太满了,否则,终会吞苦果地!
“门主!阳朔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总会出现的,司马明日不由精神一振,为何阳朔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进了魔教,就连自己都是被人领着进魔教的,他又怎么会凭一己之力就轻而易举的找到竹儿在魔教的住所,看来,他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说吧,我该怎么惩治你!”其实他不需要这样的,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做,只是,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所有的一切都好商量,唯独这点不行!他想这点其实和耶律枭罗还是有点像的!
“门主,自从做了那件事,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出杀手门的大门,只求门主开恩,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饶了月梅,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阳朔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机关算尽了也不抵命运的恰到好处,他知道司马明日迟早会来找自己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索性公开坦白,自己的死可以救下月梅一命也值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去找竹儿的,你是如何知晓魔教的路又如何知道竹儿的住所的?”司马明日也不废话,兄不兄弟就是一句话的事,真相大白,也许才是根本!
“门主,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每次我和她接头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蒙着面我并未看清她的长相,只是她的身上总有种奇异的香味,像是常年待在烟花之地的气味,至于夫人我也并未伤害过她,找我的那个女子也像我保证过绝不会伤害夫人的,她只是为了威胁耶律枭罗而已,门主,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夫人的,要不是为了月梅,我这辈子是真的不会出卖兄弟的!”阳朔已经不再激动,他说出来了,这些天他不断受着良心的谴责,说出来太痛快了,他死而无憾了,月梅,保重!
“那好,来人!”司马明日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