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北王府内,琢玉与雾炎正在清理郇涟迁府要用的东西,自那日对郇涟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后,琢玉便避免在郇涟面前出现,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又忍不住对雾炎抱怨起来:
“世子真是的,迁府除了自己随身的东西什么都不带,我到那新府去看过,又小东西又不齐全,真是不知道世子怎么想的。”
雾炎忍不住叫琢玉道:
“琢玉,又说漏嘴了,公子吩咐过,以后不要叫他世子了,叫公子。”
琢玉听雾炎这么说更是心里不爽,直接坐了下来不再整理东西,雾炎见琢玉如此,接着说道:
“今日团圆节,明日就要迁府,公子命令我们打扫好这变北王府的每一寸地方,不带走这里的一花一叶,看来公子心里也不愿再与这变北王府扯上关系,以后你可千万别再公子面前叫错。”
琢玉此时心中想的是她让暗卫带的话已经带了一月有余了,为何还没有消息,完全没将雾炎说的话听在心里,琢玉正这么想着,却突然见她派去传话的那名暗卫急匆匆的进了门,琢玉着急立马上前拉住那暗卫,眼睛带着兴喜,急切问道:
“怎么样?可是夫人回信来了。”
那暗卫抬起头,眼中充满悲伤,对琢玉说道:
“来了。”
琢玉因为着急知道音雅夫人如何回信,并未将那暗卫眼中的悲伤看在眼里,伸出手急切的对那暗卫说道:
“快拿出来我看看。”
谁知那暗卫却并未交出回信,琢玉耗尽耐心,不由催促道:
“快啊。”
那暗卫眼中悲伤更深,暗卫表情的奇怪被雾炎看在眼里,还未等那暗卫回琢玉话,便一把将琢玉拉到后面,自己上前一步面向那暗卫,语气严肃的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
此时琢玉也意识到了暗卫的不同,只见那暗卫欲言又止,最终说出一句:
“音雅夫人的回信由小萝姑娘亲自送与世子,此时怕是已经快到郇世子处了。”
思虑了一下,那暗卫还是决定接着说道:
“统领(雾炎)和琢玉姑娘你们还是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二人不由着急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二人心里都知道,由小萝亲自送回来的回信,只怕意义非凡,再加上那暗卫吞吞吐吐的,二人心中具是一慌,知道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郇涟房内,此时的郇涟正坐在前厅认真看着下人整理出来的迁府名录,突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匆匆而来,郇涟放下手中名录,抬眼向门前看去,只见小萝双手将一锦盒举过头顶,身子微弯,态度极为恭谨的奉着那个锦盒而来,小萝低着头,郇涟看不起小萝表情,却不知为何,从小萝的身形,郇涟竟然看出了悲伤。小萝还未进门,雾炎与琢玉的身影便冲进了郇涟眼中,二人眉目之间的焦急与紧张郇涟看的一清二楚,只一瞬间,郇涟的心跳便漏了半拍。
小萝恭谨的将那锦盒奉于郇涟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匆匆赶来的琢玉很是担心,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雾炎一把拉住,还没说什么,便听到小萝声音沉重的开口说道:
“此锦盒并非音雅夫人送与公子,而是我想替音雅夫人送与公子。”
话一说完,小萝抬头看向郇涟,早已泪流满面,郇涟强作镇定的问小萝道:
“这是何物?母亲又为何不送?”
郇涟语气已经颤抖,小萝看着郇涟,隐藏的悲伤已经快藏不住了,却并不说话,只是将那锦盒依旧高高举着,满眼是泪的看着郇涟。
郇涟不知在心里做了多少铺垫,才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打开锦盒,小萝眼中的悲伤与同情,雾炎与琢玉眼中的焦急与紧张,郇涟来不急看在眼里,手缓缓打开锦盒,只在锦盒打开的瞬间,郇涟便跌跪在小萝与锦盒面前,身旁的雾炎和琢玉因为太过吃惊,竟然来不及扶住郇涟,郇涟看着锦盒,满脸隐忍最终化作满脸泪水,想要出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极不相信的指着那锦盒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这……”
最终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旁的雾炎、琢玉和小萝也都泪流了满脸,抑制不住的悲伤。
郇涟一眼就看出,这锦盒中的断手,乃是自己那温柔又刚强的母亲之手,这只手曾多少次抚摸过郇涟的脸,又曾多少次抱起幼时的郇涟,陪郇涟玩耍,帮郇涟抹泪,这被誉为整个变北最灵秀之手,曾经弹出的琴音让多少人沉醉,可是如今,这只手就这样血淋淋的躺在郇涟面前,小萝看着郇涟几乎疯狂的隐忍,哽咽开口说道:
“自先变北王离世,你的庶弟郇松即位后,在变北作威作福,压迫变北人民,极尽凶残,郇松母子欺负音雅夫人丈夫离世,儿子、父族远离,无依无靠,多次欺压音雅夫人,音雅夫人因为希望你能开心,得知你想留在京都后便不许任何人告知公子她的近况,最近一次音雅夫人因为变北人民说话与郇松母子起争执,郇松竟然将夫人最引以为傲的弹琴之手斩了下来,夫人不让我等告知公子,但我觉得公子是该知道的。”
说完重重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呼喊道:
“公子,夫人在等你啊,变北人民在等你啊。”
小萝此话一出,一旁泪流满面的雾炎与琢玉也跪了下来,大声喊道:
“公子,音雅夫人在等你,变北人民在等你。”说完也重重跪下。郇涟此时精神早已奔溃,看着那锦盒,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撕心裂肺的喊:“啊……”
正笑着看着夕岚睿与夕悦斗嘴的夕遥突然感觉自己右眼狂跳不止,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去揉眼睛,却在手刚碰到眼睛瞬间散去笑容,将手收回来,看着那手上的水珠,一时之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水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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