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燕绾一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让青姨娘离开了。
青姨娘虽然一肚子疑惑,但也不敢再逗留了,只能苦着脸回去了。
到了青青院,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你去找少夫人做什么?”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青姨娘一跳。但是很快青姨娘就反应了过来,嗔怪的瞪了一眼忠勇侯,扭着身子说道:“你说我去找少夫人做什么?月姨娘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但我又只是个姨娘,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去拜托少夫人看看能不能帮我查查喽。”
忠勇侯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来,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青姨娘,再次发问:“那她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少夫人根本就不愿意管,说无论是我还是月姨娘,都是侯爷你后院的人,没有她一个儿媳妇插手公爹后院的事情,所以她懒得管。”
青姨娘说到这里,眼神里还带出点怨恨来了。
忠勇侯瞧见了,却没有说什么,反而很高兴,拍了拍她,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就行,干什么生气找别人?”
青姨娘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话都是直说:“我找你?现在你的心肝宝贝可是月姨娘,她随便说点什么,都够我喝一壶的,我哪里敢找你啊?”
语气,是很自然的嗔怪,还有那眼神,瞥了忠勇侯一眼,眉梢眼角却仿佛藏着钩子一样。
是自然的信任,还有熟悉的嗔怪风情。
忠勇侯松了一口气,对青姨娘的脸色好了很多:“你想多了,月儿醒来之后,没有提过你半分。”
“怎么可能?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不往我身上泼脏水?”青姨娘可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就算她没有,她身边的人,冷荷啊,还是其他什么的证据的,肯定会指向我的。”
青姨娘虽然是第一次给人当妾室,可是在青楼里,这种女人家的小把戏,她可是经历过不少的。
像月姨娘这种终于翻身的,肯定会抓紧时间,直接将人打死的,怎么可能会给她留机会?
忠勇侯有些不高兴了:“月儿自然是温柔善良的,从来不会以恶意来看待他人。你也收起你的脾气,不要总是觉得月儿是坏人。”
以前是觉得青姨娘的率真,有什么说什么,是他最喜欢的,可是现在想到月儿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是青姨娘却是咬着月儿不放,总是用恶意去猜测别人的想法,这就让他有些不喜欢了。
他还是比较喜欢纯真的女人。
青姨娘也并非是没有心眼的,见忠勇侯不高兴了,立刻就撒娇了:“人家这不是害怕担心吗?就像她之前小产一样,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做的。我就担心这一次,别人也会怀疑是我做的。”
“我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可是我害怕侯爷你相信了,从此以后就不理我了,那我还怎么活啊?”
“我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难道我还会有理智在吗?我这样也是慌了,乱了,因为我太在乎你了啊,侯爷!”
青姨娘跺跺脚,一片娇羞:“我不管,若是侯爷就是因为别人的话不理我了,那我一定是不干的!我虽然出身青楼,身份卑微,从小就被人轻贱,但是该有的骨气,我也是有的。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打死也是不会承认的。“
忠勇侯心中熨帖,觉得青姨娘说的太对了,也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感。
只是这样一来……到底是谁做的呢?
“侯爷若是还不相信我,我……生命这般珍贵,我从小哪怕被卖入青楼,尝遍人情冷暖,也没有放弃活着的机会。定然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因为别人污蔑的话就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我做不来已死明志。可若侯爷真的不相信我,那就,那就……”
青姨娘拼命的想着什么惩罚最重,最终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忠勇侯,眼神倔强又脆弱,“若是月姨娘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那么就惩罚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被人随意能够践踏侮辱的青楼卖唱女!”
说完,一滴泪滑落。青姨娘却是倔强的偏过头去,不想叫人看见她的脆弱。
这样子,真真的叫忠勇侯心疼极了,他叹息几声,急忙将青姨娘给揽入怀中了:“你看看,我也没说你什么啊,你这发这个誓做什么?”
忠勇侯当然知道这个誓言有多重了?
当初青姨娘跟了自己的时候就明说了,若非她是青楼女,想安安稳稳清清白白的度过余生不容易,她是不会找他这个年纪大的可以做她爹的人的。
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清白之身。
永远做几女这样的毒誓,对于青姨娘来说,真的是太重太重了。
青姨娘苦笑一声:“我不会说那温声细语的话,不会叫侯爷怜惜心软,所以就只能发毒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话,偏偏就叫忠勇侯信了。
青姨娘的确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若是青姨娘这个时候也来个以死明志,反倒会让他怀疑。
现在这个程度,就将将好。
“你这丫头啊,”忠勇侯叹息两声,拍了拍青姨娘的手背,忽然就道,“这件事,我不打算查了,就这样吧。以后你和月儿和平共处,好吗?”
“不可!”青姨娘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扭着身子,一万个不答应,“你不查明真相,那么所有人都会一直怀疑我的!”
忠勇侯头疼:“查下去,要么就是什么也查不到,要么就是查到的结果让我伤心。所以我不想查了,青儿,你懂点事,行吗?”
听口气,忠勇侯的耐心似乎就要没了。
青姨娘深吸一口气,便将心头火给压下去了,只是眼眶都憋得红了:“我不愿让侯爷为难。”
只这一句,再配上这小表情,足以叫忠勇侯无比愧疚心疼了,又许诺了多少多少好处,说了好多甜言蜜语,才走了的。
青姨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这怕是急匆匆的去安稳月姨娘,叫月姨娘也不要再追究了吧?他可真是好一根搅屎棍啊!和的一手好稀泥啊!”
身后的丫鬟嘴角抽了抽,终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