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梳洗了一番,十分精神地准备出门,拜见聂玄的岳父大人。
出门之前,聂玄割破了手指,挤出几滴鲜血,在干净的床单中间抹了抹,让白柔十分意外。
“你这是做什么?”她诧异地问道。
关于这个事情,聂玄还真不好解释。他想了想,说道:“嗯,这个,这是我家乡的规矩,成亲后的第二天,床单上沾上一点血,以后就能相亲相爱一辈子!虽然我们是假的,但这种习俗还是保持下去的好!”
“你可千万别对人说,说了就不灵了!”
白柔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的规矩,你们家乡的人还真奇怪!”
白柔也没有多想,向前走去。聂玄跟在她身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没有刨根问底,也不知道成亲后具体都要做些什么,否则估计又要发怒了。
两人按照规矩给白有财敬完茶后,便与白有财一起来到饭厅用饭。不得不说,这桌饭菜十分丰盛,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所有的下人都已经离去,除了白有财和聂玄夫妻之外,只有白管家还坐在一旁。
一餐用罢,白管家便微笑道:“柔儿,昨日二叔太忙,连礼物都没有给你,你且跟二叔来一下,看你喜不喜欢!”
白柔看了白有财一眼,疑惑地道:“什么礼物啊二叔,这么神秘!”
“我的乖女儿,你二叔让你去你就去吧,你二叔给你的东西,难道还会差了不成?”白有财在一旁怂恿道。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老头到底搞什么鬼,但既然是长辈吩咐,白柔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跟着白管家走出门去。
聂玄与白有财微笑地看着白柔二人出门,直到这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聂玄才道:“岳父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白有财偏过头来,笑容敛去,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聂玄,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选你为婿?”
这一问来得有些突然,让聂玄疑惑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知道,柔儿从小被我和她二叔宠溺惯了,脾气不好,镇上的人都很怕她,更没有人愿意娶她,包括你这个外来人!”
白有财低着头,举起小巧的酒杯一饮而尽,看不出是喜是忧。但聂玄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对白柔的担忧和溺爱,或许这是每一个溺爱自己女儿的父亲都会出现的神色。
“柔儿脾气不好,这一点我知道,可她人却不坏,或许相处久了,你就会喜欢她的!”
“其实昨天选你,只是因为你身上没有修为,这样一来,你与柔儿成亲后,她就不会受欺负了!”
在此之前,聂玄还纳闷这白有财有这么大的家业,应该不是那种浑浑噩噩的人,怎么在擂台比武时,却好像半点也没发现其中的不对。
原来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装作不知道。其目的也并非是要选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做女婿,而是要选一个欺负不了他女儿的人做女婿。不懂装懂的人,是聪明人;懂装不懂的人,是有智慧的人。眼前的这位白有财,明显属于后者!
“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也很对不起你。我不指望你有什么远大的抱负,甚至我希望你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普通人。你如果想过吃喝不愁的生活,想要金银,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善待我的女儿,让她过得快乐就好!”
聂玄沉默不语,为白有财续上一杯酒,又静静坐在一旁听他述说。白有财这般处心积虑,通常会让人反感,但他作为白柔的父亲,溺爱自己的女儿却无可非议。若是换一个角度,相信任何人都会与他一样,设身处地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值得让人敬重。
“可是我看走眼了!”白有财转过头来,凝视着聂玄,失去了土财主的气质,他的眼神像是两柄利刃,让聂玄如芒在背:“在你们七个小子中,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一个在新婚之夜都能够坚持起来晨练的人,定然是把这种习惯融进了骨血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修为,但你早上那一套简易的拳法,以及你吐纳时的气息,都说明你的来历很不一般!”
早上晨练之时,聂玄并未想过这么多,而且他只发现了白隐一人,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竟然也在一旁偷看。
聂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神色如常地继续等待白有财的下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若辩解,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白有财又一口吞下了那杯酒,继续说道:“实事求是的说,柔儿或许配不上你,但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就算···就算以后你要离开,也不要让她受伤太深!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年迈的老头儿吧!”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场家宴,被白有财的一番话,弄得十分沉重。
聂玄没有急于回答,又给白有财续了一杯,说道:“岳父大人的意思,玄孽明白了!玄孽向岳父大人保证,就算我以后恢复了修为,也绝不会欺负柔儿。玄孽也保证,只要柔儿不赶我走,我也不会抛弃她不管的!”
面对这样的一位父亲,聂玄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爱如山,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不计代价为自己付出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听完聂玄的保证,白有财露出了微笑,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递给聂玄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凝气丹,有了这个,相信你恢复起来会快上不少!”
聂玄正想推辞,白有财又道:“知道你昨夜受委屈了,柔儿下手也不知道轻重。这些丹药,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这个做岳父的也不能太寒碜了。只希望以后你能多包容柔儿一些!”
凝气丹对以前的聂玄来说,算不得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可在这偏僻之地,能够出现丹药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修炼一道,一味的吞服丹药,注定走不了多远。可这些丹药对现在的聂玄来说,却完全不存在这种问题。他本就是境界跌落,对各个境界的感悟还在,吞服丹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多谢岳父大人!”聂玄不再推辞,感激地对白有财说道。
“哈哈,无妨,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字!”白有财见聂玄收下丹药后,十分高兴,又道:“贤婿,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信任的人不多。既然你我是一家人了,我想安排你去帮我照看一下玄铁矿藏!”
说到此处,白有财又看了看聂玄,说道:“当然了,要是你一心想要修炼也没关系,我让白福给你安排一个修炼之地,你潜心修炼便是!”
聂玄倒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修炼,可在白家白吃白住的,到底不是个办法。
他想了想,道:“修炼一道过犹不及,一味的闭关未必就是好事。既然岳父大人人手不够,小婿理应分担一些才是!”
这些话题结束后,一老一少聊得十分投机,而两个男人的话题,自然是将他们联系起来的那个女孩,提起白柔小时候的趣事时,聂玄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到片刻,白柔与管家白福返回来了,白柔手中拿着一柄秀气的宝剑,神色不善地看着这两个笑得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似乎察觉了什么。
当见到白柔进来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正襟危坐,再也不敢大笑出声。
“你们笑什么?”白柔慢慢走到这两个男人身后,来回踱步,冷若寒霜。
“啊,那个柔儿啊,爹爹刚吃完饭,准备出去走走,你跟小孽先聊聊!”白有财那肥胖的身躯矫捷地站了起来,拉着白福就往外走。
聂玄也站了起来,准备找个理由离开此地,只可惜他却没有白有财的待遇,刚刚站起来,那柄宝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动弹。
“想不到二叔送了这么好的一柄剑给你,二叔可真是会挑东西啊!”聂玄挤出一丝微笑,岔开话题道。
“是啊,二叔说了,怕我以后被你欺负了,所以送柄宝剑给我。要是你敢欺负我,二叔就让我一剑把你杀了!”白柔冷冰冰地说道。
聂玄一阵尴尬,白家这几口人,看来就自己的岳父大人是个正常人,到底是亲岳父啊,与那些外人还是不同的。
他缓缓拨开了宝剑,说道:“岳父大人说了,让我去管玄铁矿藏,三日之后就要动身了!刚才岳父大人说的,就是关于这个玄铁矿的趣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想多了!”
“哼!”白柔冷哼一声,才把宝剑收入鞘中,又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