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十秒的时间平复心情后,瑟兰迪尔转过身去看着沉睡中的佛诺尔,语气中的坚定与他柔和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说:“从此之后,我誓绝对不让脆弱的女精灵成为我的伴侣!她们的温柔与脆弱,除了折磨自己,更会折磨自己的亲眷和伴侣。”
这就是瑟兰迪尔不喜欢温柔型女精灵的原因?
埃尔隆德悄悄叹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对方。现瑟兰迪尔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感的表情,才轻轻说道:“几乎所有有同样遭遇的女精灵,都出现了和你母亲同样的反应和结局。在我的所知里面,只有两个女精灵成功摆脱了噩梦。以这个比例来看,你对欧瑞费尔王后的要求是不是有一点太高了?”
瑟兰迪尔皱了一下眉,用略带焦虑的眼神侧扫了过来。“算了,不说我母亲的事了。她怎么办?没有办法利用风之戒清洗记忆,难道我要看着她在清醒之后对着我失声惊叫,让我有多远离她多远吗?真要这样了,你的风之戒倒是可以挥作用,直接把我送去曼督斯神殿等她吧。”
话语中慢慢回复的傲气和嘲讽之意驱散了埃尔隆德的紧张。他笑着后退了两步,以一个领主对精灵王应有的恭敬态度提议道:“乐观一点。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你的顾问有多坚强,你会不知道?”
她可是前一刻哭着送走伊西尔德,后一刻就能在林顿王国权利交替中全身而退的生灵啊!
这话,埃尔隆德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默念而已。他很清楚把这句话说出来精灵王会有多怒愤。七年之役中最令精灵王难以释怀的,不是在所有盟军的逼迫下完成黑门驱逐战,而是他的顾问被一纸公文强留在林顿军营。
“如果情况不那么糟糕,我可能会更痛苦。”对着一脸不解的埃尔隆德冷冷一笑,瑟兰迪尔再次把头转了回去。埃尔隆德无法再看到他的表情,只在他的话语中感受到深深的无奈和矛盾。
他说:“如果她可以挺过来,甚至是醒来完全正常,不是更证明我的母亲有多么的不堪,对我有多残忍吗?也许我会更恨母亲了……”
埃尔隆德完全能理解精灵王的矛盾心理。他希望自己的顾问能够成功走出噩梦,却又害怕她的坚强会把欧瑞费尔王后衬得更加不堪。可长期这样沉睡下去,显然又不是他想要的。
就连中土大6的智者一时也无法想出最好的办法,只能皱着眉头隐入了沉思。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轻的叩门声打乱了寝殿中的安静。
听到侍从来通报哈尔迪尔请求见面交谈的消息,双腿已站到近乎麻木的瑟兰迪尔有些生气。他向大门处走了两步,提高声调说道:“不是跟得文说了让他帮我处理掉所有的事吗?有什么事得文处理不了,需要哈尔迪尔亲自来找我说?”
“得文大人说是国防方面的事,他不便也不懂得如何处理……”知道精灵王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的侍从鼓足了勇气,才用颤音提醒道:“哈尔迪尔大人在内王宫入口处等了挺久了,看上去特别焦急。”
这个国王还真是一口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啊!
看着精灵王漫无目的的在寝殿中踱步,极度的克制使他本就失神的蓝色双眸开始充血,埃尔隆德知道必须想个办法了,哪怕只是暂时的,否则精灵王完全没有办法找回冷静的思静。国防方面的事可不是玩笑,以哈尔迪尔的稳重,若是情况不严重的话怎么会在普通的侍从面前露出焦急之态?
“我有个提议,也许可以起到一些帮助。”无意识地抚摸着风之戒,埃尔隆德望向床上的女精灵说道:“我虽然没有掌握风之戒清除记忆的使用办法,却可以用风之戒让她做个好梦。让她在梦里重温最美好的过去,对中土大6产生留恋,淡化不好的记忆。我们也可以趁着她沉醉于美梦中的时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现瑟兰迪尔停下了脚步用怀疑的眼神望了过来,埃尔德尔赶忙补充道:“我帮她治疗穹鹿蹄液的顽疾,你去见哈尔迪尔。然后,我们各自去休息。说实话,你我如此疲惫的样子对她来说只会起来更坏的作用。任何患者都无法相信疲惫不堪的医者能治好自己,更不愿意见到没有信心的亲属。”
瑟兰迪尔成功被“亲属”这个身份说服了。
在离开前,埃尔隆德还说服精灵王同意了明天清晨唤醒佛诺尔的提议。用智者的话来说:“拖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让她清醒过来,无论情况多么糟糕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如果她醒来后真的和那些女精灵一样失控,风之戒也可以再让她进入梦境。”
看了看在风之戒淡绿法围绕下,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的佛诺尔,瑟兰迪尔缓缓带上了树枝头冠。等他把有些皱折的衣领整理好,并挂好了佩刀之后,埃尔隆德已经完全进入了医者的角色。
中土最好的医者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穹鹿蹄液,瑟兰迪尔也不禁被他的专注感染。有埃尔隆德和风之戒在,我的确不应该如此悲观。走出大门的前一刻,精灵王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那么,明天清晨再见。”
埃尔隆德下意识地扬了一下手,皱着眉把手放在了佛诺尔的头上。他不知道精灵王是何时离开,因为他完全被佛诺尔“最美好的回忆”震惊了。
怎么会这样?埃尔隆德甚至开始怀疑风之戒的魔法是否出现了错误。可使用风之戒让患者重温最美的回忆,他自己都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从来没有出错过。难道,她梦境中的内容真的就是最美的回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凄惨了。
四千多岁,淡泊异常又是精灵中的智者,可埃尔隆德放在佛诺尔头上感受梦境内容的手仍然不禁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