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瑟兰迪尔!这种时刻,你的存在感越低,越不容易被智者们查觉你在刚铎权变中充当的角色。反正你身边的两个智者绝不会看着人皇胡闹。有他们在,你最好静观其变,不要有过多的举动!
精灵王成功用这句话压抑了内心冲动的同时,埃尔隆德和瑟丹果然一前一后站了起来,就连说的话都是一样。
他们都说:“瓦兰迪尔,你要干什么!”不同的是,智者的声音中带着焦急,而瑟丹的声调一如既往的沉稳。
两位智者都出声了,就更加没有我什么事了。把眼光从胸脯不断起伏的人皇身上收回,瑟兰迪尔一边看着餐盘,一边细心留意着周围的声响。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靠自己,难道指望合起伙来制约我兵力的精灵吗?”人皇咬着牙回话。为了让语调显得更加坚决,他深呼吸了几下才对着议事殿大门发出怒吼,神色坚定的说道:“皇帝是伊露维塔赐予我祖先的地位,任何人类或者任何生灵都无权夺去!”
他还手指着瑟丹和埃尔隆德发出抱怨:“你们能合起伙来把我的兵困在战区,让我没有制服刚铎人的实力;刚铎人能让我的亲卫形同虚设,甚至可以让你们无条件的站在他们那边,却不能让皇帝屈服!没有兵,我还有自己。我现在就出去亲手杀死所有敢不认皇帝的人类,让你们精灵看看人类皇帝的威仪不容侵犯!”
这番冲动的言论,换来了不同生灵不同的对待。一直恍如透明存在的侍从们纷纷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人皇,继而悄悄从侧门走了出去;毅立在旁的高德佛里则冷冷的瞄了一眼人皇,一语不发;瑟兰迪尔很轻的咳了一声,成功驱散了即将浮现于脸上的冷笑;埃尔隆德根本没把人皇对精灵的指责放在心上,直接拉住了他。而最有实际作用的举止,则来自于撒克逊和瑟丹。
前者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及时抽身出来,以躺在地上抱住双腿的方式,阻止了人皇继续前进。尽管瓦兰迪尔此时已经走到了大门边。瑟丹则摇了摇头,换上了凌厉的神色道出实情:“外面是数以万计的民众。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拿着武器出去了,又能制服得了谁?”
船王故作严厉的话和门外的事实并没有起到点醒瓦兰迪尔的作用。冲动中下的人皇虽然没有底气,却固执的大声回斥:“你们精灵少管我的事!若不是你们精灵,阿诺尔军团何至于被精灵王圈在战区不能前来支援?合起伙来算计我的兵,还插手人类的事,意正言辞的要求皇帝屈从于人类!连我要教训自己的子民你们也要插手。精灵善良的品质被你们抛到哪里去了?”
这话说得连撒克逊都听不下去了,伸出一只手来对着人皇狂摇。可惜的是,怒火中烧的人皇居然还没有说完。
他指着瑟丹的吼道:“母亲果然说得没有错,精灵没有一个是好的。你们自恃是伊露的首生儿女,能力比人类更高,便想控制其他的种族。可笑的我还被你们的假象迷惑,认为你们是善良的种族。你们!是整个一亚首个连亲族和同胞都能残忍杀害的生灵,却披着真与善的伪装,借机插手他族内务!也是你们借着包围战让我疏忽了军团的控制权,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别以为你们能算计我。人族之事不需要他族插手。我有没有制服子民的能力不用你们担心。作为非人族的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人类王国!”
“皇帝,您怎么能这样说瑟丹陛下?”知道开罪了瑟丹相当于开罪了整个精灵族,撒克逊恨不得找个墙壁撞死。对人类与精灵二族未来的担忧让一向在人皇面前只有顺从的将军豁出去了,抱紧了人皇的脚说道:“瑟丹王不仅召集能工巧匠为您打造伊伦迪尔之星,还亲手将它送给了您啊。而且……而且瑟丹王说的也没有错。外面是上万民众,您孤身一人,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撒克逊的话没有让人皇拾回理智,反倒让他一把扯下了佩在胸前的伊星。
“我不信被管辖了几千年的人类敢对皇帝发起攻击!只要我出去了,不想死的刚铎人至少不敢再反抗!一心求死的,我不介意亲手送他们一程。”
没错。只要我站在刚铎人面前,他们绝无反抗皇帝的勇气!
人类已经被皇帝管辖了几千年,臣服之心已然深入骨髓!瓦兰迪尔这样安慰自己,并且开始摆脱撒克逊的阻拦,同时将手中的宝石丢了出去。随着这枚具有特殊意义的珠宝被人皇掷在了地上,埃尔隆德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人皇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由于声音过大,又离大门较近,已经传到了门外的刚铎人耳中。
这个晚上,人皇多次下达了诸杀反抗者的指令。其实早在皇帝第一次发出“杀光反抗者”的命令后,刚铎人便收到了消息。第一次听到皇帝要诸杀自己,已经拥有绝对优势的刚铎人依然没有作出实际意义的回击,他们选择了等待。
瓦兰迪尔有一点想得没错,对皇帝毫无原因的臣服之心的确深入刚铎人的骨髓。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们对皇帝有着可怕的包容心。哪怕此时的皇帝对他们来说陌生至极;哪怕这个初登皇位的青年多次扬言要赐下死亡的惩罚,他们仍然在无条件的臣服心下选择了怀有期望与包容的等待。他们没有做出实际性的反抗,而是在等待着人皇知难而退。这样的话,刚铎人的心愿可以达成,主动退出的皇帝也依然有足够的体面。可再次听到皇帝要亲手杀死自己时,绝望开始吞噬仅存的希望,也让他们开始反思。
殿外的刚铎人在沉默中质疑自己无条件尊崇人皇的举止时,瑟丹把目光从地上的伊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