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赐名为露特纳斯的佛诺尔在三纪元71年被林地官员“请”离精灵王身边。
三纪元48年,除埃德蒙之外的林地官员都认为到精灵王对自己的顾问过于依赖。他经常会单独与自己的顾问待在寝殿里面议事,却不允许后者与任何非本国的生灵见面。他还会在不经意间,当众做出对顾问过于亲密的举止。比如为她摘去头上的落叶,或是抚平她摺皱的衣袍。
这些行为瑟兰迪尔当然不止对佛诺尔做过。官员或是近身侍从也享受过精灵王的这种待遇。可他对自己顾问做起来的那般行云流水,却让敏感度较高的官员感觉有些不正常。
尽管几十年来,精灵王也曾多次把不好的脾气朝他的顾问发泄。
日渐繁茂的森林和国王不婚不配的铁令,让林地官员有了更多的时间细细思量精灵王的举止。当他们得出精灵王的确对露特纳斯有些不一般时,他们没敢擅自将堪配的贵族女精灵请来林地做客,却开始促成顾问功成身就的隐退。听到官员们代自己向精灵王乞求自由,佛诺尔的反应先是有些错愕,即而表明了不反对的态度。
继续待在瑟兰迪尔身边也只会耽误他,借这个机会重获自由也好。
她咽下了不舍和担忧,等待着精灵王的放行。
哪知这一等就是23年。对人类来说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对精灵来说却如眨眼之间。尽管在23年间,她把瑟兰迪尔对此事尽力周旋看在眼里,却知道一个优秀的王者再有能力,也终将妥协于多数生灵的决定。
瑟兰迪尔或许不会妥协,但精灵王必会妥协。就像几十年前的魔多包围战一样,哪怕再不情愿,纳德王也不得不为大多数矮人的选择让步。预知结果的她找到了瑟兰迪尔,开诚布公的请他早日结束无谓的挣扎。
“欧王在林地将遇大战前请我来的,说明你的父亲也觉得动荡时期我才能发挥作用。你可不要质疑欧王对我的定位。‘飞鸟尽良弓藏本’就是一亚任何生灵都逃不出的魔圈。和平时期,某些在木精灵眼里突然闯入的生灵也该归去了。”佛诺尔发出自嘲的笑,像对待孩子般握着瑟兰迪尔的手说:“现在林地一片和平,森林又日渐繁茂,我的存在不仅可有可无,还很是突兀。你看中州哪个领主或是王者有顾问?”
“那就换个官职。最好换个身份,比如王后什么的,这样你就能帮我分担更多的事了。”深感身心疲惫的瑟兰迪尔果断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被握久了就必须答应一样。他还说:“我不会让你离开。”
佛诺尔怎么会在意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听到王后假设,她没有纠结于此,更没有将残酷的事实说出来打击本就处于煎熬中的瑟兰迪尔。她把“我不可能成为你的王后,因为你的子民根本不会同意”咽进肚子里,笑着说道:“可你答应过森林繁茂起来就赐予我自由。国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见瑟兰迪尔依然一脸的坚定,一点也不害怕被扣上失信的帽子,佛诺尔只好让语调变得不那么官方起来。
“你就当送我份礼物好吗?”她诚心诚意的曲膝,扬起脸对着端坐的王者乞求:“让我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他的死因,锐雅的下落,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时间去理会。”
又是奥克帕!这个已经不可能在一亚存在的生灵为什么能永远活在她心里?
根本不知道佛诺尔索取自由的最大目的,是为了让他在漫长的孤单中放弃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瑟兰迪尔颇为得意的摆了摆手,意正言辞的说道:“你忘了我是中土最自私的王者了吧?有没有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离开。”
“为什么要闹到大家不开心,你也身那样疲惫呢?”在精灵王面前曲膝,佛诺尔诚恳的说道:“而且,你再努力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你认为我改变不了结果?”精灵王下巴一抬,无比自信又颇为骄傲的说道:“让那些为你赐求自由的木精灵转头乞求把你留下,我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是。伟大的精灵王连天上的‘星星’都能不费力气的摘下来,当然有上百种办法改变结局。可惜招招都是阴谋,步步都是算计。”走到咬着牙把脸侧到一边去的精灵王身前,她半乞求半哄劝着:“除了埃德蒙和几个官员不赞成之外,所有的官员和侍从都希望我能获自由。他们异样磊落,不仅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我,还一反常例要求你给我足以荣养的恩赐,你能对这样的生灵出手?看清事实吧瑟兰迪尔。当对手是视为同胞的生灵,再伟大的生灵也无法通过谋略达到目的。你不会忍心,否则怎会在23年间都手足无措?就算你忍心,我也不会允许你算计木精灵。”
这个意思是,假如我真能对木精灵使出不好的招术,她将出于保护他们的目的化解掉?要真有这么一天,我和她不是成为了对手?
纵始不想站在佛诺尔的对立面,瑟兰迪尔还是犹豫不定。他烦躁的站起身来,一语不发的站在窗前对外观望。位于林地王国最高位置的窗户,能让他轻意俯视颇为茂密的森林。树叶下不时飞出的五彩鸟类,多少淡化了内心的焦躁。可身后的女精灵却没让他逃离怎么选择都会痛苦的话题。
她在不远处颇为暗示的提醒道:“被你视为生命一部分的生灵成为对手,与我进行谋略上的搏奕,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感受。”
且不论23年来都没出手的不忍,用国与国之间的招术对付木精灵,的确是让他们成为对手;而她显然不会允许我对木精灵出手,必将与我周旋。无论对手是她或是木精灵,我的出招最终都是伤害自己。内部斗争不会有胜利的一方,除非有一方完全不被同族情感所操纵。要是能做到不被情感操纵,我又怎么会想尽办法把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