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一念之间
五百年前琅环曲径草屋处
夜晚来临,而此时方询和霓裳二人却是各有心思。
“霓裳,来吃饭了。”方询对着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线发着呆的霓裳说道。
“啊?哦,来了。”霓裳坐下就食,但是眉宇之间似有担忧之色,而且显得心不在焉。
方询给霓裳夹了口菜,看着霓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下说道:“怎么了?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平时你都是比谁都动筷动的勤啊,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没有啊。”说着便刨起饭来,但是仍然有点心事重重。
方询不疑有他,便对着霓裳说道:“霓裳,待明天我陪轩大人取得了那物之后,我们两个就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了,今后我就带你到世间游历一番,去见见那山川河流,人市鼎沸,我们今后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霓裳听到方询的话也是感动不已,心中也是更加确定了要取得那“影离果”变为真正的人类的想法。“询郎,今晚我定要取得那“影离果”,今后以人类的身份和你长相厮守。”
晚饭过后,方询在桌旁整理着一天的药材,而霓裳则在看着那两人共同完成的“霓裳破阵曲”。
霓裳突然对着方询说道:“询郎,我觉得此曲有处需要稍加改动,你过来看看好么
“哦?那里需要改动,我来看看。”说完方询便放下手中的药草,走到霓裳身旁坐下,伏在其旁一同看向那“霓裳破阵曲”。
霓裳看着身边心爱的男子,想到:“对不起了,询郎,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今晚也必须取得那“影离果”。
“霓裳,我觉得此曲已经完美了,你我二人当初完成之后也进行了演练无数,你说说看,我听听看哪里还需要改进。”说完便转过头对着霓裳。
哪想方询转过头看着霓裳之时,便看到那一双霓裳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紫色的光芒,随即自己脑袋便是一沉,竟是意识渐渐地陷入了模糊。
“霓裳,你,你做什么?我….我怎么好想睡…..睡觉。”说完便扑在霓裳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霓裳将方询小心翼翼的伏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便披上外衣准备而去。霓裳回过头,对着方询轻声说道:“询郎,对不起,你先在这里睡会儿,等明天,等明天霓裳便会以人类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然后我们就可以逍遥于世间了。”后又是迷恋的看了眼那昏迷的方询,说道:“等我。”随后走出了草屋。
夜色凄凉,一道较小的身影来到了弦歌台,正是那霓裳,此刻她已经来到了弦歌台,寻找着那能使她变成人类的“影离果”,她焦急的四处寻找,终于在那弦歌台的中央处看到一丝散发着光晕的物什,当下一喜,便跑向那光晕处,却不想当霓裳跑到那物近处一看时,才发现那自己以为是“影离果”的东西居然是一具砚台,当下自己所处的台中四周皆是亮起了一道道的咒印。
“不好!这是驱魔阵法!啊!”霓裳突然痛苦的叫了起来。
一道声音传来:“哼,妖物,没想到贪心竟如此,轩某虽料到你要再晚些时候才会来到,没想到竟是如此心急么。”一道人影渐渐地出现在霓裳的眼前,赫然便是早些时候遇到的天宗宗主轩舀。
“啊!!!你,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霓裳痛苦的在那咒印光阵中大喊道。
“妖族皆贪,我如果不搬出“影离果”这般神物,又怎么会让你这妖物主动现行呢。妖物,此时不现形,更待何时!梵天印!”轩舀喝道。
只见那砚台处金光大绽,四周显出了四个石像,从那四个石像处更是出现了四道强大无比的封印将霓裳禁锢,霓裳痛苦的大喊道:“四圣像!啊!!”渐渐地霓裳便在挣扎中慢慢的化为了那巨大的五彩天狐本体,五只尾巴在乱的摆动,一时间,滔天的妖气弥漫在弦歌台。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日见你时便发觉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后来又看到你这女子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媚意,那时候我就怀疑你乃妖狐本体,没想到啊,你原来就是那五彩天狐的余孽。”轩舀一手持剑,一手持刀漂浮在空中低头看着那在阵法里嘶吼不已的五彩天狐。
霓裳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这百年来,我都与询郎厮守在一起,没有害过一个人类,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跟询郎在一起,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五彩天狐的一双血红色的眼眸里竟是落下了泪水。
轩舀丝毫不对其同情,说道:“厮守?可笑之极,你区区一妖物,竟想跟人类长相厮守?痴心妄想,也不知方询是被你的什么妖法蛊惑住了,竟与你在一起百年余久,不过,这都不重要的,今日轩某便收了你然后将方询带回。去死吧!五月乱斩!”只见轩舀一刀一剑挥出,便是五道半月斩击袭向那暴怒不已的五彩天狐。
“啊!“五彩天狐受到了那五道战击的伤害,当下身上便是出现了五道恐怖的伤口,鲜血从那五道伤口里喷涌而出。”
轩舀看到这种情形,皱着眉说道:“不愧是五彩天狐,妖气形成的屏障竟能将致命伤抵挡住了么。不过,接下来,你又该怎么抵挡呢?接招!八月狂雨!”随即从轩舀以双手挥舞起那一刀一剑,竟是快到人眼看不清的速度从那刀剑处出现无数的刀剑之气,直直的奔向五彩天狐,一时间天空竟全是被那刀剑之气覆盖,当真如下雨般密集的朝着五彩天狐袭去。”
五彩天狐霓裳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当下看着那漫天的刀剑之雨,懊悔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虚弱的说道:“询郎,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贪心的,也许我不贪心,今日就不会这样,询郎,对不起,呜呜呜,霓裳不能陪你了。”五彩天狐竟是放弃了抵抗,等待着那死亡审判的来临。
眼看那刀剑之雨就要将五彩天狐吞没,突然一道声音传来:“霓裳,你为何这么傻,破阵曲一!玉兔东升!”只见一轮明月之形在五彩天狐面前出现,竟是将那漫天刀剑之雨抵挡其外。”此人持剑而出,不是方询又是谁?
“方询?”轩舀说道。
“询郎,对不起,我…..”五彩天狐看着眼前的男子虚弱的说道。
方询转过头对着霓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即转过头对着空中的轩舀说道:“轩大人,霓裳虽是妖,但是自我遇见她开始,她从未伤过一人,更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与霓裳是真心相爱,还望轩大人能放过我和霓裳,我们绝对不再参与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只想过着安稳的日子。”
“方询,你令我很失望,如今你已经有了合体期的修为,为何不回到门派举天道而行之,早日修成大道,而是如今却与那妖物沉沦,方询,如果你等之事被八大门派知晓,你认为天下还有容你之处么?听我一句,杀了那妖物,跟我回去!”
方询看着身后痛苦的霓裳,当下也是心痛不已,说道:“轩大人,我,我只想跟霓裳一起度过这剩余的人生那天道之事,还望轩大人成全我们两个小人定当感激不尽。”说完竟是朝着轩舀跪了下来。
“冥顽不灵!”轩舀看着那跪着的方询,叹了口气,说道:“想你方询好歹也是堂堂五尺男儿!如今却是为了那妖物求情舍弃了男人的尊严,那好,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立刻杀了那妖物随我回去!另一个,好!我给你两个一次机会!方询,我要你亲自将五彩天狐封印在此弦歌台,并且一生不得踏入,随我回到我天宗接受记忆消除,如此再回药宗如此我便放过这妖物!”
方询此刻痛苦不已,轩舀的实力通天,如果他要杀霓裳,自己断断是阻拦不了的,但是此刻要他亲手封印霓裳,着实让他痛苦下这个决定。
“询郎,我宁愿和你一起死去,我也不要被你封印,我也不想让你忘了我!询郎,不要答应他,打不了我们一起死!”霓裳痛苦的喊道。
“方询,怎样,我已经网开一面了,不仅放了你的妻子,还可以让你重新回到药宗继续做你得意的药宗弟子,还有一点,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让你的师傅乃至你的宗门受辱啊。”轩舀说道。
方询闻言浑身不由一怔,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询郎!不要答应他,我宁愿死去,我也不要你忘记我!”
“不要让你的师尊和宗门受辱啊。”
“询郎,杀了我吧!”
“怎么样,回来吧,继续做你的药宗弟子。”
两道声音不停地在方询耳边响起,方询痛苦的大吼道:“不要,我不要霓裳死去!”
“询郎……”霓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似是发狂了般的方询。
方询转过头来对着霓裳温柔的说道:“霓裳,我不想让你死,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等我!”
轩舀大笑道:“对了!方询,只要你将她封印,你就可以重新回到药宗了。”
霓裳呆呆的看着方询,失魂落魄的说道:“你要封印我么,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身份重要。”
方询说道:“霓裳,放心,我日后就算失去记忆,也定会再找到你!”
轩舀大笑道:“哈哈哈哈!情之一字又岂是如此坚固的!更何况你们这人妖禁忌之恋!五彩天狐!你看到了你们爱情的下场了么?安心的去吧!”
方询闭着眼睛,手中持着那两人共同完成的“霓裳破阵曲”痛苦的说道:“封印。”
“方询!你究竟是不是爱我的!是不是爱我的!是不是爱……..”随着最后的一道模糊的声音的远去,五彩天狐竟是被封印进了那“霓裳破阵曲”曲中。
方询抚摸着那曲谱,流着泪轻声道:“至少,你应该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