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姨娘的房间里竟然有个陌生的男人?”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换了一句。顿时整个院子里都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那些个小厮丫鬟朝着薛惜和萧七曜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薛姨娘的胆子可真大,竟然胆敢公然给王爷戴绿帽子。”有人压低嗓音道。
“你小声点儿,没看到王爷的脸色。”有人轻轻地扯了扯那说话的人,眼角却是带着秦睿所在的方向,顿时说话的人就噤了声,微微耸了耸肩,只是视线在薛惜、萧七曜还有秦睿三人身上不断的扫来扫去,其中意味,就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不过对于这些小厮和丫鬟暗地里的动作,薛海却没有心思关心,他整颗心都扑在被萧七曜抱出来薛惜身上,先前一直担心她会出事,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赶紧上前拉着薛惜的手,上下打量,急切的询问,“惜儿,怎么样,你没事吧?肚子疼不疼,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不用了,哥哥,我没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薛惜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摇了摇头。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顿时就听到秦睿那冰冷的话,“萧七曜,薛惜;哼!好一对奸夫淫妇,这件事情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杨帆将薛惜关到孟园,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更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萧七曜,本王等着你的解释!”
“是!”早就站在旁边的杨帆立刻应声,嗓音有力,掷地铿锵。
薛惜顿时这才意识到秦睿的存在,转头看到秦睿那难看的面色,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快塌下来了。她薄唇微微嚅了嚅,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好久才身子微微颤抖着,朝着秦睿扑过去,“不,不是这样的,睿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睿哥哥,睿哥哥……”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大男人给抱出来,要说他们没有什么,还真没有人相信。毕竟这可不是青天白日,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偏偏这位萧七爷却跑到了摄政王府,若说走错了,那怎么偏偏就到了薛姨娘的房间?这孤男寡女的呆在屋子里面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更何况,前头到的几个丫鬟小厮,看着薛海和薛惜窃窃私语着,怪不得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了薛管家,原来是给薛姨娘放风的,啧啧。
“睿哥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
可秦睿并不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下,整个人直接出了院子朝着外面走去;薛惜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似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般,哭得那样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只是在场却并没有人同情她,毕竟薛惜平日里可没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耀武扬威的。
薛海瞧着只觉得心疼极了,转头凝着那仍旧浓烟滚滚的房屋,面色难看,“来人呐,去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这好好的屋子,怎么说着火就着火了,偏偏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是转头飞快地看了眼杨帆,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薄唇微微嚅了嚅,有些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薛惜此刻整个人都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思想怎么算计顾瑾汐。
“薛姨娘,是您自己走,还是让小的让人带你走?”杨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透着一股非常明显的嘲讽味道,也双眼半眯,眼尾轻佻。
薛惜本来就不喜欢杨帆,此刻听到杨帆的话,顿时双眸瞪圆了。猛的抬起头看着杨帆,指着他,恶狠狠的道,“是你算计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不,我要加睿哥哥,我要见睿哥哥!杨帆,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以为你这样帮顾瑾汐她就会感激你了,哈哈,我告诉你,你不过是睿哥哥的一条狗,你横什么横。那顾瑾汐不过是在利用睿哥哥,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她此刻整个人都处在癫狂中,原本受了杨帆的指使准备上前的两个丫鬟也顿时停住了脚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杨帆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语气古井无波,“我会不会后悔就不劳薛姨娘您操心了,您呐,还是请吧!”说着,朝薛惜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帆你别太过分了!”薛海见状,眸色闪了闪语气不善。
“过分?这可是爷亲口吩咐的,薛大管家要是有意见呐,直接去找爷说去。”杨帆甚至根本没有将薛海放在眼底。别说这薛惜根本不是自家爷的女人,就算是也不过是区区姨娘,竟然就敢仗着自己有了深究耀武扬威,甚至欺负到自家爷心尖尖儿上的人儿去了。
“杨帆,你这条走狗!”薛惜整个人越发的癫狂,不断的扑腾着,折腾着。
“妹妹!”眼看着薛惜那越发激动的神情,薛海双眼盯着薛惜的肚子,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好久才开口,略微带着无奈地轻喝一声,然后紧紧地将薛惜钳制在话中,俯身在她耳畔,压低嗓音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妹妹你别激动,孩子要紧!”只要这个孩子还在,不管到时候用什么办法,只要证明了这个孩子是王爷的,那王爷就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更何况,安太妃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呢。
听到孩子,薛惜这才稍微冷静了些,面色苍白地抬起头看着薛海,“哥哥,我,我……”
“乖,别激动,王爷会想明白的。”薛海抬手轻轻地给薛惜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非常的轻缓,透着温柔,带着笑意,“你先跟着杨帆去孟园,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说着,转头看着杨帆,“不管怎么说,惜儿肚子里可还怀着王爷的孩子呢,杨帆你是不是也应该客气点儿?”
夜越来越深,可整个院子却是宛若白昼,所有的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杨帆面无表情,嘴角微微勾着,透着点儿若有似无的味道,眼尾轻挑,带着点儿嘲讽的味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不善,“王爷的孩子?哼,这是不是王爷的还是未知之数呢。我只是按着王爷的吩咐办事,薛姨娘请吧!”
“哥哥!”薛惜心里仍旧非常的害怕,孟园那个地方以前也有所耳闻,曾经有好几个丫鬟住在哪里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后来就废弃了,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废园;睿哥哥真的是恨极了自己,所以竟然不顾自己的身子将她关到哪个地方。
“乖,别担心!”薛海轻轻地拍了拍薛惜的肩膀,没好气地瞪了杨帆一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杨帆,你最好祈祷你永远都这么的一帆风顺。”
“那就借您薛大管家吉言了。”杨帆嘴角斜勾着,朝着后面那两个丫鬟道,“带走!”只是在临走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眸色平静的萧七曜一眼,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时辰不早了萧七爷还是请回吧,只是您可别忘了给我们家王爷一个交代!”
萧七曜嘴角微微勾着,脸上笑意全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杨帆,“好说,这件事情我会找时间跟摄政王好好谈谈的。”
“七爷,你……”话音刚落,薛海顿时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如果萧七曜真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自家王爷;那到时候别说是薛惜,就连他怕是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就更没有人为他们兄妹谋划了。这么想着,他原本已经沉下去的心又猛的悬到了嗓子眼儿上,不,不行,看来他必须做点儿什么了。
“时辰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不送!”萧七曜闭上眼深吸口气,凝着那仍旧浓烟滚滚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秦睿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那个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明白的。
事件八卦的主角相继离开,这些小厮丫鬟也都只觉得无趣,该打水的打水,该灭火的灭火;虽然说已经开春,可深夜却仍旧寒凉,大家三三两两的,脚步匆匆,看着那仍旧冒着白烟的房间,都认命的开始了忙碌。好在这房屋的火势并不是很大,当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火势被控制了下来。
隔天,天气晴好,碧空如洗。
春风回暖,合着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整个浅阁。
顾瑾汐懒洋洋地倚着凭栏,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人工湖两岸,抽绿的柳条儿随风不断的摆动着,脸上的笑意浅浅,知道听到半夏和青黛两人的脚步和谈笑声,这才悠然地转头,“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咱们家半夏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本小姐也开心开心,嗯?”
“呵呵,当然是好事儿啊。”半夏笑得眉眼弯弯,将手中捧着的托盘放到茶几上;上面盛着的糕点和热茶给顾瑾汐放到面前;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也没有停歇,她看着顾瑾汐,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欢快的味道,“小姐您可是不知道,现在整个凉都都在传,昨儿夜里摄政王府着火了。”
顾瑾汐双手捧着茶杯,拨了拨茶盖儿,端到唇边正准备饮茶的时候听到半夏的话顿时抬起头眼底透着疑惑和不解,“摄政王府着火了?”这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秦睿是什么人,就算是不喜欢回去,可摄政王府毕竟是摄政王府怎么会轻易着火了的。
“那可不是!”半夏脸上的笑意仍旧不改。
“人家摄政王府着火,你这么开心干嘛?”顾瑾汐低下头,小口小口地饮了好几口之后这才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好似根本不在乎般,没好气地指着半夏,“当前儿人人都将摄政王当做是洪水猛兽般,也就只有你这丫头,竟然还敢以此为乐,小心下一个被斩头的就是你了。”
半夏撅着嘴,脸上透着几分不满,“人家哪有,有小姐在,王爷才不会找奴婢的麻烦呢!”虽然不知道前头的时候为什么秦睿会那么对自家小姐,甚至那收了薛惜当姨娘不说,还让薛惜有了身孕。不过瞧着那日他对薛姨娘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动作,她想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摄政王对自家小姐的感情可是真真儿的。
“你这丫头!”顾瑾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眼睑却是垂了下来,掩去眸底的几丝疑惑和深思。
瞧着自家小姐那略微带着担忧的目光,站在旁边的青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瞪了半夏一眼,这个丫头连说话都说不完整,声音清浅透着几分干脆,“小姐您也不用担心,听外头的人说,着火的只是薛惜所住的地方,跟王爷其实没什么关系。”
“哦?”顾瑾汐闻言,小口小口地饮者茶水,尾音却是微微扬起,倒似是来了几分兴致的模样。
“就是嘛,小姐您可是不知道,听说当时那薛惜的院子着火了,您猜怎么着?”半夏故意卖关子似的看了顾瑾汐一眼,然后这才接着道,“听说那薛惜竟然是被一个大男人从房间里面给抱出来的。王爷当场就发了火儿将那薛惜给关起来了。要奴婢说,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难保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好了别胡说。”顾瑾汐虽然也非常的疑惑,这薛惜表现出来的对秦睿可是在乎得紧;不,已经不能说是在乎了,而是浓浓的占有欲。甚至不惜为了秦睿几次三番的来刁难自己,又怎么会大半夜跟男子在房间幽会。被说她会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会,也不会选在摄政王府吧,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儿。她想得可没有两个丫头这么单纯,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节。
半夏没好气地瘪了瘪嘴,“本来就是,她敢做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吗?”
“好了,管好自己就行了。”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对了待会儿你们去水榭汀兰瞧瞧,昨儿我瞧着小子安的身子状况不是很好,青黛你抽空去趟宋府让宋爷爷过来一趟。”
两个丫鬟赶紧低下头应声。
摄政王府中,同样非常的不平静。
自从跟秦睿彻底闹翻了之后就一直被禁足在荣恩阁的安太妃,此刻整个人端坐在软榻上,面色难看,黑如锅底,紧紧地抓着座椅扶手,胸口上下起伏着,另一只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小香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简直太过分了!”
“请太妃娘娘明鉴。惜儿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可是王爷竟然下令将惜儿关到了孟园。”薛海立在安太妃的身前,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语气却非常的恭谨,声音透着真诚又带着恳求,“求太妃娘娘救救惜儿,那孟园当初可是好几个丫鬟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里面,这么多年无人打理,早就成为了荒园,惜儿一个弱女子哪里承受得住那样的阴气,更何况惜儿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呢!”他言辞恳切,整个人身子似乎都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浓浓的恳求色。自从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回到房间他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如果说到了现在,整个摄政王府中还有谁能够改变自家王爷的决定的,这个人也就只有安太妃了。其实他心中非常明白,或许去求顾瑾汐希望会更大,但顾瑾汐又怎么会为了惜儿说话,她们现在可是情敌!
安太妃双眼半眯,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恶狠狠地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睿儿他,他竟然真的这么对惜儿?他人呢,去把他人给我找来!”
“多谢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兄妹二人必谨记在心,没齿不忘。”薛海低下头,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激动的颜色,“王爷自从昨夜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就一直在梅园,奴才这就去请!”
安太妃朝薛海罢了罢手,“去吧!”
当薛海到了梅园的时候,杨帆正好带着两个瞧着便是武力非凡的家丁将一名穿着体面的丫鬟反押着刚走到秦睿的面前,甚至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
薛海一心记挂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只想快点儿让薛惜从那个诡异的孟园给搬出来,也顾不得疑惑赶紧开口道,“王爷,太妃娘娘有请。”
“哦?”秦睿嘴角微微勾着,双眸半眯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起身,轻轻地掸了掸衣衫下摆那本不存在的尘土,这才朝薛海道,“既然娘找我有事,那就走吧。”
“这,王爷那她……”杨帆转头看着他刚抓过来的人,脸上透着几分疑惑。
“索性就一起带到荣恩阁去吧。”秦睿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转头朝着杨帆道,“这件事情关系到薛惜就将薛惜也一并请来,没得到时候又说是我们冤枉了她。”
感受到秦睿那话中包含的深意,薛海的身子顿时就是一僵,薄唇微微嚅了嚅,可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难道他们所做的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萧七曜真的告诉他了?不,不可能的,如果萧七曜说了,到时候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的,那现在王爷这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从梅园到荣恩阁,只有约莫半刻中的路程。
看到安太妃的时候,秦睿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是染上了点点笑意,嗓音清浅,似乎还带着几分疑惑,“听说娘您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
“哼!”安太妃没好气地瞪了秦睿一眼,有些事情纵然他们两个私底下的关系再如何,表面上却是不能闹得太僵;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张口刚想提薛惜的事情,可是视线却不期然的看到跟在杨帆身后被两个家丁给反押着的丫鬟,顿时就怒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秦睿,抬手指着那丫鬟的方向,语气不善,“睿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海闻言,顿时转头看着那丫鬟。因为安太妃刚回府,自己对她身边的那些丫鬟了解得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太认出来;听到安太妃的话之后,他似乎这才隐隐有所察觉,这丫鬟,瞧着怎么跟之前安太妃身边的丫鬟那么像呢。
秦睿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太妃,“昨儿夜里薛惜所住的瑶台居着火的事情,想必娘您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只是抓了个纵火的人犯而已,娘您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这件事情……”后面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心知肚明。
“你胡说什么!”安太妃顿时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上前一把就将丫鬟嘴里塞着的棉布拿下来,双眸圆瞪,迸射出浓浓的火光,“知荷,这到底怎么回事?”
知荷薄唇微微嚅了嚅,可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头,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面色难看。
“知荷,你说话啊!”这些人可都是她从云禛山带回来的,现在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安太妃心里简直气得不行了,双手紧紧地抓着知荷的肩膀,“知荷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瞧着知荷那沉默的模样,转头看着秦睿,脸上的表情已然染上了几分狠戾和决绝,“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秦睿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安太妃,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站在旁边的杨帆看不下去,开口道,“太妃娘娘,知荷姑娘涉嫌昨儿夜里故意放火陷害薛姨娘,这件事情知荷姑娘已经自己承认了,跟王爷可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话音刚落,屋内同时响起两道不同的嗓音。
安太妃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就这么怔怔地转头看着知荷,不断的摇头,“不,不会的,不会的。”
薛海却是眼睛都瞪圆了,只是却是带着浓浓的怒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惜儿,你说啊!你说啊!”如果不是因为知荷刻意放火,昨天夜里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不过到底他还没有被完全气晕了头,垂下眼睑,有秦睿和安太妃在,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究竟真的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梅红和梅香两个人搀扶着薛惜到荣恩阁的时候,刚好就听到那样的话。她眼底带着浓浓的激动和不敢置信,“知荷!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哼!”原本一直低着头,脸上面无表情的知荷看到薛惜之后,眸底却是飞快地划过一抹不屑和轻蔑,看着她那带着可怜又透着无辜的模样,更是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划过。
感受到知荷那样冷冷的眸光,薛惜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知荷,你……”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之前她们的感情是很好的。在云禛山的时候,那样一起过来的感情,她真的不明白,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成了睿哥哥的姨娘,自己坏了孩子,所以她就变心了,还是说,她也喜欢上了睿哥哥?
“别把所有的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蹉!”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基本上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知荷是她们姐妹中最不善言语的一个,只是同时也是最通透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惜竟然是这样的人。
薛惜闻声,不断的摇头,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知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你……”说着眼泪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
“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安太妃面色陡然沉凝下来,看着知荷和薛惜那副模样,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严肃道。
秦睿同样不言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安太妃,“是不是误会就让知荷和薛惜自个儿跟您解释吧。其实孩儿也非常想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荷她们几个同惜儿素来情同姐妹,她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肯定是!”安太妃深吸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着;站在旁边的老嬷嬷赶紧抬手给她顺气,边给她拍背,还边安慰着道,“太妃娘娘息怒,太妃娘娘您也不要太激动了。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上次宋大夫还特地嘱咐过您不能动怒的。王爷素来孝顺,定然会将事情查清楚的。”
杨帆瞧着这模样,当场对两名家丁使了个眼色,两名家丁立刻会意地放开了知荷;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得到自由的知荷竟然是直接跪倒在了安太妃的面前,端正而又谦恭地朝着安太妃叩了个头之后这才道,“太妃娘娘不用为知荷解释了,这件事情就事知荷做的,知荷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旁人无关。”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薛惜站在旁边,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梅红和梅香两人丫鬟搀扶着,怕是整个人都已经跌到了地上。
薛海更是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瞧着秦睿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心不由得又沉了沉;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难道王爷真的怀疑惜儿和萧七曜之间有什么瓜葛?
安太妃脸上同样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她不断的摇着头,“知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觉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酸不止。
“知荷,我平日待你宛若亲妹妹般,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薛惜也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她们之前的关系那么的好,可是为什么她竟然想要杀了自己。昨天那样的火,如果不是因为萧七爷要来,她早已经沉睡,怕是待被人发现之后,她早就已经被火给烧死了。
知荷闻言却是低下头,脸上带着十足的冷笑和戾气,语气带着不屑和轻蔑,“情同姐妹?哈,哈哈……薛惜,你竟然还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你就不亏心吗?”
“……”薛惜连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断的摇头。
“知薇是怎么死的?”知荷也不打算卖关子,抬起头猛的等着薛惜,带着浓浓的质问,“你说啊,知薇究竟是怎么死的?”
薛惜连上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不,这件事情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的,薇儿出事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我……”
“够了!”知荷瞪着薛惜脸上的笑意透着十足的不屑,又好似带着宛若千年寒冰般的凉薄,“别再装了,人在做天在看,薛惜你总会遭到报应的。”
安太妃听了脸上也带着点不敢置信,看着薛惜,又看了看知荷,眉宇微微颦蹙着,面色沉沉,甚至连语气都透着浓浓的不解。都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丫鬟,这心真的不知道要偏向誰,“知荷,知薇是因为偷盗被抓现行之后畏罪自尽的,怎么会跟惜儿扯上关系,这……”
“太妃娘娘,奴婢和知薇服侍您这么多年,如果知薇真的是个贪财的,当初在云禛山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毕竟当初她们在云禛山的时候,安太妃的那些个首饰玉器全都放在房间里面,还不像在摄政王府有这么多人随时看着,想拿个一件两件的太容易了。安太妃的首饰又多,哪里能记得过来。
安太妃闻言,顿时怔了下,眉宇微微颦蹙着。
知荷却是低着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轻声笑着,“在知薇出事的前两日曾经跟我说过,如今薛惜,她是高高在上的薛姨娘,可是她怀了身孕,王爷房里正是空虚的时候,她说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安排自家姐妹。奴婢知命,认命,对王爷并没有非分之想,也曾经劝过知薇,只是知薇却一意孤行。那日,她非常开心的来跟奴婢说,说薛姨娘答应了将她推荐给王爷,她那么的开心,那么的高兴,可是没两天知薇就出事了,娘娘您真的觉得这是巧合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薛惜不断的摇头,当初她是曾经买通了知薇让她去蘅芜苑的时候气气顾瑾汐,打压下顾家的嚣张气焰;知薇是也曾经提过说想要做秦睿的女人,只是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知薇出事的事情,她更是毫不知情。
“不是?哼,这么多年太妃娘娘的东西都是你在保管,怎么偏生就那双玉镯在知薇那里?”知荷看着薛惜,不断地摇着头,“薛惜,你真的好可怕。”
薛惜见状,感受到周围众人传递过来的那不屑和怀疑的目光,她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尤其是安太妃和秦睿的怀疑,她顿时就慌了,“不,不是这样的。睿哥哥,夫人,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没有!”
“哼,薛惜,你以为王爷还会再相信你吗?”知荷低下头,痴痴的笑。那笑声癫狂,冷硬,又透着浓浓的凉薄,“这些时日你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到处耀武扬威,府里上上下下谁没有被你训斥过?甚至连蘅芜苑顾家的小姐也没少受你的气吧。当初知薇去蘅芜苑的时候,你敢说不是你授意她故意触怒顾家的人,好让顾家和王爷翻脸吗?”
薛惜顿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身子摇摇晃晃,不断的摇着头,“不,我,我……”
“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薛惜,你会遭到报应的!”知荷跪在地上,整个人陡然笑了出来,看着薛惜,不断的摇着头,“不,你已经遭到报应了。你得意的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究竟是谁的,你自己知道吗?哈,哈哈……”
“不,不是的,不是的。睿哥哥,夫人,你们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薛惜顿时整个人都急了,整个人身子摇摇晃晃的,想要朝秦睿走过去,可又被秦睿脸上那样的冷意给惊住了。泪早已经似江河决堤了般,流个不停。
“不是?”秦睿低下头,嘴角斜勾轻哼一声,看着薛惜,“那你倒是告诉本王,昨儿夜里丑时,萧七曜到你房间里是做什么的?”他嘴角斜勾,眸底所有的情绪尽敛,带着淡淡嘲讽的味道,“别告诉本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为了聊天解闷儿的!”
“我,我……”薛惜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她要说请萧七曜前来是为了陷害顾瑾汐的吗?如果这么说了,估计秦睿会更加的生气。
“怎么,说不出来了?”秦睿冷冷地看着薛惜,“哼,原以为你对本王情真意切,会是个好姑娘;却不想竟然还有着这样龌蹉的心思。”说着转头看向安太妃,“这件事情娘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什么疑问,杨帆将人送回孟园,等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
四个字像是晴天霹雳般狠狠地劈在薛惜的头顶。睿哥哥他竟然真的怀疑自己,他竟然真的怀疑自己跟萧七曜有什么,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自己?
安太妃也是被刚知道的消息怔住了,深吸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旁边的薛海见状,却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听到秦睿的话,顿时心都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王爷三思!”
“哦?”秦睿冷冷地看着薛海,眸底似乎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眉梢浅扬,“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薛海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垂下眼睑,“王爷,孟园废弃已久,阴气太重,惜儿……薛姨娘如今尚且怀有身孕,怕是承受不得。”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可否请王爷让薛姨娘回瑶台阁,待孩子生下来之后……”毕竟旁人只瞧着当时薛惜被萧七曜从房间里面抱出来,所以怀疑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是非常的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比清水还要清;薛惜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别人的。只要那个孩子生了下来,到时候王爷一开心,太妃娘娘一开心,这件事情直接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他想得非常的美好,安太妃却是沉默了,秦睿的面色同样难看,嘴角微微勾着,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海。那样包含深意的眼神看的薛海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阵阵凉风从自己的脚底一直窜到头顶上;顿时只觉得脊背都僵硬了。
“那你这意思是,本王被带了绿帽子,特么还得帮人养儿子?”秦睿那凉薄的唇,微微开合着,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薛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彻彻底底的凉了。
她不断的摇着头,嗓子干哑,薄唇微微开合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内心却是在不断的咆哮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小腹阵阵疼痛,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落。
薛海见状,顿时就急了,脸上表情带着浓浓的担忧,声音急促,“薛姨娘,你没事吧?”
“痛,好痛,我的肚子好痛!”薛惜只觉得小腹那样的疼痛,自己好似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般,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强忍着疼痛将身子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梅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