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吉扑向了伍成的刹那,张纯均,徐若雨,杜丽,曾套都不得不松开了扳机。
而没有了子弹的掩护,那些从土壁上翻下来的老鼠们,很快就冲了上来。
当有老鼠刚刚冲上伍成的尸体时,李吉也冲到了伍成尸体的前方。
结果,李吉用最快的速度一跃而起,接着非常迅速的甩去了一记鞭腿。
他的动作非常迅疾,甩出的鞭腿也带起了一阵破空嘶鸣,一只刚刚爬上了伍成胸膛的老鼠,很直接的就被他的鞭腿踹中然后惨呼一声,就飞了出去。
另外几只爬上来的老鼠,眼见同伴被人踹飞顿时“吱吱”的尖叫了两声,然后就张牙舞爪的跃向了李吉。
李吉毫不避让的欺身而上,空手赤膊的与张牙舞爪的老鼠们开始了肉搏。
特种兵的身手,在此时开始显露。
相比于那些老鼠们,李吉并没有尖锐的爪子,也没有锋利的牙齿,更没有结实的皮毛,但他光靠着拳脚就将一群扑上来的老鼠们,打的四散退去,打的骨断筋裂。
肘,拳,脚,膝盖,额头,李吉充分的利用了这些部位,灵活的闪避,迅猛的出击,在将扑上来的老鼠们打散后就迅速的冲向了伍成的尸体。
“哒哒哒!哒哒哒!~~”
张纯均,曾套,徐若雨,杜丽看着李吉将老鼠们打散了后,也都反应了过来。
四人赶紧的举起了机枪,开始掩护李吉的行动。
在四人的配合下,李吉成功的冲到了伍成的尸体前,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随后,张纯均等人就很震惊的看到李吉突然用双手环抱着脑袋,竟蹲在了伍成的尸体旁。
李吉的哭声,让注意到他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越来越多的老鼠跃下了土壁。
越来越多的老鼠奔向了李吉。
因为李吉的动作,拿着机枪的四人不得不加强了火力。
正不断扣按着扳机的杜丽和曾套,却很快就发现手里的机枪突然的射不出子弹了。
这两人手中机枪内的子弹,已经被打光了。
于是,下一刻。
“跑!快跑!!”
张纯均的声音,响在了李吉的耳畔。
但李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脸上泪涕横流。
即使在愤怒中举起了拳头,但在死不瞑目的尸体前,李吉的精神已经彻底的崩溃,他也已经无法战斗了。
于是,在张纯均,徐若雨,杜丽,曾套,李元纲的注视下,那蹲在地上的李吉,就被奔涌而来的老鼠们给淹没了。
“哒哒哒!哒哒哒!!~~”
在机枪射出的弹雨中,血肉横飞,四处溅落。
这些血肉,已经分不清是李吉,是伍成,还是老鼠们的。
余通给杜丽和曾套拿来了子弹,杜丽和曾套动作很笨拙的给机枪更换了弹夹。
而顶着弹雨的老鼠们,也终于是奔到了张纯均等人的身前。
首当其冲的,是站在众人身前的徐若雨。
数只老鼠扑向了她。
她花容失色,当时双腿就已经软了。
危急时刻,张纯均将她挤倒在地。
于是,那本该咬住徐若雨头颅上的老鼠,一口就咬在了老人的左手臂膀上。
那只老鼠用鼠嘴开始撕扯老人的整只手臂,其胡乱挥舞起来的四肢,用那天生的锋利指甲,疯狂的抓向老人。
老人惨叫了一声,距离其不远的曾套立即调转枪口,用一梭子子弹将咬住张纯均手臂的那只老鼠直接打飞。
在那只老鼠被打飞的时候,老人的左手臂膀上已经被老鼠用尖牙撕咬出了一个巨大的创口,其中已能看着碎裂的骨头。
老人的脸上,胸口上也没有躲过那只老鼠抓挠来的利爪,全都已是伤痕累累。
老人仰头,摔倒在了地上。
曾套补上了老人的位置,而余通也赶紧上前将老人给拖到李元纲的身旁。
“校,校长!”
从张纯均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张纯均那格外苍白的脸色,让李元纲焦急的瞪圆了双眼。
他大声的呼喊了两声,张纯均也转过头,看向了他。
“你怎么样!?校长,你怎么样!?”
李元纲攀爬到了张纯均的身旁,将张纯均的脑袋给扶了起来,满脸的惊惶无措。
张纯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止血,可李元纲却没办法给张纯均止血。
于是,老人便已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有时候,死亡确实很突然。
但张纯均对此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在死亡前的那一刻,老人的心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惊慌,反而是极为冷静的抬起右手,轻揉了揉李元纲的头发。
然后,老人就讲目光从李元纲的脸上移开,看向了距离他们不远的蓝色光壁。
他朝光壁伸出手,将手掌按到了光壁的表面上。
他此时用出的力气很轻,他本身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可以用。
他的手掌接触到蓝色的光壁时,发出了很轻微的“啪嗒”一声,这声音真的很轻,轻的仿佛是蚊子怕打了一下薄翅。
这样轻微的声音,常人若不注意,都是不怎么听得清楚的。
而此时在蓝色光团内,被紫光照映着,心绪混乱异常,被体内奔腾的欲念折腾的无法动弹的罗绮,却心领神会般的转动起了脖颈,看向了张纯均那按在蓝色光壁上的手掌。
顺着那只手掌,他看到了光团外躺在李胖子怀里,脸色苍白的张纯均,也看到了张纯均那脸上,胸膛上和臂膀上的伤口。
他有些错愕,却观察到张纯均的嘴唇突然蠕动了起来。
他听不到张纯均说出的任何声音,却能观察到老人说话的每一个口型,老人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说出每一句话都故意的放慢了动作。
然后,他学着张纯均蠕动起来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老人想要说的话。
“身处逆境才能成长。”
“经历了所有磨难,才可以变得最强。”
“小罗,你心中的彷徨只是因为没有看透那些彷徨的本质。”
“软弱并不是懦弱,悲伤也不是无力。”
“这些,都可以是活下去的理由,也可以是战斗的借口。”
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从罗绮嘴里吐出的话,一字一句的落进了罗绮的耳中。
必先苦其心。
而罗绮也看到,当张纯均蠕动完了嘴唇后,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那按在蓝色光壁上的手掌,也缓缓的垂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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