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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情谊(1 / 1)

宫五这种的再怎么会打架也打不过萨曼莎这种经过特训的人,她要是对付人家,能使的只有阴招。

所以两只小丸子扔出去过,她就没招了,看着萨曼莎手里的刀转身推着公爵就要跑,“小宝哥快跑……”

萨曼莎一手擦着眼,一边对着面前模糊的人影挥导,公爵因为宫五那一下,避开了匕首的要害,伸手就把宫五往自己身后拉,萨曼莎已经再次扑了过来。

结果宫五就是一门心思想让公爵赶紧逃跑,人家的目标就是对准他的,快跑呀!

“小五!”公爵把宫五强行拽到身后的同时,已经对着一脚抬起,脚尖直接踢到萨曼莎手里握着匕首的手柄处,她手里的匕首“咻”一声飞了出去。

萨曼莎举起要刺的手一顿,然后发现手里的武器不见了。

她一愣,随后快速的后退两步,拉开和公爵的安全距离,她看了眼周围,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伸手从裙子下面把绑在腿上的手枪拔了出来,对着公爵就要扣动扳机。

那边宫五“哇哇”叫着朝公爵身上扑,结果公爵一手把她扣到怀里,直接从袖口勾出一把手枪,抬手就是一枪,萨曼莎拿枪的手顿时被射穿,手枪“啪”一下掉在地上,她猛的抬头,眼中凶光乍现,她是跟刀疤脸承诺过,一定会得手的,结果他们仅剩的几个人,连续两人被公爵的诱饵捉住,今天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她的同伴被捉,而她是最后的机会。

两次行刺失败,萨曼莎孤注一掷,唯有拼死一搏,否则放,她就算逃出去,也没脸见老大。

公爵的第二枪时她快速的躲开,视线落在掉在地上的枪上,她猛的冲过去,在躲避子弹的滚动中想要捡起那把枪。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枪,距离她最近,她有把握躲开周围的子弹并捡起枪。

萨曼莎伸出的手就要抓到枪了,然后出现了一个意外。

一个两只手里都抓满着烤串的年轻人突然出现,他轻巧的伸出一只脚,踩住了地上的手枪,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正咬着手里的烤串,抬手对萨曼莎打招呼:“哟,美女姐姐……”

萨曼莎一愣,眼前黑影一晃,那个年轻人突然抬起脚,整个身体随着甩出的长腿转了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那一脚直接把萨曼莎整个人踢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她手捂胸口,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快速的有人过来,把她跟刚才被捉到的人一起拖走了。

周围被震惊的人都傻在原地,又快速的有人过来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和周围的痕迹,恢复了出事之前的模样,公爵转身看向惊恐的人群,微笑着说:“大家别担心,每个大小的庆典,总会有些捣乱的人,刚刚的人已经被清除,接下来的几天请大家尽情狂欢,如果还有人觉得担心有其他人捣乱,我会在庆典之间派出军队巡逻警示,所以不用担心。”

安享小镇的安全和宁静是整个伽德勒斯的楷模,当然,这其中是绝对少不了公爵府坐落在安享小镇的原因,所以得到他的承诺,周围的人顿时安心下来,“爱德华先生,您真是太好了,我很荣幸安享小镇有您的存在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啊,爱德华现在真是我们安享小镇的福星。”

公爵笑着回答:“我也很荣幸能和诸位居住在同一个小镇,刚刚让大家受惊了,好在没有人员受伤。一切平安无事!”

宫五的小脸还有些发白,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

司徒走到她面前,两只手里抓着满满的串串,嘴里说了句:“吓傻了?瞧你那眼神,放空了。”

公爵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好了小五,我们不怕,被抓起来了,没事了,不害怕。”

宫五抬头,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他,说:“我没害怕,就是刚刚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傻。”

司徒一边吃串,一边斜眼看着他,说:“就是被吓傻的呗,还能怎么着?”

宫五突然回过神,跳起来指着司徒大喊:“司徒,你怎么在这?”

司徒吃着烤串,漫不经心的说:“啊,我闲着没事,听说这里过两天有个什么狂欢节,我就来了。我这个人素来对这种活动很有兴趣,当初咱俩的第一次约会不就是在海王祭上?”

公爵蓦地回头,这个动作做的跟他平时其他慢吞吞的动作比,要迅速敏捷的多,看着司徒的眼神有点不好看。

宫五赶紧提高声音,说:“谁跟你约会了呀?我才没有呢!小宝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没有的事,谁跟他约会啊!小宝哥听我说,当初我是跟我同学去看海王祭的,然后钱包被人偷了,他帮我找了回来,就这样……”

“你这个没良心的!”司徒指控:“你就记得这些?酒店你把我看光的事你忘了?还有还有,你把我撞的出血这件事也忘了?我就知道你没良心,人家纯洁的身体都被你看光了,你竟然翻脸不认人……”

宫五:“……”

公爵的脸色都成黑的了,扭头看了宫五一眼。

宫五咔吧眼,一脸心虚的抿着嘴,好一会过后才弱弱的说:“那个……他说的虽然有点是真的,但是我不是……”

“什么?!”公爵的脸如被雷劈过一眼,当场石化,听着不像真的,猜着是司徒故意说的,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当初是知道她和几个同学参加海王祭,也遇到了小偷,同时也是那个晚上遇到了司徒厉,却不知道其中这样详细的内情。

今天算是完全知道了。

公爵阴沉着脸,转身就走,宫五“啊”了一声立马跳起来追过去:“小宝哥……”

边跑边回头,对着司徒瞪眼挥拳头。

司徒笑的露出一嘴大白于,手里的烤串还往下滴油,摇摇摆摆跟在后面:“哎,你们不理我啦?好歹我刚刚也搭了把手,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宫五对着他“呸”了一声,“你这个坏心眼的人,还功劳苦劳,呸!”

追到公爵,伸手一边抱住他的胳膊:“小宝哥,你别听司徒那个人胡说八道,那完全是个意外呀……”

这个说完公爵更生气了,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会让她把一个男人的身体给看光?

“小宝哥!”宫五死活抱着他的胳膊,说:“那你也不能光怪我,咱俩那时候也没关系不是?我不过就是看了他的光屁股,就一眼,看了一眼过后就把他赶走了……”

她在前面解释,司徒就在后面“哈哈”笑的跟二愣子似得,幸灾乐祸呢。

宫五气死了,“小宝哥,要不然我把他赶走吧,太可恨了。”

公爵站住脚,回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宫五赶紧站直身体,瞪大眼睛说:“小宝哥,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能揪着以前的错不撒手,再说了,我觉得那个时候别说我看了别人的光屁股,我就算找个人睡了,也正常啊!我一个单身女人,肯定也是有需求的啊,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完惨了,公爵抬起哆嗦的手指,指着宫五:“小五!”

宫五抿嘴,赶紧止住了话头:“小宝哥……”

公爵一转身,朝着公爵府走去,之前是生闷气,现在是明着生气了。

宫五眼巴巴的站在原地,看着公爵龙卷风似得身影,傻眼了,“这下死定了!”

司徒走过来,笑的前俯后仰,“我说,你二不二啊?哪有这话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的?就算是正常你也不能说啊,那人多小心眼啊,心眼就针尖大……”

宫五抬脚对着他的膝盖一脚踢了过去,大怒:“你才小心眼,你全家都小心眼,小宝哥的可大度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我警告你别跟我,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司徒瞌睡眼:“你……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千里迢迢来回充当爱的信使,替你和我大哥送信,结果你呢?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掉头就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亏我大哥还在担心你失恋伤心难过……”

宫五好像抡起拳头揍他一顿啊,这人就是欠揍吧!

“司徒,老娘告诉你,小宝哥是我的,除了小宝哥,我对别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占大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人家占大哥是正人君子,要你多嘴多舌?”宫五挽袖子,“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打一架,不让你以后多嘴多舌,你选,是要丝瓜架还是车轮战?”

司徒:“……”

幸亏没说话,因为一会功夫过后,公爵突然又冷着脸走了回来,伸手把自己丢在这的小女友给拽走了。

司徒一个人站在原地,抓头,冷不丁朝着走远的两个人喊道:“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啊?好歹,是你们让我来的啊!到底什么事啊,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我害怕啊!”

喊完,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追着两个人跑了。

回到公爵府的宫五到处找和煦,公爵的一只胳膊受伤了,虽然是皮外伤的,但是出血了。

一旦见了血,这伤情看起来就严重了。

和煦来的时候真是一脸嫌弃:“我说,能不能消停点?这一天天的不搞出点事,就不能好好的是不是啊?”

宫五抿嘴,一脸担心在旁边看着,公爵面无表情的伸出胳膊,任由和煦给他受伤的胳膊消毒包扎,宫五则是时不时拉拉他的手,碰碰他的胳膊,动作和眼神带着讨好。

“小宝哥……”

公爵终于扭头看了她一眼,宫五呲牙,笑的讨好,“小宝哥,嘿嘿。”

公爵冷着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还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和煦发现了,这是翻身了呀!

于是他开口,对宫五说:“小五啊,你可长点心吧,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看看他的胳膊成什么样了?这边的还没好妥,那边又受伤了,这像什么话?”

宫五抿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心的看了公爵一眼,才说:“我知道呀,可是我也没办法,我让小宝哥赶紧走,结果他非不走,我有什么办法啊!”

宫五说完撇嘴,一脸委屈。

原本没开口的公爵抬眼看了和煦一眼,和煦笑了下:“怎么着,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你还要动手打我呀?”

宫五咔吧眼,看看公爵又看看和煦,“和叔叔,谁要打你啊?”

和煦看了她一眼,“不是说你,是说这家伙呢。”

公爵还是没说话,和煦包扎好,顺势在公爵的伤口上拍了拍,笑的和善:“好了,没什么的问题了,非常好!”

公爵倒吸了一口凉气,宫五在旁边着急:“和叔叔你轻点,这是伤口,小宝哥肯定会疼的呀!”

和煦才不管,收拾药箱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哦,对了,伤口这几天不要碰水就行。另外这只胳膊还是老规矩,别做剧烈运动就行。”看了公爵一眼,补充了一句:“要是万一忍不住,能不用胳膊就别用,一个激动说不定就把伤口扯开了。”

公爵:“……”

宫五抿嘴,气呼呼的对在和煦的背影说:“小宝哥,我突然觉得和叔叔说话好气人啊!”

公爵笑了笑,回头:“嗯,我们不理他。”

一听她开口,宫五终于高兴了,“小宝哥你终于跟我说话了呀?”

公爵以前一生气就不说话,宫五一直都知道,他终于愿意说话了,说明没那么生气了呀!

她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对公爵笑的讨好又谄媚:“小宝哥,嘿嘿……”

公爵微笑着说:“我想过了,其实小五说的对,就算是小五在分开期间交了别的男朋友同居,我也没有权利质疑,归根结底,这件事都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对小五要求过多。应该我跟小五道歉才对。不过,我对于小五的眼光持怀疑态度,要是小五找的是个优秀的男子倒也罢了,可是小五看的竟然是那样一个男人的身体,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低头,凑到宫五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么,小五在看光司徒厉之后,觉得我和他的身侧,谁的更好些?”

宫五抿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小,小宝哥……”

虽然说话了看似没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模样比生气更可怕。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真的只是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光屁股而已,特别白,别的没有感觉啊!

宫五小心的咽了下唾液,说:“那个……小宝哥,其实我没看清,我真是看过的身体就小宝哥一个人啊?我心里头,当然是小宝哥的身材是最棒的啦!”

公爵看了她一眼,眼神显示他对宫五的答案面前接受,没刚刚那种看一眼过去,就让她不由自主打哆嗦的神色。

宫五呲牙,对他笑的可爱:“小宝哥你真是太好了!”

“是吗?”他说:“小五这样认为,我很高兴。”

宫五觉得自己应该找个话题,于是她问:“对了小宝哥,司徒哪里去了?他说他是给我送信的……”

刚说完,宫五就觉得坏了,好像找了个不适合的话题,他们就是因为司徒厉的光屁股生气的呀,没想到现在还要这样。

果然,公爵听了她的话后,非但没高兴,反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站起来回卧室了。

宫五坐在原地,泪流满面,不要啊!人家就是一时说错话了呀!

挑起两人战争的司徒厉这会正被人带着,在一个昏暗的走廊里朝前走着,他一边走一边问:“爱德华先生不是是把我骗这来,然后卖去当劳工做苦力吧?他不觉得大材小用啊?”

一个冷艳的美人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扇门前,伸手拿卡刷卡,门“咯噔”一声开了,她让到一边,站开身体,开口:“司徒先生请,里面就是想要见您和想见您的人。”

司徒厉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的伸出手,按着已经开了锁的门上,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里面是个卧室,不大不小,一个人住刚刚好,该有的东西都有,靠墙的位置上有一个一面墙大小的浴缸,浴缸上搭了一根钓鱼竿,一个背对着门的人影正对着浴缸专心致志的钓鱼。

司徒厉:“……”

头回见在浴缸钓鱼的奇葩。

他走进去,门外的美人伸手把门关上,“司徒先生如果有事,按一下门口的铃就好。”

说完踩着高跟鞋沿着走廊离开。

司徒厉站在屋里,看着那个背影,开口:“喂?你找我?”

正在全神贯注钓鱼的人握着鱼竿的手因为受惊被吓的抖了一下,正要咬钩的鱼因为这一抖,立刻摇摇尾巴游开。

砂褚回头,“呦,来了?”

司徒厉睨了他一眼,一脸嫌弃,“你这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是不是?闲的?”

砂褚瞌睡眼,嘴里还叼着根烟,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包扎起来,养了这么多天之后已经结痂,不过还没完全康复,所以平时以休养为主。

“你看这鸟地方,我有休闲的地方?”他伸手抬抬鱼竿,“我这还是好容易要来的,他们竟然觉得我有病,我不出去就不能要鱼竿?真是,孤陋寡闻!”

司徒厉伸手抓头:“可真服了你。”说着,他朝床上一坐,微微抬着下巴,看着砂褚不说话。

砂褚把鱼竿搭在一边,搬着凳子原地转了个方向,一时也没说话,好一会过后,他才开口:“有件事,我想要确认一下。小时候不觉得,也没想过,但是现在回想起以前能记得的事,觉得好像又有那么点不同。”

司徒厉还是没说话。

砂褚说:“我看过爱德华公爵手里的资料,资料上的一系列证据证明,我、你,还有青城那个唱歌的容尘,是真正的三兄弟,说是三胞胎。我们的血样被采集过,结论确实如此。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司徒厉问:“什么问题?”

“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听过他们在说你的时候,是以你们来称呼的吗?”他记得,但是他一直以为那是包括了他和其他孩子,却从来没想过,这个“你们”尽尽是指他们三兄弟。

司徒厉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我不记得这个,但是我记得我老是觉得眼花,明明身边有个小朋友穿的是红格子的衣服,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好变成灰色的衣服。或许,我记忆中的这个画面,就是证明我和你、以及那个容尘在同一个孤儿院待过的证据。”

砂褚动了动唇,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对情意没有概念的人。

他可以接近过很多人,有好的,也有坏的,甚至有像宫五那样真的愿意拿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当朋友的人,他和这些人接触的过程中,他是刻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不觉得疏离,却又让他自己保持着距离。

他不亲近,这样任务完成之后才不会伤心难过。

不靠近,这是自我保护,不太远,这是欺骗对方,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把握这其中的奥妙,所以他总是百战百胜,从未失手过。

用一张英俊的、和善的连欺瞒他们的目标对象。

情意是什么?他真的分辨不清,可他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保持的那份不难过不伤心,并不是如他在同伴面前表现的那样成功。

他伤心过,也难过过,那时他已经可以熟练的执行任务了。

一个小男孩,目标对象的儿子,他接近小男孩,扮演了一个天降英雄的角色,从而被目标对象当成了救自己儿子一命的恩人。

目标对象是个高官,平时谨言慎行,政敌众多,自然,保镖也不少,居住在一个高档全都是要员的小区,不能强硬解决,所以砂褚是那次任何的核心。

小男孩把他当真正的英雄,给他微笑和信任。

他看到宫五的时候,看到她时常带着嫌弃却又真的愿意给他帮助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个小男孩。

他没想杀那个孩子,可他的同伴不觉得留一个亲眼目睹他们杀死他父亲的孩子有什么意义,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举枪杀了他。

砂褚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孩子对他大声喊叫的声音:“哥哥快跑!”

那个孩子以为那些人也会杀他,却不知道,杀死他父亲和他的,正是他。

男孩被杀之后,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就像所有他任务完成之后的漫不经心一样,给人一个毫不在意的感觉。

可是砂褚自己知道,那是他内心第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那是人性未灭的良知呼喊,是他杀戮生涯中留下的重创,让他在以后的任何一次任务里,总会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只是他身不由己,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

在以后的一次次的任务中,他都会尽量避开选择男孩那样的目标,除非万不得已。

情意是什么?砂褚不知道,是相处,是靠近,是对方真切的关心和倾心的照顾。

或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渴望过不一样的人生,最起码不用在刀尖上跳舞,最起码不用在杀戮中活着,可是他的人生是条固定的路。

他的依靠只有他的伙伴,他的成长只有那些人包围,他没有别人那么好的命,甚至连一丝期待都没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个流浪街头的普通人,最起码不用承受内心的煎熬。

宫五是他遇到了又一个小男孩似得人物。

砂褚避开和宫五所有正面的接触,努力当一个在她觉得无聊时可以调剂的物品,可是就是这样的过程,也避免不了情意的存在。

最起码他知道,他生病的时候,那个一脸嫌弃却跑前跑后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尽快好起来的,最起码他知道,那个以为他伤心难过情绪不好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能坚强起来的。

宫五是他遇到的所有人里,思路最不易琢磨的人,说她轻信别人,可是很多时候她又很警惕,说她警惕,可是她竟然心大到让一个男人在她宿舍过夜。

他想要靠近一些,却害怕靠的近一些,这种若即若离没有让他如从前那样心如止水,反而是无形中被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关联吸引着。

他觉得宫五在无形中当中教会了他怎样跟别人相处,教会了他怎么样观察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样在不伤害情意的情况下,告诉别人自己的情绪,怎样让对方知道,自己很关心别人……

这些都是她教的,或许这辈子宫五都不知道她是个多好的老师。

又或许这辈子,他再也遇到不到像宫五那样的老师了。

他还记得在鬼眼山洞的时候,她真的有一次逃跑的机会,那个机会是他愿意给的,是他愿意当着自己的疏忽,也是她自己努力争取到的机会。

她说她慢慢往回走,而他去问前方那些人。

他答应了。

她也答应了。

可最终她反悔了。

真是个傻到痛哭的姑娘呀。

他知道,那时候她一定是赌,赌一个他和那些人毫无关系的局,下一个她想要救他一起离开的赌注。

她怕丢下的他是个无辜的人,所以她开口叫住了他,决定跟他一起离开。

那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真的是个无辜的人,如果真是那样多好,可惜,他让她失望了。

如果她就此把希望泯灭,像那个小男孩一样,最终死去的话,他的内心又增加了一道刻骨的伤疤,会让他铭记永远,可她有一次让他震撼了。

她比他以前遇到的人更有活下去的信念和决心,就算那样的困境,她也是给了激烈的反击,甚至设了一个连他都分不清真假的局。

看,一个女孩都比他有目的的活着,而他却浑浑噩噩分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情意这个东西,一旦种下了种子,就会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或许开花结果遥遥无期。

宫五无意中在砂褚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让他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可以那样神奇,可以又愚蠢,又温柔。

公爵让他心里的种子抽芽开花,艳丽的像天边的云彩,让他知道,原来,他也有可以有奢望。

在砂褚的意识中,背叛是可耻的,可他却可耻的选择了背叛,只为了验证他心中残留的一丝希望。

在这个世上,活着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人像他一样,孤单的活着。

而那两个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孪生兄弟。

砂褚坐在椅子上,身侧的鱼竿动了下,一条小雨咬了饵,而他因为没有提竿,所以鱼吃了诱饵后,又跑了。

司徒厉看着他,说:“你和那个叫容尘的,很像。”

砂褚点点头:“是,我看过他的照片,是很像,所以我和他是同卵的,你一个人住了一个房子,真幸福。”

司徒厉突然笑了下,说:“嗯,幸福,却孤单。”

好歹他们两个人一个房子,他是一个人,多孤单。

砂褚动了动唇,“对不起兄弟,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好在现在还不算晚……”

之前不觉得,那时候他只是觉得他认识宫五,或许是一个利用他侧面了解宫五的对象,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司徒厉是三兄弟中最晚出声的,砂褚和容尘的先后一时分不清,公爵的调查结果里也没找到证据,因为那两个孩子长的太像,又没有明显的特征标记,接生人员更加不记得。

“我毁了一个顶尖的佣兵团,”砂褚说:“却一点都不后悔,总觉得能确认到你们的消息,就全值得了。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却没想到,原来还有你们也在……”

司徒厉点头:“我也是。”

只是,相比较而言,司徒厉的遭遇显然比砂褚要好。

占旭必然不会是个好兄长,对他要求也是苛刻,但是,司徒厉没有那么胆战心惊的活在刀尖上,占旭才是目标,而他是占旭身后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威风他呈了,钱他花了,乐子他玩了,本事他学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许就是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

“如果当初我没有生病发烧,或许我们兄弟俩就有机会在一起了。”司徒厉说:“可能这是注定的吧。”

砂褚摇摇头,“这是注定的,当初佣兵团里一批挑了十个,但是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在训练中死的死,伤的伤,半途抛弃的恐怕好不到哪里,所以我更庆幸你被送了回来,而不是被挑选之后半途抛弃。”

兄弟俩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坐在距离墙面没多远的椅子上。

好一会过后,司徒厉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开口:“哥……”

一定是哥哥了,所有的证据都告诉他,这个人是他兄弟,一定是了。

砂褚瞬间仰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他说:“我像做了一场梦……”

司徒厉抿嘴,拧着眉,犹豫了一下,突然语气小心的问:“那个……小心眼的公爵会不会骗我们?我怎么觉得这么巧呢?这也太巧了,我总觉得不是真的。”

砂褚:“……”刚刚沉浸在感动的氛围中,突然来这么一句,是打死吓死他吗?

他把一个佣兵团的人都害了,别告诉这是假的。

司徒厉咂咂嘴,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咱们需要再去把另外那个人找出来,然后亲眼看着人家验血?老子孤家寡人这么长时间,突然多了两个兄弟,一时之间还适应不过来,哥,你说呢?”

砂褚深呼吸:“我还沉浸在多了两个亲人的感动中。你真的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司徒厉想想也是,“算了,还是宁可信其有吧,反正我是叫哥的,怎么说我都不吃亏。”然后他站起来,对着砂褚伸出一只手,“拿来!”

砂褚一愣,“什么拿来?”

“我擦,白当哥呢?当然红包!要不然我凭什么要喊你哥啊?占我便宜?”司徒厉一脸震惊。

砂褚顿时喷出一口老血,摔鸡:“你……你……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我的脑子里还回荡着一首激情飞扬的感动歌曲**部分,你这边就来了这么个煞风景的话……”

“红包拿来!”司徒厉要钱:“老子千里迢迢跑过来叫了声哥,路费都是老子自己出的,凭什么?给钱,最起码报销路费!”

砂褚挽袖子,冷笑,“还别说,我这么多年手里是有不少钱,怎么着也是佣兵团里的响当当的人物,分成不会少,要红包?可以,打赢我再说,赢了给你红包,输了你也给你包,满头包!”

“呵,这可是你说的,谁怕谁啊?”司徒厉伸手脱外套:“对付你还不跟捏死只虫子一样?来,看看谁怕谁,看看谁满头包!”说着,还做了个捏死虫子的手势。

然后,外面门口的人就听到里面劈劈啪啪的声音传来,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传来。

有人赶紧去告诉了刚刚的那位美人,美人儿赶了过来,伸手开门,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柜子上一只大梨落地,“啪”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稀巴烂,梨屁股开花了。

美人儿再抬头,就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床上柜子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留下了打斗过的痕迹。

而地上还躺了两个正缠斗在一起的人。

砂褚一只脚踹着司徒厉的下巴,困着他一条腿抱着一条腿,问:“服不服?”

司徒厉卡着砂褚一只胳膊压着另一只手胳膊,空出的腿正抵着砂褚的另一条腿,也问:“这话我问你才对!”

美人儿目瞪口呆:“你……你们俩干什么?”

那两人齐齐扭头看过来,“你别管!我们好着呢!”

美人儿赶紧把脑袋缩回头,摇摇头,差点把头上镶满钻石的微型小皇冠给摇下来,屋里一对神经病啊?不是说好那两人是亲兄弟,是来认亲的吗?为什么……打起来了?

屋里又是一阵劈劈啪啪。

砂褚问:“你还不服?”

司徒厉:“你服不服?我擦,你轻点啊!”

门外守门的人顿时打了个哆嗦,确实这是打架?而不是在干啥啥?

兄弟佣兵团因为砂褚的背叛被被打击的支离破碎,又被公爵设计接二连三把试图报复的人活捉,公爵有备而来,而且设下陷阱,以致佣兵团最终只剩下刀疤脸一个人。

与此同时,预测到后果不妙的雇主对佣兵团彻底放弃,非但当初说好的余款拒绝支付,后续则是完全断了联系,不再跟刀疤脸联络。

刀疤脸成了孤家寡人,最后那个晚上的机会他们没有抓住,以致落到今天的局面。

如果追溯起源,真正的祸源就是砂褚的背叛,原本,他们已经胜券在握,就是因为砂褚的背叛,泄露了他们的位置,直接让对方找上门了,甚至接二连三死了那么多同伴。

刀疤脸想到自己把砂褚带出孤儿院,给他活命给他吃给他喝,培养他成为核心人员,却遭来了他的背叛,便恨的咬牙切齿。

雇主失去,目标人员对刀疤脸便变的毫无意义,顾客失去了,同伴也失去,钱还没有拿到,让他怎么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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