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空冥见她不理,转而向翟川笑道:“殿下若是不看紧了她,纵容她与灵族离去,那可又是一个神妃。”
“你胡说什么?!太子妃才不会那样!”旭华瞪大了眼,以寒林现在的身份,换了谁也不会喜欢被人说成是第二个神妃。
“好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温空冥冷冷看了她一眼,旭华只觉心中发凉,抿了唇不敢再说,心里却还暗自不平。
翟川敷衍地笑了笑,冷了声,“旭华,跟我出去。”
翟涟见他们都走远了,低头看着脚尖,小声恨道:“川哥哥和寒林姐姐感情很好,才不会被你挑拨。”
“感情很好?”温空冥语气里满是戏谑之意,“我倒想问你,不行夫妻之事,这也叫做‘感情很好’?”
“不可能的……”翟涟瞪大了眼,连连摇头,“你胡说。”
温空冥对她惊讶的反应很满意,压低了声音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寒林姐姐的身子为什么那样凉?那是因为她身负水灵血脉,身为处子之时,自然会浑身冰凉如水。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旁人知道了这些,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那丫头昨日竟敢私自与南歌出去,若是他再等下去,只怕到底会出事。看来,是时候做些什么了,只要能将她的命运打乱,寒林将来会有多恨他,这些可以忽略不计。
翟涟慌了神,若此事真被传扬出去,寒林的境地只怕会很难堪了。
正在着急,又听温空冥说得更加可怖,“不过就算是那样,只怕还不够有趣。你倒是说说,若是你的川哥哥亲眼看到他的太子妃失_身于我,他会如何?大祭司又会如何?”
“她不会的……寒林姐姐她……”她本想说寒林恨死你了,但想起那日在祈天宫告别时,寒林说的那些话,对他显然没有死心,到了口的话又噎在了唇边。
已经失了心,如何能够保证不失_身?
翟涟只想出去将此事告诉寒林,偏偏脚下就是挪不开步子,脑袋也觉得越来越糊涂。
一缕黑烟缠上了她,一点一点渗入她的身子里。
少女原本含怒的眸子已经失了神,空空的,什么感情都没有。
“这样才对,乖乖跟我出去。”
还没进城,南林国主秦方便带人迎接出来。
他与翟川同岁,但早已当国多年,看去更加老成一些。
“我不会乘马。”看到一旁的侍从牵过马,寒林急忙笑着推辞。
秦方微微蹙眉,似是没料到她不会乘马,“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命人去驾车来?”
“无妨,我与寒林同乘。”翟川上了马,伸手将寒林拉上来,侧着坐在身前,带了点不信的笑,“你行走江湖,连乘马都不会?”
“我一向用遁术。”寒林斜斜瞥了他,见秦方含笑看着自己,也笑了笑,“秦表兄,许久不见了。”
秦方听她提起往事,收了笑,声音有些低沉,“的确,已经有十四年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是进去再说吧。”
寒林默然点头,转过去看两边的街景。
南林国都中遍植草木,满目葱翠,人家一律用藤蔓、竹子或木槿等小型灌木搭建围墙,而无一处砖墙。
街边行人繁盛,见他们几人乘马经过,都不禁立住了步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进了王宫,时候还早,秦方倒也不遮掩什么,“我与两位殿下有些事情商议,其他几位若是无事,自可在国都中游玩,或是留在客房休息一番。今夜恰有篝火晚会,希望几位贵客都能参加。”
见其他人都下去了,秦方才露出忧虑的神色,慢吞吞问了句,“大祭司如今可好?”
寒林点了头,却不说话,只是回头看着翟川笑。
“商表妹怎么了?”秦方见他们神情奇怪,不禁笑了笑,面上忧郁的神色被扰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当年竟谎称大祭司病重,将我骗入祈天宫。”寒林见他难过,不禁也敛了眉,毕竟商枰失踪多年,谁能不忧心。
翟川见她又提起此事,只觉头大,“多久的事了,你还惦记着。”
“你们……”见他们相争,秦方又笑了笑,“那件事我倒也听说了,只是去岁父王病危,因此不能亲自来京。”
“姑父得的是什么病症?”寒林见过那位姑父,为人谦恭有礼,和父亲颇为谈得来,如今听闻离世,也不禁难过。
秦方蹙了眉,万分无奈,“又能有什么病症?母妃失踪之后,父王一直郁郁寡欢,近几年更是疾病缠身,把政务尽数委托与我。”
他说得平淡,不过隐约透出一点失落,但当年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既要承受母亲失踪的痛苦,又要照管诸多事务,想必他过得很苦很苦。
“至今都没有姑姑消息吗?”寒林低下头,伸手笼住一丝头发,在指上缠了一道又一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毫无头绪。”
翟川低头沉吟,过了许久,才小心地问道:“此事,与灵族可有关系?”
“灵族……”秦方还未回答,寒林先想起一些事情,“驿馆里的那株带着灵力的灌木,是否与此有关?”
那东西蕴有灵力,她从前来南林国时,又从未见过。而且,商朴莫名失踪,便是在她与父母离开南林国北去后不久,这里面,兴许就该有什么关系吧?
“商表妹说的,可是一种通体生凉的草木?”秦方一下子便猜到了她说的东西,看来的确对这植物是有怀疑的,“那是大约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眸中勾起了一丝回忆,隐隐有一点希望的光彩,“那一年,忽然有人报告,在城外西山发现了一盏祈天宫形制的灯笼。我想此物必定与母妃有关,与父王匆匆赶往那里,灯笼却被燃成了灰烬,附近只有那种灌木,被缠绕在厚重的雾气之中。”
“雾气?是灵雾吗?”寒林托起下巴,眉尖微微蹙起,“……此事,莫非与南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