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依旧温文如玉,脸上没有半点因为瘸了而该有的颓废和狼狈之色。相反,他满目的担忧,看着于式微掩在云袖下的手,问道:“你的手如何了?可以让我看看吗?”
她自那天被寒江月救走后,就再没见过她,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腿会不会好,只是担忧她的手到底怎么样了。
先不说别的,就凭她空手不顾自己安危来救他的那份恩情,他就无以为报。
于式微勾了勾唇,淡淡道:“没事。”
太子眉头微蹙,她说没事,但真的没事吗?
“式微,让我看一眼可好?”
于式微笑了笑,突然说道,“太子,你看你身后是谁……”
“嗯?”
太子不疑有他,朝身后看去,却还没回过头来,便是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寒江月走了进来,将太子扶到了床上,然后点燃了无数的灯火,将整个密室照亮如白昼,才来到了于式微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厮磨在她的耳畔,“微儿,我吃醋了,他竟然叫你的名字叫的那么亲密。”
于式微一阵好笑,推了他一下,“别闹,人家不叫我的名字要叫我什么?难道要叫我阿猫阿狗?”
寒江月眸色一暗,薄唇微启,惩罚似得轻轻舔舐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迷的声音如丝缎滚珠,华丽穿透耳膜,“可以叫于小姐或者于姑娘,反正除了我之外,别的男人都不能这么亲密的叫你。”
于式微身子一颤,脸色一红,又推了他一把,“寒江月,你再闹我就银针伺候了。”
寒江月摊开手,作死说道:“来啊,我家微儿的银针最舒服了。”
“你变态!”
于式微抬手真的给了他一针蒙汗药,一下就将他放倒在了地上,然后命含烟和小宁将他抬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便开始给太子治腿疾。
割口子,取碎骨,缝合伤口,等一切做好,一个晚上已经过去。
于式微累的坐在了一旁,疲惫道:“好了,将太子送回去吧,他醒了就告诉他只要他配合后续治疗,假以时日定能恢复正常。还有,告诉他,我现在是神医卫时遇,不是于式微!”
含烟眸色一闪,“小姐,您这是等同将您自己暴露给了太子,万一他……”
“他不是那种人,下去吧。”
含烟点点头,不再提此事,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小姐,端王府这几日被于荣华闹得鸡犬不宁,打了顾凝香,罚了沈离夏,辱了沁水公主,上官晔因为忌惮皇后,敢怒不敢言,是不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于式微听了冷笑一声,“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于荣华就是这种人,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受不得一丁点儿的委屈,在没得势以前尚且能忍,但现在可是公主头衔,皇后盛宠,自然顺着杆子往上爬,踩扁一切曾得罪过她的人。”
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前世上官晔刚登基那会儿,于荣华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让她真的以为她有一个好姐姐,可是……一转眼她就得势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当上贵妃后,就露出了她的本性,将她这个皇后踩得扁扁的,在上官晔面前装出一副她这个妹妹欺负她的柔弱模样……
思绪回拢,于式微看向了小宁,冷笑道:“小宁,你去告诉沈离夏,让她联合沁水公主反击即可,无需忌惮皇后,若是皇后敢施压,送她八个字,偷龙转凤,瞒天过海!”
“是小姐。”
端王府
沈离夏正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得罪了于荣华,便被她惩罚打扫院子。而她就在一旁吃着新鲜的蜜桔,嘲讽的看着,一边还让云萝将剥掉的桔子皮扔到已经扫干净的地方去。
“雪姨娘,你怎么扫地的?你身后还有呢?”于荣华笑着好心的提醒道。
沈离夏暗暗咬牙,这几日小姐一直没有给什么指示,她也不敢贸然得罪于荣华,就怕给小姐添了乱子,但她真是忍无可忍了,于荣华算是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小人,以为有皇后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哗”一声,于荣华突然又洒了一地的瓜子皮,娇笑道:“哎呀,雪姨娘,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连个地都不会扫,你说你们青楼出来的妓女,是不是都只会勾引男人,只会那些狐媚手段,别的什么都不做啊……”
沈离夏听得脸色阵阵青,握着扫帚的指节也不住的泛白,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又把瓜子皮扫了一遍。
沁水公主得知沈离夏被罚打扫的消息,急急忙忙赶来了荣华阁,怒视着于荣华道:“于侧妃,你也别太过分了,差不多就行了。”
于荣华抬起眉梢,睨了沁水公主一眼,笑道:“哟,这不是王妃娘娘吗?这么急着赶来护着这个娼妓做什么?您可是公主啊,却与娼妓为伍,真是败坏你们突厥皇室的脸呐。”
沁水公主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眉眼如刀,“于荣华,你一口一个娼妓,难道是在打王爷的脸么?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你的夫婿。”
“夫婿?”于荣华冷笑一声,“你闭嘴,我于荣华早已不当他是什么夫婿,一个喂马王爷能有什么作为?”
“你……”沁水公主气的一阵无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脸的不怕要脸的,于荣华是铁了心不要脸了,她能怎么样?她上头有皇后撑腰,她只是一个敌国公主,不敢得罪皇后……
这时候,青花从外头匆匆跑了进来,附在了沈离夏的耳畔,将于式微的意思转达给了沈离夏。
沈离夏听罢,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冷笑,不疾不徐的就来到了于荣华的面前,抬起了下巴,凌视着她,将扫把一下甩到了她的脸上,冷冷道:“这地我不扫了,要扫你自己扫!”
什么?
于荣华被这一扫帚给甩蒙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夏,脸上的灰尘不住的往下掉,头上还挂着几片瓜子皮,样子十分的滑稽可笑。
沁水公主也惊呆了,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沈离夏竟然能做出这么猖狂的行为,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云萝最先反应过来,惊呼道:“小姐,你怎么样?”
“啊”于荣华尖叫一声,疯了一般就扑向了沈离夏,怒扇了她一个耳光,“死贱人,你敢用扫把砸我。”
沈离夏没有再忍,抬手就还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嘲讽道:“砸你扫把怎么样?口口声声喊我娼妓,我看你这张嘴真是贱到家了。”
说着就一把掐住了于荣华的唇瓣,用尖尖又锋利的指甲狠狠掐着,嘴唇的肉皮儿最是薄弱,这一掐就被掐出了血,流了一嘴鲜血。
云萝吓坏了,上来就狠狠打了沈离夏一拳,欲打第二拳时,却被沁水公主一脚给踹飞了,“大胆云萝,敢欺主犯上,来人,将云萝拖下去,重大二十板子。”
于荣华被掐着唇瓣,痛的龇牙咧嘴,张口就要咬住沈离夏的手指,却被沈离夏眼疾手快,一个松手给躲开了。
“沈离夏,你找死。”于荣华擦了一下嘴巴,一看满是鲜血,气的暴跳如雷,对着外头大喊道:“来人,来人呐。”
家丁们婢女们同时涌进了院子里,看了看于荣华,又看了看沁水公主,不知该听谁的好,于荣华有皇后娘娘撑腰,而沁水公主有王爷撑腰,两边都得听。
沁水公主见人杵着,便怒斥道:“愣着干什么,将云萝这个欺负犯上的贱婢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