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裹着热浪,吹的蝉儿都倦了,又是一年收获月。
匆匆看了一眼家人,得知林茂泽等人无恙,林绯叶原本揪起来的心,也放轻松不少,没有再去别处,她一路直奔王府。
只是当她心情轻松的踏进房间时,就见到段傲阳正端坐在她房间内,面色极为阴郁。
林绯叶心头咯噔一下,旋即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傲阳,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段傲阳见到林绯叶,,脸色一黑,如同铅云笼罩,冷声道:“看来你终究还是不安分啊。”
“府里待的太闷,出去逛了逛,莫非也不行?”林绯叶眉头一皱,段傲阳没有好脾气,可她的耐心同样被磨光了。
“只是出去逛了逛,哼。”段傲阳目光锐利如刀,强压着胸口的怒气。
对林绯叶,他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他已经了解到林绯叶的脾性,越是跟她硬来,她越发的倔强,整个人如同一根弹簧,压的狠,反弹的更凶。
可正因为如此,他更加不敢轻易将林茂泽一家给放了,否则,指不定林绯叶就彻底的飞了,又如同上次一般,杳无音讯。
“嘿,我爹娘身陷囹圄,我出去看我爹娘去了,莫非此事王爷还能帮得上忙不成。”林绯叶面带讥讽的冷笑,知晓是段傲阳授意,她心头挤压的怒火,这段时日的委曲求全,实在是让她受够了,这虚与委蛇的日子,并非她说愿。
段傲阳被林绯叶这冷嘲热讽的态度,彻底都想的如此阴鸷。
林绯叶已经豁出去了,也索性没了顾忌,接着伸手一指面前的桌子,道:“王爷想必知晓,这桌子用的是漆。”接着一指头顶的大房梁,又道:“可这梁,却不能用漆了,用的却是公牛血。”
漆与公牛血,用来刷梁柱,除了上色也只是为了防蠹虫,可漆的颜色鲜亮,可也闭气,将木头的活性给彻底堵死,经不起腐烂,而梁用公牛血,谁不好看,却能透气,保证梁木的活性。
这一点不用林绯叶解释,段傲阳心知肚明,当即怒道:“闭嘴,如今不是与你计较这等细枝末节之时,而是你私自离府之事。”
“王爷,做人当如梁木,否则,死水一滩,朽木一根,还是人吗?”林绯叶反唇相讥,不理会段傲阳的呵斥。
明明危机四伏,却不乐意自己反抗,这是什么道理。
段傲阳青筋一跳,林绯叶的伶牙俐齿他算是彻底领教了,索性不提之前的事,敲了敲桌子,道:“可如今是何等情形,莫非你不知晓,先前你加害芊芊一事,本王不与你计较,可凌国之人,至今还不肯放过你,随后芊芊又流产,此事更是非同小可,面对这等行事,本王不欲你在陷入这道旋涡之中,是为你着想。”
“哼,此事休要怪我。”
林绯叶根本不信段傲阳如此好心,恐怕是为了自己颜面才如此,又或者别有用心,上一世,他要杀自己的孩子,不是说杀就杀了,林雪儿害她,对方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
念及至此,她冷声道:“凌芊芊能有如今的下场,完全是自找的,自从她进府,整个王府鸡飞狗跳,何曾有过一日安宁,我不过略施薄惩罢了,若王爷要将所有事怨到我头上来,悉听尊便。”
“你别不知好歹!”段傲阳怒不可遏,猛的将茶杯砸在桌上,道:“如今凌国一再逼迫,本王都替你拦下,而你偏偏要卷到那风口浪尖之上,你意欲何为,苍鹰搏兔,那是它能翱翔九天,狡兔虽有三窟,也不过笑话罢了。”
“既如此,那王爷就将我交出去,任由他们处置。”林绯叶心下一横,一副不在乎死活的模样。
“朽木不可雕,顽劣之性难改,这段时日,不许外出,好好反思。”
段傲阳毫不犹豫,再次给林绯叶下了禁足令,又不许她外出了,至于将林绯叶交出去,他想都没想过,凌芊芊也委实有些过分。
林绯叶差点没气晕过去,敢情她说了半天,段傲阳一句也没听进去,还以为错在她这里,骂道:“你无耻,如此善恶不分,是非不辨。”
段傲阳听得一头火,这已经大吵大闹了,在吵下去,搞不好林绯叶要跟他动手了,饶是他在混蛋,也不至于跟林绯叶如此纠缠,反正怎么说,看林绯叶这样子,他是说服不了,脸色铁青的抬脚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给本王冷静一番,好好反思。”
“你混蛋!”
林绯叶气得朝着段傲阳扔去一个茶杯,结果撞在门上。
几个婢女更是被二人的吵闹弄的胆战心惊,尤其是林绯叶的胆大,差点没将他们给吓晕过去。
良久,林绯叶才从愤怒中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段傲阳的态度太奇怪了,不想她有麻烦,可又不维护她,这样一直吊着,她心底更加不安。
“不行,这王府不能待了。”
林绯叶心头猛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如今段傲阳对她早已没了信任,凡事只要有人说牵连到她,都会疑上她,如此下去,指不定哪日,就会再遭人陷害。
“走!”林绯叶终于再次做出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