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想,陈暮这种男人找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用的?
摆设。
可他长得又不好,并不能称之为好的摆件。
“姨夫走就是这么两三天的事儿,我姨妈和我姐都是女人,你是老陶家的女婿,总要出现的吧,这外人瞧着也能说得过去。”
这样的道理还不好理解,还要别人来教。
“……我不是没去,是妈说用不上我,医院里也没住也没躺的地儿,你说我去了也是碍事,帮不到她们什么。”
他去了就是添乱。
爸就真的死了,他能做的就是披麻戴孝,别的事情他也帮不上的。
常青:“好,那你就姨夫断气了再去。”
随你的便。
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嫁个这样的,除了能赚钱算是个优点,其余一丁点的优点都找不出。
这个时候了,还在讲这些。
常青原本是想好声好气劝劝,怎么样也得把陈暮给劝道医院去,叫进进出出的人瞧着也别那么不像话,现在完全放弃了一开始的想法,随便吧。
陶御达是在4号清晨四点半去世的,断了最后一口气。
盛明安人被人搀扶着,她有力气说话,但没有力气,陶御达人一走整个人都跟着垮掉了。
人去世了要开死亡证明,所有的手续都要马上去办,因为后面还有一连串的事都要解决,什么丧葬费一类的,盛明安不能动,只能交代陶青澄和陈暮去办,陶青澄她刚刚失去父亲,陈暮和陶青澄开车去开证明,之前陶青澄又熬了多少天,路上就出车祸了,索性车祸不严重,车碰的有点惨。
“怎么能让她开车去办手续,你有没有脑子?”盛明安指着陈暮质问。
陈暮不服气,那陶青澄也没说不能开车,开车是最方便的方式,他也不会开,那谁知道能出事,那就让别人去办,你这个时候又知道她难过了,交给别人去做不行吗?
“姨妈,我来办吧。”
常青接了手续,她也已经几年都不在这个城市活动,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不过常青办事很有章法,最短的时间里,你要我办什么,我就给你办好,左跑右跑,盛明安想多亏了常青,不然真的就没指望了。
谁都不靠前,就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女婿就是个白吃饱,什么事都不能办,你说他一句,他就和你对着顶,这个时候还和她顶,就像是陈暮说的,他除了能披麻戴孝,似乎别的也做不好,也不能做。
跑去单位办手续,办的很顺利,不过需要家属同行,盛明安自然是没办法同行的,陶御达这后事都需要她来操办,陶青澄和常青去了银行,盛明安把存折给了常青,叫她取点钱出来,正好碰上钱鑫朱媛媛了,两个人非要跟着,怕两个女孩子办事不稳妥,一起去的银行,常青没有自己去取钱,而是把存折交给陶青澄的身上。
“姐,你去柜台坐,然后告诉里面的人你要取十万块钱出来。”
这钱还有买墓地和一系列的钱,按照盛明安的说法,多取点总比少取再跑来的强。
陶青澄就到柜台的功夫,先是朱媛媛跟了过去,从青澄的手里要过来存折打开看了看,后来钱鑫一见嫂子看了,自己也跟过去看了看,她们很好奇这存折里到底有多少钱。
毕竟老盛家以前最有资本的就是盛明安。
虽然乱但还是圆满的办完了所有事情,买了墓地,后事一一安排好,然后和青澄奶奶家的人断绝关系,人死以后这些人的嘴脸都露出来了,逼着盛明安要钱,说陶御达活着的时候亲口承诺过,每个人给多少钱。
盛家这里是安安静静的。
老太太累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这些天她一个老婆子跟着到处跑,生怕明安撑不住,没料到她这样的坚强。
“姥儿,你腿是不是难受?”
常青上手给她姥捏捏腿,老太太叹息;“青澄这个丈夫找的啊……”
真的就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呀,摆在家里可有可无的。
常青站起身回床上去翻自己的包,那套针她带了回来,给老太太试了试针,老太太觉得轻松多了,就是这心情一直阴天,明安这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磨了。
陶御达生前把能折腾都给折腾光了,房子是房子,钱是钱,留给明安和青澄的不多。
“你是不是假期要到了?”
老太太想,常青还是赶紧回去吧,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忙,明安现在的情况你要是帮,那就没完没了了,后续就是个心情能不能得到安慰的问题,这些常青没办法管。
“我买了明天晚上的车票。”
“嗯,回去吧,家里你别不放心。”
常青临走之前请陶青澄吃了一顿饭,陶青澄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难过,姐妹俩说了很多的话,大多数都是常青再劝,她劝青澄离婚,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耽误了这么些年,把你的青春都耽误进去了,未来并没有任何的回报。
就陈暮这样的人来说,陶青澄将来生病也许他都不会管的,极其自私。
能不能离她不清楚,自己该说的都说完然后准备回沉江。
“常青,你想他吗?”青澄问她。
他?
他是王辰。
常青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了,可提到还是隐隐的有些悸动。
“没太想过,这些年很少想几乎不去想了。”
“那就是想过,你恨我妈吗?”青澄静静发问。
恨与不恨都是过去的事情,追问的意义不大。
常青没有回答。
陶青澄也没有得到这个答案。
常青第二天晚上的火车,还是要换车,坐火车的时间长,其实也挺好的,让她能想明白很多的事情。
换车她就没打算找找琴琴,只是她眼见着还有三个小时到站,赵琴琴的电话跟了进来,常青都服了。
赵琴琴是不是练了什么特异功能,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到了?
“你的火车几点到?”琴琴问着。
“好像是六点多。”
“这么早?”琴琴念叨着。
她最不喜欢一大早的出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常青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笑。
“我给你单位打了电话,说你请假回老家了,打电话你没接到,是你姥姥接的,她告诉我的。”
“哦,可能是睡着了,家里出点事,最近人比较累,睡的也比较死,找我有事吗?”
一大早的总不会是要请她吃早餐的吧。
“也没什么特殊的事,就是我交了男朋友想让你看一眼,然后送你一件礼物。”
常青笑:“你要送我礼物?为什么?”
琴琴男朋友她是该见见,这么高兴的事应该替琴琴高兴的。
送礼物什么的就太客气了吧。
赵琴琴说:“我要送你一份终身难忘的礼物。”
常青:“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可怕的样子,什么东西?”
赵琴琴:“一幅画。”
画呀。
“画就算了。”下意识拒绝。
赵琴琴觉得常青的直觉简直神奇,她并没有细说,也没有提起来那个谁,她就是想到了。
“真的不要?”
“是你送的还是你们俩一起送的?”常青问。
“准备的来说,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常青:“……”
非亲非故的,对着她这样的热情,她有点汗颜。
她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琴琴啊,如果是有关于以前的人和事,我想我就不收了,那些都是过去的,如果不是,那么我表示感激,并且一定好好保留。”
赵琴琴面不改色。
“和过去无关。”
“那好。”
常青想,琴琴了解自己,察言观色的也是懂的,明知道她不想和过去牵扯不清,不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火车晚点,晚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六点半的城市还没完全亮起,常青下一班的火车是在七点十分开,时间还足够。
她的东西不多,慢吞吞从里面缓缓出来。
“琴琴。”
赵琴琴很好认,你就瞧哪个眼睛睁不开,哪个就是她了,准没错的。
赵琴琴:“常青,翁其钊。”
常青伸出手:“你好,我是常青。”
“翁其钊。”
常青对赵琴琴男朋友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一身儒雅的气息,第二印象,这人的脾气一定特别的好。
温润这两个字,不是放在谁的身上都合适的,但给了翁其钊就是恰到好处。
念书的时候不少男生对赵琴琴都很感兴趣,其中不乏条件好的,但常青现在才明白赵琴琴为什么不找,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说说吧。”
“说什么?”琴琴问。
“其钊同学呀。”
“大我四届的学长,X大毕业……”
这位翁其钊同学的求学之路简直能用辉煌来形容,某高智商俱乐部的成员,可以讲,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必然。
“佩服佩服。”
甘拜下风。
不是不谈,而是要谈就谈个奇虎相当的。
“一般一般,我的周围随便一抓比他更好的也不是没有。”
常青冒汗。
翁其钊笑笑,对常青说:“她不太好追。”
他追赵琴琴,花了一番功夫,能追到只能说,自己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