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山妈妈打算回去,结果在外面又撞上常青了。
不是说和什么人有约,看样子是为了躲避自己。
撇撇嘴。
城里的姑娘吧,都不太实诚。
“阿姨,您回去呀。”
常青刚刚听她说话大概就猜到了这个阿姨是什么样的人,能理解的。
“姑娘啊,我问你件事啊。”
卢伟山的妈妈问:“阿姨听说你买了个房。”
常青点点头,大概是伟山和他妈讲的吧。
“那卖吗?”
常青摇了摇头,她说呢。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
她上次和卢伟山通电话就让他有心的话就买,卢伟山舍不得那多出来的三万块钱,今天她提了一句,卢伟山说那边又涨了两万,前后就要多花五万块钱,他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这房就不准备考虑了,等以后再说。
“你听阿姨和你讲,我多给你一万块钱,你买时候的价格我加一万……”怕常青不知道这一万块钱是多少,她念叨着,一万块钱啊,能买多少的东西呢。
常青一直在微笑。
“阿姨,那房确切来说不是我买的,是我姥出钱坚持让买的,我不能卖,卖的话,会惹她很不高兴的。”
卢伟山妈妈松开手。
“你这个女孩子……”
心一想,算了。
也不是自己的谁,话讲的太直接影响伟山。
“阿姨的意思是说,你一个女孩子难得这样上进,我看伟山总是和你联系,你要是喜欢他呢,女孩子现在也可以主动的。”
这误会大了。
常青摆着手。
“阿姨觉得跨出来这一步,就都好说了。”
“阿姨……”
常青喊,她没那意思啊,卢伟山肯定也没有。
卢伟山妈妈晚上等到儿子下班,卢伟山带着她去外面吃了一口饭,她念叨儿子。
“食堂吃就挺好的。”
“你来一趟也不容易。”
他给母亲夹着菜。
“你对那个常青就真的没意思?她虽然工作不怎么好,但人还说得过去,倒也勉强了。”
长得挺白净的,这也算是优点。
“妈,你别乱说,我不喜欢她那样的,她也不喜欢我这样的。”
卢伟山妈妈瞪眼珠:“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哪里不好,你是我们村儿最出息的孩子,你念书的学校这样好,工作单位这样好……”
做母亲的就不习惯听别人瞧不上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优秀着呢。
卢伟山已经放弃解释了。
挺简单的朋友关系,让他妈这么一搞,乱糟糟的。
他还没说呢,他是学校挺好的,可惜还不如人家一个二本学校里蹦跶出来的。
他听别人讲,常青去沉江的事情,将来回来就大大有益处,卢伟山当时也心动了,他是看未来,想着能少拼搏个一两年也是划算的,结果和家里商量,父母都不同意。
不留在大医院要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发展。
他一想也是,自己不如常青会说话,会哄人,他回不来那时候就惨了,所以就医院里混着吧,早晚有出头的时间。
常青晚上回了老太太这里。
盛明安家母女俩正在进行谈话。
或者说,陶青澄在父亲过世以后已经打算和陈暮撕破脸了。
屋子里只有厨房开着灯,陈暮今天晚上加班,大概要九点多才能回来,现在是六点半,盛明安刚刚给女儿做好饭。
家里不是很整洁。
陶御达活着的时候就不喜欢把钱都贴到装修贴到墙上,所以无论他住多少个房子都是最简单的刷墙入住,而且他觉得说屋子里一定要摆满东西,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家里从来就是东西多,看起来有点乱。
卫生间当时为了省吊棚的钱,他觉得贴到上面不划算,直接买了很多那种假的绿叶葡萄一类的在上面,卫生间的门开着,往前侧一点的方位就是餐厅。
“妈,我想离婚。”
这话已经是陶青澄第三次说了。
盛明安手里的药放了下来,她没料到青澄会讲这个。
陶御达的级别,丧葬费是找回来不少,可盛明安转身这钱就搭了盛鹏举。
自己的侄子。
鹏举毕业以后工作找的不好,这些年也就那样,和老婆总是吵架,这次闹到要离婚,老二就找到盛明安,盛明安给出了点钱,叫鹏举开个小批发部。
家里缺少了陶御达工资的进项,那日子和以前没的比。
再少了陈暮……
陈暮别的不行,赚钱能力还是可以的。
“……你爸这刚过世,你就闹着要离婚,外面瞧着也不好,觉得看这娘俩,人一死就要踹人出门了。”
青澄的工作是好,工资不行啊,那点钱自己花还行。
陶青澄脸色严肃。
“妈,我再和他拖两年,我就彻底没的生了,我这辈子都拖垮了,我和他过也不是不行,但你觉得他和我像夫妻吗?睡觉背对着我,和我没有可聊的,除了每个月他生活费,我爸是没有了,但我自己也赚钱,我工作也不比谁差,你也知道我领导挺看重我的。”
她是公务员,工作稳定,完全能自给自足的。
“我是不太同意的,你不能这样急,你和他谈谈,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
陶青澄则一句都不说了。
她的例假貌似有点问题,有些时候不停的来,一个月有两三次,每次的血还特别的多,正好常青回来,盛明安就让常青给青澄看看。
常青跟青澄的眼睛对上。
“应该已经挺久了。”
陶青澄点头:“一年半多了。”
“怎么现在才想着看呢。”常青问。
这毛病不小啊。
“是不是哪里不好?”
盛明安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他们夫妻俩身体都不好,可不希望孩子的身体也不好。
“可能你们要去个大点的医院去检查一下,光是喝中药不行的。”
老太太急了:“老早就有这毛病,怎么不想着看呢?”
陶青澄苦笑,哪里有时间看,她爸生病,加上她妈每次带着她去检查都是去一些义诊的地方,她相信那些,说是大医院出来的有名医生义诊,对方不给开药只是给开方,他们都是买回来药自己吃的。
常青脱口:“姐,你没打算和他离吗?”
青澄看了常青一眼,有些话她不好说的。
盛明安带着青澄去的向京附属第一医院做的检查,常青陪同,正好她在,就托主任找的人,结果拿到医生还得做个小手术等切片的结果,怀疑是有癌的可能性,但不一定。
盛明安整个人都傻掉了。
“……有问题怎么能拖呢,必须马上来医院看,做检查,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你们也讲这都一年半了,两三个月都不见好就得找医院到处看,你这当妈的也是不把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能是医生的话,可能是陶青澄正好赶上例假,这就没办法做,回了老家,结果那几天她晚上要起床几次去卫生间换,陈暮就和死人一样,问都不带问一声的。
管你是去吐血还是管你在卫生间里直接溺死,他睡他的觉,白天安安心心去单位上班。
青澄例假走了,盛明安再次陪着她去了医院做检查,担心了好久,好在结果是好的,不过还是要动手术,手术那天盛明安在门外转来转去。
手术很顺利,做的是刮宫手术,据说拿出来很多的东西。
这幸好也不算是晚。
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呢,就别指望别人心疼了。
陶青澄回家休养,领导知道她做了手术特意给的假,但是她也待不住,就是做了刮宫也不影响什么,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她和陈暮彻底摊牌了。
“你找个时间,我们去办手续吧,离婚手续。”
陈暮扭头,他正在吃香蕉呢,岳母买了一串,他瞧着也没人吃,就都给吃了。
盛明安买的这一小串有五根,陈暮见放在桌子上他就拿过来吃,一边吃一边挑。
“离什么婚啊?”
陶青澄不紧不慢:“不离婚我们就这样过吗?你自己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吗?我做手术前后你关心过吗?这样有意思嘛,离了婚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我也不花你钱这样挺好的。”
陈暮抱怨:“怎么是我不关心你呢,你什么都不对我讲,你也没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
他每天回来,每天睡在家里,你不舒服你讲啊。
陶青澄就不想和他说这些,说了也没用,他听不进去。
他的思维方式,永远都是将问题推到别人的身上,都是别人的错。
她手术之前每天晚上起来上十多趟卫生间,他不知道这不正常吗?
“你坑了我这么久,也该坑够了。”
陈暮脱口而出:“我以为都这样了,我们俩一直过呢。”
这些年也没提离婚的事情,他觉得就是这样了,陶青澄也认了。
“你的东西我都不要,我净身出户,你找个时间去办下手续吧。”
陈暮脑子一动。
他不想离婚,但是听见陶青澄说她愿意净身出户,他心动了。
他买的那房就是麻烦,他也不放心,贷款都是他自己还的,不让陶青澄沾手就是怕她分,可还是觉得不够安全,这也没离过婚,万一呢,真有那么一天,判给她一半怎么算?
最好是自己先拿到房子的所有权,到时候再讲复婚,这样就放心了。
他的是他的,别人都不能分走,这样就安全了。
“爸这才走了几天,你就要和我离婚,那妈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