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度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
最近朝廷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即便是乎水族的事,毕竟是在海边的,楚顼也不会在如今这般在乎。
无大事,楚顼何须神情似有恍惚。
拉了拉缰绳,楚顼看着对面马背上的青袍少年:“好久没同青度兄畅聊了,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原本董青度是想去找乌海说点事的,也止住了步伐,点头:“确实许久没喝了,走。”
勒转了马头,两人朝着旁边的一处大酒楼过去。
无论如何,都是一起长大的,董青度与楚家几位兄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自当是有这份情谊在的。
留士楼。
董青度同楚顼一起上楼,尽管说没有带着小厮,可是这两位大人物,可不会有在太京城做权贵人生意的一个都不认识,这可不是,马上就被周围的人见到了。
“见过王爷,董兄。”这是一位伯爵府的二房公子,在这里与几位同窗吃饭,恰好吃完了出来,就遇上两人了。
“郭公子。”相比于楚顼只是点了点头,董青度态度就要好多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生意人,讲究与人为善,何况商人地位低,他记性又勉强不错,哪里有不给面子的。
“就不打扰王爷和董兄的雅兴了,学院里面还有事,这就告辞。”
郭兴非常明白这两位是没有时间搭理自己的,今儿是什么日子,尽管他家没女眷,他也是知道的。
“告辞,不巧了,下次再一起喝两杯。”董青度可是给面子了,只要不是他看不上的行恶之人,一切好说。
双方分别了,郭兴的几位同窗才开口,他们都是才从其他地方来太京城的,被郭兴给趁机拉拢过来,“郭兄,那就是董家的公子,周大师的传人。”
“我还听人说,君子剑就是在他手里面,五年前仗剑走遍了有名的书院,不管年龄辈分,没有一个人能从他手里面夺走君子剑。”
“那刚刚他腰间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君子剑了。”
但凡儒家读书人,没有一个不会耍一两招剑招的,究竟会不会用剑不说,佩剑可是身份的体现,这其中,君子剑是代表了儒家剑道传承的一把剑,是儒家最为厉害的剑,儒家其他经史子集、文人雅士、书法画卷或许难分轩昂,可是这剑却是分的,君子剑,就是儒家瑰宝。
包间里面,董青度给楚顼倒了杯酒,又吩咐上菜,倒是都是两人喜欢的,他还记得楚顼喜欢吃什么,这倒是让楚顼心里面一热。
“王爷这是怎么了?”
董青度同他举杯碰了一下,不明白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殿下是怎么了。
“宫里面的一堆烦心事罢了,不说了,好久没单独和你喝酒了,来。”楚顼摇了摇头同董青度道,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董青度皱眉,仿佛很是不满意,“我妹子可是在宫里面,当初你们可是同我说过帮着好好照顾的。“
董青度可没忘记当时在船上着几个兄弟的保证,即便真的是是忽悠,他也不能当成是忽悠啊。
“孟孚,我们什么交情,母后把皇嫂当成亲生女儿,比这可是宫里面的人都知道的。别的不说,就说这次的女学,母后可是真的一力支持,我都好久没见她这么激动了,当时候功劳还不是皇嫂的,还没一个月就立下这种功劳,我们还不够意思啊。”
楚顼这可就不得不说了,董青禾在宫里面可以说是比起董家真没差什么,太后对她确实没话说。
“这事原本就是你们该关心的,太后娘娘是胸怀天下,自然会关心她的子民。'
“是,是,是。”楚顼只能无奈地道,这主连他皇兄的面子都敢不给,何况是他的,什么温文尔雅,都是骗人的。
这皇宫里几兄弟,就楚顼一个人在朝廷里面管着事,其他人都是甩手掌柜,楚林精着呢,宛太妃又不愿意涉险,即便是去年去赈灾,要不是有董青度随行,楚林也是不愿意去的。
楚原性子被含太妃教养得有些实诚,对朝廷里面的弯弯道道一点也没有兴趣,反而喜欢战场的厮杀,相对而言,楚汉就更是扶不上墙了,楚汉就是一个典型的皇族子弟,而且是纨绔高粱子弟。
这个时候,皇帝娶了董青禾,未尝没有借助董青度的意思,这可是一个绝对的人才,皇后有什么事,董家和董青度一定会鼎力相助,比如这次的女学修整扩张,消息才传出来,董家就已经安排了好些专门的人去帮忙了,都是有关的人才,在自己的行业内鼎鼎大名的人物,即便是官家也不能命令他们。
“这皇嫂确实是有国母风范,要不是她提出来,还不会注意到这些。”楚顼这是服气的,皇嫂这还不是为了他们夏国的江山,身为女人,董青禾更明白女人的能耐。
楚顼自己也想过,这历史上有不少女人垂帘听政的例子,并且在这期间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下大乱,从来没有哪个太后听政的时候把国家弄垮的。
最多就是被一群朽木打着“牝鸡司晨”和“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给赶下去,比如,当今太后。
“她七八岁的时候就把我们家藏书阁里面的书各个种类给粗略地过了一遍,书中自有黄金屋,有些见识即便是我都不如她。”说到自家妹妹董青度是止不住地骄傲,他这个妹妹,天下所有女人都比不上。
董青禾或许琴棋书画不如世家里面从小培养的大家闺秀,但是其他方面根本是完胜。
这辈子他都忘不了当初在瘟疫地区见到妹妹背着一个有她大的北楼的样子,最后,还真让她和两位师傅把解药琢磨出来了。
没人知道,当时董青度其实已经轻微染上了一点了,董青禾当时身子不好,比他还不如,董家差点就绝后了。
这个人从小就这样宠妹妹,楚顼见怪不怪,何况董青禾确实不错。
“上次还邀请了药王谷的葛谷主来王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文,他们是?”
“他们已经离开了啊,走了好些天了。”董青度一脸就是这样的样子,目光中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有着戏谑。
已经,走了么,楚顼觉着笑容有些勉强。
“药菩萨姑娘也走了?”
“我妹妹出嫁的那天就离开了。”
董青度一副原来你不知道的样子,着实让他郁闷。
“你身体这么好,也没必要一定要找他们。”董青度出言帮药王谷的人说话。
换来的只是楚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堂堂齐王,居然被药王谷两辈人忽悠了,每一个把同他的约定放在心上。
这还真不是一个多好的事情,往大了说,这罪名可就大了。
只是,这又是救过太后的,何况还有药菩萨,他自己也不愿意追究。
药菩萨竺晓,当真是不错,不错,让他咬牙切齿的不错。
“我妹妹在宫里面,你可得帮我照看点,你是皇弟,可不能推脱。”
“那是肯定的,皇嫂是我们家的人,是想着社稷的好人,不用开口皇兄和母后也会把她护得紧紧的。”
“来,孟孚,再来一杯。”
一想起药菩萨拒绝了答应好他的事,偏偏同另外的罗宸关系如此亲近,他就想多喝两口。
皇宫。
永明宫。
来来往往的下人回来交差、对账,终于清静了,董青禾还在啪啪地打着算盘,她在做修其他的女学的准备,这东西那些男人不一定会有都尽心,还不是得把所有都计算好,心里面有个数,免得到时候乱了阵脚。
这是她作为国母为天下百姓办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能马虎了。
淡淡的香气从发鬓之间透出来,木头簪子发出来的香气将她整个人都萦绕了起来,生生把她身上的药味给压下去了,即便离得近闻得到那么一点两点,也只会觉着是她喝了药的。
“娘娘。”
秋苇端着茶水进来,见她在忙,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董青禾忙完。
一直到董青禾终于把东西放下来,这才回过头,这是有什么事情。
“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董青禾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才放下茶杯:“走吧。”
给太后请安,自然不会是她一个人,还有今日进宫的九位娘娘。
董青禾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都到了,今日进宫,先来永明宫拜见她,在由她安排去自己的宫殿,封赏下去,之后再由董青禾带着去给太后请安。
倒不是不能自己去拜见太后,只是董青禾才是正宫,名正言顺的后宫主人,先来她这里是规矩。
罗钊与贺仙漱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内心十分不屑,没想到两个人又打了一个对头。
两人既然是十多年的对头了,彼此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又一起若无若无地瞥了濮阳岚一眼。
可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互相之间虽说是对立,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服气的,结果却被其他人截了胡就不能容忍了。
想起在宫里面听到打听来的众人的住所和份位,两人心里面都有一点较劲。
虽说都是从二品,但贺仙漱排在前头,罗钊次之,濮阳岚在最后面。
但罗钊得了一个封号,这就是别人没有的,按理来说,有封号的人是要比同阶没有封号的低半头的。
何况剩下的六个人这都是贵嫔,距离她们也就是一步之遥。
按照自己的份位,跟在董青禾后面一起从永明宫出来,往延禧宫而去,这一路,有人走过,有人是第一次走。
但绝对都是第一次用一种已经出嫁的媳妇的心态走。
看朝臣的后辈和看儿媳妇,这是完全不一样的眼神,何况,她们连正经儿媳妇都不算,只能说是记录入了皇家的金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