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夏天就这样悄悄来临了。
红花坐在软榻上发呆的看着自己还是肿胀的十根手指,任思绪乱飞。
司徒正南略带绝望的神色历历在目。
“手感觉如何了?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了?”丁子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缓缓的进了屋,关切的问道。
“不劳夫君费心,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红花的语气淡淡的,仍是一副拒他与千里之外的模样。
曾秀娥、夏秋和紫谷三人从外面也走进来了。
“这么巧,乔儿也在呢。”曾秀娥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夫人有吩咐,红花受伤,以后就不要出梅苑的门了,饭菜自会让下人们送来。”
“姨母的意思是说,我被禁足了吗?”红花一双美目眯着,看着阴阳怪气的曾秀娥。
“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曾秀娥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知这是为何?”红花继续问道。
曾秀娥斜视红花,一脸的鄙夷,“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何必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红花愈加迷惑了,“红花确实不知,还望姨母指点。”
“你被司徒正南劫走两日,与他孤男寡女待在别苑内,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老夫人禁了你的足,是不想让你再出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接触,你自己应该好自为之。”曾秀娥嫌弃的说道。
一旁的夏秋和紫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倒是丁子乔,忍着怒意,听姨母这样说,再联想到红花被司徒正南抱在怀里的情景,甩袖而走。
红花看着丁子乔怒气冲冲的离开,眼角掠过一丝冷笑。
他终究跟她们一样,是不会相信她的吧。
司徒府。暖香阁,纳兰雪鸢与夏秋喝着茶。
茶气缭绕,纳兰雪鸢的眼中也是满满的雾气。
“姐姐,我该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心?”纳兰雪鸢向夏秋说道。
“红花一日不死,他眼里一日不会有别人。”夏秋叹了一口气说道,“红花被子乔带回丁府之后就被禁足了,有传言她和少将军……”
“是不是传他们有奸情?”纳兰雪鸢冷笑道。
“正是如此,孤男寡女在一起两天,被人怀疑也是正常的。”夏秋看纳兰雪鸢脸色不好,赶紧说道,“姐姐今日给你带了一些补品,你多补补身子,平时有空的话可以多去我们府上走动走动,这几日丁子乔出了远门,红花又被禁了足……若你真想教训教训那丫头,此次未尝不是一次好机会。”
纳兰雪鸢眼前一亮,“我这就跟姐姐一起去丁府。”
红花这几天身子好多了,即使不被禁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哪也去不了,手指稍稍一碰仍是钻心的疼,好在两个丫鬟伺候也算尽心,平时没事了教她俩识识字,看看书,倒也过的惬意。
“小姐,诗经李这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是什么意思?”如雪一脸期盼的看着红花。
红花微微一笑,“意思就是我们关系好到穿一件衣服,共同对付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敌人。”
铃铛在旁边拍着手笑道:“我也要与你们穿同一件衣服。”
红花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纳兰雪鸢从外面进来了。
对于眼前的不速之客,红花微微蹙眉。
“纳兰小姐今日这么有雅兴,来我们丁府了。”红花挑了挑眉毛问道。
“我今日来一是看我表姐夏秋,二自然是来看姐姐您了,听说您被关进大牢,受了不少罪呢,你看看你这小手,啧啧,都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便过去想要拉红花的手。
红花微微一躲,“谢妹妹关心,红花如今已无大碍。”
红花今日穿了一件华丽的长袍,这衣服是晨起时如雪非要让她穿上试试的,结果穿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脱下来。花样精美、款式别致,与夏秋和纳兰雪鸢一比,倒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端庄得体的姿态。
两人看到红花,心中五味陈杂,只怪今天来的太急,没有细细打扮,在风头和气势上就已经输给了红花。
红花迎上俩人的眼神,笑的明媚动人,“这绸缎是之前老夫人送的,如雪前几日在街上找了个做衣坊随便做了一个花样,没想到还挺好看的,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我让如雪再去做两件,给予两位妹妹?”
纳兰雪鸢笑道:“我们司徒府定是不会缺这些绸缎的,谢谢姐姐。”
红花笑道:“也罢,想必你们司徒府的绸缎肯定比我们丁府的花样要多,司徒睿大将军的威望在这整个城里如雷贯耳,再加上纳兰敬亭大丞相的声势,就算纳兰小姐要了整个城里的绸缎估计都会有的。”
“哼。”纳兰雪鸢本想来找事,没想到红花如此识相,让她找不到发怒的出气口。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夏秋,夏秋坐在座位上安心的喝茶,仿佛不愿意掺入这个境地,夏秋对纳兰雪鸢说道:“妹妹,你不是要来红花姐姐这边喝茶,这茶都泡好了,还不赶快尝尝?”
纳兰雪鸢没趣的端起刚倒好的杯盏,一口气喝了下去,“哎呦~烫死我了,你个贱婢,怎么伺候的?”
她横眉竖起,气急败坏的骂道。
铃铛赶紧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忘记提醒司徒夫人了。”
纳兰雪鸢这次算是找到突破口了,“姐姐,你这苑里的丫鬟**的可不如我那暖香阁的丫鬟呀,都说看狗就能看主子,这畜生都能如此目中无人,想必多半是跟主子学的吧。”
一旁的如雪气的手指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夫人,您侮辱我们这些下人就算了,何必侮辱我们家小姐。”
纳兰雪鸢一巴掌扇了过来:“畜生,怎么着你也是我们司徒府买来伺候人的,此时怎么轮起你为外人说话了?”
红花仍旧淡淡的看着纳兰雪鸢:“看着架势,妹妹今天果真是来找事呢?”
纳兰雪鸢甩甩手,仿佛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妹妹不敢惹事,您忘了妹妹身子差,受不了刺激?”
这招果然高明,纳兰雪鸢仗着自己受到刺激会发疯,让红花对她无计可施,只能受这个窝囊气,若是以前,红花看着司徒正南的面子上也就罢了,哪知她接二连三的找茬,此次自己送上门来,自己也断然不会客气了。
“我差点忘了,纳兰小姐受了刺激会发疯,上次暴打若离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呢,如雪,还不赶紧拿个布条帮助纳兰小姐固定住自己,万一一会她受了什么刺激,发了疯,把我们都杀了可怎么办?”红花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向身边的如雪吩咐道。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次我还真就招惹你了。
如雪一听,心里大喜:“奴婢遵命!”
“你,我看你敢?!”纳兰雪鸢喊道。
安静喝茶的夏秋此时也无法镇定了,连忙站起来:“妹妹,这就是你招待客人的礼数吗?小心,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夫人?”
“姐姐,若你想让老夫人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你让纳兰雪鸢送了一个泡了马钱子的翡翠而死的,那就去告诉她吧,我相信,老夫人一定会把此事告诉丁子乔,到时候你在他心目中所有的美好,会不会有所动摇呢?”红花定定的看着夏秋,威胁的说。
纳兰雪鸢吓的脸都黑了,“我看你们谁敢,救命……”
喊声刚出了嗓子,嘴便被堵了一个结结实实。
如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她面前:“夫人,奴婢这些畜生们只能干一些畜生才会干的事了,与我家小姐无关,请夫人一定要多担当。铃铛,赶紧把门反锁上!”
铃铛此时已经吓呆了,听如雪吩咐,急忙赶在夏秋逃跑之前锁住了门。
夏秋无奈的站在原地,她还是比较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敢冲上去与如雪打成一团。
纳兰雪鸢就没有那么镇定了,被堵住嘴,脚使劲踢着如雪。
红花脸色冷凝如冰,那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剑,冷眼看夏秋和纳兰雪鸢:“此次,我只是想让你们记住,你们接二连三的过来挑衅,我断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夏秋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也知司徒家与纳兰家的势力,若你今日得罪了鸢儿,休怪她日她来报仇。”
红花冷笑:“呵呵,今日我得不得罪她,她都会来报仇,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小教训。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我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怕你们这种小人吗?”
红花的语气和表情让夏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姐姐,都怪我们不懂事,还请姐姐赶紧放了鸢儿吧,她身子弱,你这样把她绑住了,万一哪里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夏秋看红花没有心软和惧怕的打算,赶紧苦苦哀求。
这纳兰雪鸢万一有了闪失,纳兰夫人肯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想到这儿,她头皮一阵发麻,都怪自己蛊惑,才让纳兰雪鸢陷入此种境地。
看红花仍旧不松口,又哀求道:“姐姐,这次的事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是告诉别人,天打五雷轰……”她开始喋喋不休的下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