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火焰苍茫似海,火舌舔舐,从老者、独角狼脚步开始烧起,像是一排海潮,逐渐往上涨,越是上涨,那股沧桑古老、神秘高贵的气息就越渐明显,等到烧到老者腰部的时候,田易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发热,在欢呼,像是岩浆流淌,呼呼声不绝于耳,那是因为血脉对于先祖的共鸣,亲切中带着敬重。
“小娃娃,契约印记是上古时候我们老祖宗披荆斩棘,用无数年的拼搏奋斗,流尽血海汗江才从天道那里夺取过来的一丝造化,你不可埋没它,如果你成功苏醒祖先血脉,获得印记传承,你也必须担负起祖先们赋予的责任……”看到火焰已经燃烧到了胸部,老者脸色严肃嘱咐道,听得田易云里雾里,但是那种沉重还是在心中形成,所以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否可以成功,老者都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欠他一次。
“前辈,我能知道您的名号吗?”田易庄重的说道。“哈哈哈,山村野夫,哪来什么名号,你要是真要知道,就叫我枫老吧。”老者……枫老豪爽的大笑道,“呜呜呜”一边的独角银狼似乎被这声枫老引起了往事,低声哀鸣,凄凉不舍,听的田易心中生出一股悲伤。
“唉,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啊。”老者一声叹息,道尽了心中的不舍,看向银狼的眼神说不出的怀念与温柔,“你是我的战骑,更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舍得了你啊!”枫老语气悠远,一人一狼抬头远眺,似乎回到了年轻时一齐征战战场。鏖战天下,相辅相持,快意人生时的情景,忘记了身上的使命,忘记了身上逐渐吞噬的蓝色火焰,忘记了生离死别……只剩下彼此不离不弃的身影,不约而同的。一人一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诉说着那一句两者不曾开口的话:一生有你足矣。
看着两者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真挚。田易心中翻江倒海,说不出话来,石室中一片宁静,只有蓝色的火焰在跳动。在炙热。诉说着两者心中的是是非非,年轻火热。
“小娃娃,我有一事相求,不置可否。”枫老从回忆中醒过来,对着田易说道。
“前辈尽管说,晚辈一定办到!”田易珍重的答道。老者欣慰笑了笑道:“老夫与小红一辈子征战不休,难得寻得这一处僻静安息之地,希望你能保守住这里的秘密。保住这里的一番宁静,可否?”
“晚辈万死不辞!”田易没有任何犹豫。老人家想保住自己安息之地的平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自己连这样的是都做不到,那干脆去死好了,心中以决定,这件事终生都要烂在肚子里。
“那我就放心了。”枫老与银狼相视一眼,高心的笑了:“老朋友,一起吧。”银狼颔首答应,突然老者哈哈大笑,银狼仰天长号,蓝色火焰已烧至脖颈处,老者的一笑似乎是助长了火势,火焰以更快的速度烧开,直到老者只有半张脸了,老人的笑声、银狼的长号还是不断,当最后一丝火焰窜起,老人的笑音、银狼悠远长号犹自缭绕,残魂却已消失在了这方天地间。
“桀桀,老不死的,还敢笑话本大人,自己不是还是先死啦!”正在伤感的田易听到蚩木罗的风凉话,心中怒火中烧,大声喝止,眼中有怒火。
“桀桀,小子,你敢教训我?”蚩木罗哪里受得了这个气,阴沉沉的貌似又要动手,可很快就被田易搬出约定镇住了,哼了一声,老不高兴地飘走。
看着蚩木罗那赌气一样的小孩子性格,田易无奈的摇了摇头,天魔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蚩木罗性格变化多端,模糊不定却是真的,他到现在为止都摸不透蚩木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在田易苦笑之时,蚩木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子,那印记快消失了,要想得到传承你就先听我说。”
被蚩木罗这一提醒,田易急忙把目光放在老人原先站立的地方,此时那里悬空漂浮着一簇拳头大小的蓝色火焰,一个神秘复杂、吸引人心神的圆形印记在火焰中平静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耀这一片石室,田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印记和这片世界融为了一体,自己要是不抓紧收取,印记会被天地大道“回收”。
焦急的田易自然是细心听着蚩木罗的话:“如果是你现在去收取印记,刺激血脉,你只有三成的可能觉醒血脉,获得契约印记,这其中的一个最大缘由就是血脉刺激时那种惨绝人寰的痛苦,就算是意识坚定的人也坚持不下来,所以只要支持住血脉刺激时的那种痛苦,你成功的机遇就是翻倍,达到六成,接下来我要给你的就是这六成的机会。”说完突出一连串奇怪的音节,音节像是一首祝天歌曲,或高亢,或低沉,虽然不能说好听,但也不刺耳,高低起伏间,田易感觉自己的心脏竟然跟随着音节的节奏在跳动,一股火气在胸口处聚集,让田易惊讶不已,音节很简单,只有七个,只是它们的音调有些复杂,但因为不是很长,田易只叫蚩木罗重复了两遍便铭记在心了。
“老罗,你肯定这音节真的有用?”田易怎么感觉都觉得这音节只是音调怪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很难相信它可以给自己增加三成的概率。
“哼,这可是本大人多年研究的成果,你还不相信我。”蚩木罗没好气道。
可田易听着他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有人尝试过吗?”
“这音节是我用来觉醒人族血脉的研究成果,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的。而且你以为这传承尸骨是这么好找的吗的吗?”看着田易不情不愿的样子,蚩木罗有桀桀一笑道:“你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说完好一整辖看着田易。田易咬咬牙,还是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确没有选择。
看着印记开始有些虚幻了,田易焦急不已,急忙伸手去抓,就在田易指尖穿过没有温度的蓝色火焰,碰到印记的瞬间。印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轻微颤抖,接着顺着指尖钻进了田易的身体。就在印记窜进身体的几息时间,田易突然全身通红,血管自皮肤下浮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脱开田易的衣服会发现。他现在整个身体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像是被老树根寄生了一样,狰狞可怕,而在血管暴起的时候,田易只听见几声擂鼓般的嘭嘭心跳,接着一股锥心的剧痛袭来,田易眼前一黑,竟是连一息时间都没有熬过,便昏厥在地上。
看着倒地蜷缩。像煮熟虾米一样身上火红一片,白气蒸腾若雨雾的田易。蚩木罗难得没有幸灾乐祸,看着整张脸因为剧痛而揪在一块,蚩木罗轻声说道:“小子,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一定得给我挺住啊。”
倒地的田易其实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他还保留有一丝清醒的意识,但就是这缕清醒的意识,让他现在身不如死,印记入体的瞬间就化作金色光流注进心脏,蓬勃的鼓胀之后是一片炙热的血流,刺激起他的血脉,这些血脉从一只只温顺的小白兔顷刻间变为了狂躁的野马,在田易体内横冲直撞,撕裂血肉、细胞,滚烫的高温,撕裂的痛苦就像是最可怕的魔鬼,肆意的蹂躏着他的**,把他的灵魂升华直云端高空,而又无法落地,这种生死间的痛苦就是超越身体极限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他只觉得身体像是在刀山地狱,油滚地狱中反复,**已经不属于他的了一般,固执的他不远服输,却也只能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不灭,完全做不了什么。
“呼呼”岩浆般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嘭嘭”火炭般的心脏在以平时十倍的速度在跳动,田易已经不知道自己有过多少次要昏厥过去的感觉,但都被他硬生生的挺过来了。可这显然无用,很快,下一波血脉刺激来临了,比刚才疼痛数倍的撕裂,比刚才炙热数倍的滚烫来袭,田易灵台徐晃,灵魂竟有要被撕裂开来的趋势,而田易意识只能独守在灵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灵魂表面出现一条条裂缝,绝望而无能为力,就在田易灵魂上的裂缝已经要横贯的时候,田易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忙念起蚩木罗告诉他的那几个音节,由于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田易只是在心中默念,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早点用音节的,高低起伏的音节在田易的神识中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很快就让人胸口火气冲顶,怒不可解,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田易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愤怒的全过程,而在怒火升起的时候,那股通彻灵魂的感觉竟然真的减轻了。
知道有用,田易自然是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越来越顺畅,越来越有韵味,痛楚越来越轻,直到识海中传来一股波动,接着早就沉寂的先天胎气里面,几点分散的黑色种子发出了光芒,这是田易第一次压制蚩木罗本命灵魂的时候,那些黑色能量散落胎气中形成的种子,今天,音节颂唱终于把他们从沉睡中唤醒,他们像是受到了催发一般几息时间就长成了一根根舞动的触手,而且随着田易心中默念,它们还在继续生长,最后冲破了识海壁垒,像是一只只闻到腥味的苍蝇,簌簌的冲向田易的血脉中,这时蚩木罗用神识扫视田易的身体,就会发现他现在的血管中除了炙热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血流外,还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黑色线条。
因为黑色能量的加入,田易的灵魂不再出现裂缝,并且逐渐愈合,但能量和血脉在血管里的争斗却让田易身上的痛苦翻倍,血脉炙热、撕裂和黑色能量的冰冷、瘙痒就像是两个极端,把田易带上天堂的瞬间又打落地狱,就算田易如何努力的吟唱音节,意识都在不可逆转的泯灭——“啵”最后一丝意识气泡破裂。田易真正的失去了意识,而体内的血管里的战斗则是越战越烈,谁都胜不了谁的双方最后竟然开始融合。炙热与冰冷,刺痛与撕裂,他们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变着,当全部都融合之后,他们变成了一团鲜红如火焰的一团,回到了田易的识海灵魂处,留下已经千疮百孔的血管经脉。
回归了识海的能量还在继续蠕动。两者继续融合着,直到鲜红能量变为了了铁锈色,它才停了下来。“嗡——”轻轻一声。沉寂的铁红色能量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在沸腾,在激烈,最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能量团中牵扯出一根根能量细丝。编制起图案。先是一个圆形外框,接着是里面的六芒星,再则是圆形内框,最后,内框里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符文,符文若火焰。在熊熊燃烧,像是汹涌的怒火,不可熄灭。如果田易还有意识,就会发现这个符文和七个音节中的一个特别的像。
当符文形成的瞬间。整个图案发出了一声轻吟,声小却传入云霄,一股苍茫浩大,磅礴伟岸的能量波动自印记里传出来,铃铃铃,锁链的声音突兀响起,那是大道锁链的声音。
外面世界照看着田易的蚩木罗本来正在焦急的看着已经恢复成原本身体的田易,突然之间只听见一声铁链交鸣的声音,接着红光绽放,一股可怕的能量自田易眉心传来,蚩木罗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初生婴儿,毫无阻挡的被掀飞,接着这股力量化作一道人头宽的红色光柱直插云霄,周围百里的玄气像是沸水一样在沸腾,许多冰块在融化,在破碎,接着雷鸣一声,乌云齐聚,雷电若狮虎嘶鸣,粗壮似真龙身躯,黑压压,如灭世一般,“铃铃铃”,锁链声音贯彻天地,接着一条条如山峰般大小的大道神链衔雷带电,从乌云中冲破出来,缠绕住红色光柱,像是缠绕天柱的烛龙,气势不凡,惊天动地。
而流云镇里面所有的居民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惊骇的看着远处那道光柱。
“这是什么?”早就等在山谷出口的各大家族更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铮铮的看着山谷里升起的光柱,在光柱面前,他们是那么渺小,任何力量都是虚设,只要那些神链发出一道能量,就能把他们夷平,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臣服和惊颤,连头都抬不起来。
在风岚城,神秘的城主中,一个地下室里,有一个老人盘坐在石盘上,似枯萎的老木,就在光柱腾空的时候,老人眼睛睁开,精光如同实质达到了半米长。接着身体一移,出现在了风岚城城墙,远眺流云镇的方向,口中似是惊讶,似忌惮的自言自语道:“天道环绕,大象共鸣,这怎么可能!”接着一花,城墙上老人身影再次消失了。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之日,流云镇包括周围十里内的人都看见了神链雷云,光柱冲天的景象,所有人猜测是不是有异宝现世,各大势力皆是派出了家中力量寻找,而流云镇的四大家族更是近水楼台,带着自家的力量进入了山谷中,寻找异象生起之处。
而不管外面闹的多乱多热闹,在冰雪世界则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石室里,蚩木罗颇有忌惮的看着被红光包裹着的田易,光柱散去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以他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连靠近都没有办法,这让他很没有面子,要知道,老罗全盛时可是干死过不少骑师的。
“唉,还是要早点恢复视力啊,现在小子也让我忌惮了。”看着红光辉辉的田易,蚩木罗语气阴晴不定道。
而此时田易,心神却又进入了一片震撼的世界。
这里的山高可通天,险峻不凡;这里的树,粗如巨柱,表面龙鳞丛生,坚硬如铁;这里的水,清澈见底,水面薄雾氤氲,如梦如幻;尤其是这里的玄气,浓郁竟化作了实质,露水般流淌在碧**滴的叶脉间,整个世界,仿佛与世隔绝的秘境,带着古老苍茫的气息,岁月沉沉,带不走这里片叶生机。
“我这是在哪里?”田易看着四周起伏跌宕的群山和山壑响起的惊天兽鸣,惊讶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自己已经不在流云镇啦,活着连风岚城都出去了!
就在田易惊疑不定的时刻,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大地颤动,石头在开裂。“有人在战斗。”虽然惊骇于动静的可怕,但田易肯定有人在附近战斗,我要去找他们,虽然这个动静太可怕了,有灭天灭地只能,但田易还是要过去,至少要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而接下来惊异的事发生了,田易意识移动,自己的身体竟然悬浮起来,接着眼前一花,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光团炸裂,能量爆发,大地沉浮,裂成了好几块,每一块都大的没有边际,岩浆在裂缝中滚动,发出刺鼻的硫磺味,在裂成了好几块的陆地上,有无数的人族在呐喊,在冲锋,冲向远处一个黑色的洪流,那是许多奇形怪状,眼神暴戾,阴冷可怕的生灵构成的洪流,一眼,田易就能感觉到那些可怕生灵每一个都至少拥有远超大战师的实力与气势,不过自己这边的人族也不弱,他们每一步都像是洪荒异兽在走动,震动大地,很快,两股洪流交汇,厮杀声响起,往往人族刚撕开一个生灵,就被其他几个生灵淹没,没过多久,这里就血流成河,血液流进岩浆,发出嗤嗤的声音,蒸腾起云白雾气,而人族没有后退,他们拼死相博誓死不屈,看着人族那几乎赴死般的神情,不知不觉,田易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最深处的灵魂处传出悲鸣,情不自禁就哗哗流泪,不可阻止,视野一转,在天空处,有十多道影子,他们都是人族,或年轻,或年老,有些身形融合在虚空中,有的包裹着黑袍,气势阴冷……但共同点就是他们个个实力惊人,在罡风中不动如山,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背影,他们的脊梁撑起了这一片天空,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片漆黑,一片可怕的漆黑,比之蚩木罗的黑色能量更加纯粹,更加无情,如果说蚩木罗的是各种负面能量,那这边的黑色则更像是什么都不存在,只有绝望,只有寂寥,没有希望,岩浆独有的硫磺味刺鼻从黑暗中传来,挥之不散,污染了这片天空,就在田易要靠近看清这些人的样子时,排在这些人最前头的骑着一条万丈巨龙的人影似有察觉,转过头,看向田易这边,田易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准确的说是,那人转过头的瞬间,田易只感觉星辰在陨灭,万兽在齐名,世界大道都在转动,接着一块陨灭的星辰带着灭世之威坠向田易,田易根本没有时间躲避,绝望中,只能看着被炙热的白色火焰包裹的天外星辰冲向自己,“嘭!”星辰炸裂,惊天动地,田易失去意识的瞬间看见那人嘴角勾出一道欣慰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