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陆铭也不清楚,因为陆老爷子留下的影像中并没有细说,但是结合赫子楚的絮叨不难推断,本就岌岌可危的兄弟情彻底崩了……
兄弟俩开始了鼻青脸肿连绵不绝的日常,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陆承礼自然不是陆承信的对手,可是知道了事情原委的陆承信却不好意思真的下死手,两人倒也打得“棋逢对手”。
当然,在赫子楚的口中,就是陆承礼不自量力找麻烦,陆大哥宅心仁厚不忍同室操戈。
但不管怎么打,陆家这两兄弟都还算克制,仅限在陆家大宅内,并没有真的闹成整个联盟的笑话。不过,还是那句话,有心人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陆承信三不五时就脸上带伤地出现在军营,那时已经追随他的亲信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原因?比如满鸿飞,也是那时候开始对陆承礼越来越不待见的,只不过陆承礼始终没有越过众人的底线,于大是大非上给自家大哥使过绊子。
所以后来满鸿飞才能在心有芥蒂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以陆承礼为首的陆家这一边。虽然也曾怀疑陆承信夫妻的失踪是陆承礼做的手脚,但内心深处却还是相信陆承礼的清白。
毕竟,当年闹成那样,最后陆承礼还是老老实实看着人家小夫妻成了婚,生了娃,实在没必要在陆铭出生后才对夫妻俩动手吧?更何况,陆承礼要坑,也是紧着陆承信一个人坑,可从来没有怨过赫子仙半分,又怎么会忍心刻意陷他于危险?
然而,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当年陆承信夫妇失踪,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陆承礼。他怎么都逃不过嫌疑。陆承礼着实受了不少委屈,才将陆家掌握在手。
如今突然得知陆承信夫妇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还一跃成了第四第五星兽这样连金夫人都要仰视的存在,陆承礼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麻蛋!这下你们这些个混蛋总该相信老子是无辜的了吧!还不麻溜地过来道歉?!当年奚落老子的事,给老子下的绊子,你们一个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赫子楚:道歉?你会不会想太多!我姐,我陆大哥现在变厉害了,那是他们自己争气,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哼!哪怕当年他们是自己主动离开的,那肯定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我道歉个屁!
陆承礼:你们这群渣渣,到底还讲不讲理了!
于是,在等待陆承信夫妇到来的这两天里,赫子楚越发趾高气昂,而陆承礼的脸却更黑了。
羽堂堂扶额,这两位当弟弟的作天作地,看来是真打算将陆承信夫妇当成风箱里的老鼠啊……难保当年两人离开,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令人头疼的氛围呢!
其实,羽堂堂一直好奇一件事。
在整件事中,作为主要参与人的陆家父子三人阴差阳错,再加上男人特有的粗枝大叶,这才造成了之后的局面。
那么赫子仙呢?作为整件事的核心人物,一个身处漩涡中心,聪明又不失敏锐,处事细致周到的女人,难道就始终没有察觉这父子三人心中的误会吗?
羽堂堂倾向于不可能,她不可能完全无所察觉,但是却始终没有解开误会,以致于最后闹到兄弟互殴,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心机深沉?还是不忍陆承礼受伤?
这个疑问在两天后见到赫子仙的那一瞬间,羽堂堂就明白了。
时光并没有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赫子仙看起来仿佛仍旧是当年与陆家兄弟初遇时的豆蔻少女。
脸上的温婉娴静让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即便是黑脸了好几天的陆承礼,都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只属于少年的青涩笑容,让羽堂堂叹为观止。
然而陆承礼的青涩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成了苦涩,佳人依旧是佳人,而他,却老了。
羽堂堂忍不住在心中摇头,这个女人啊,也当真是为难她了。
只一眼,她便看出这个女人确确实实不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太温柔了,温柔得过于优柔寡断。
哪怕十多年未见,她看向陆承礼的眼神中也满是愧疚,不,准确来说,是愧疚得根本不敢直视。
最后还是陆承礼走上前去,先开了口,“仙……仙儿,你还好吗?”
赫子仙死死垂着头,小声道:“二弟,我是你嫂……”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个满是不忿的声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叫嫂子!”
羽堂堂默:呵呵,总算知道赫子楚那不厌其烦纠正陆铭“叫舅舅”的举动是跟谁学的了!
然而,那个声音一开口,却着实吓了陆承礼一大跳。
自打赫子仙出现,他眼中就再没有他人,因此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与赫子仙一同出现在白蒙星的,是一头毛色发亮的吊睛白虎,而非陆承信本尊。
直到那声音出现,他的视线才转移到赫子仙空无一人的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才发现,咦?人呢?
“笨蛋!看下面!”白虎语气中的不满更盛,眼中杀意阵阵,一双尖利的虎牙摩擦着,仿佛在看从陆承礼那块肉下口最合适。
陆承礼茫然地看了一圈,最后才将视线落在赫子仙骑着的白虎身上,迟疑道:“大哥?”
白虎十分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抬起一只前爪,一巴掌呼在陆承礼身上,将他掀翻在地,“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想打架?”
陆承礼猝不及防地被扇了出去,险些摔了个狗啃泥,顿时火冒三丈。自家这个大哥真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依旧这么讨人厌!简直是不留余地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给他难堪啊!
叔可忍婶不可忍!
“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小兔崽子胆肥儿了啊!老子当年都是让你的,你知不知道!仙儿,你先与儿媳亲香着,我去去就来!”
羽堂堂只听到被留在原地的赫子仙长长地叹了一口异常无力的气,于是扭头一看,得,脑袋都快垂到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