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谦,我好想你!”秦竹攀着他的手臂,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可唐少谦却只是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坚定的扳开了她的手。
秦竹怔愣在当场,表情微愕。
“秦竹,我是有家室的人!”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她苦笑开来。
唐少谦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秦竹看在眼里,心里的涩意却扩散的越发的厉害。
“有家室的人……”秦竹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半晌才又抬起头,泪盈于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阿谦,你已经忘了是么?”
闻言,他垂眸看向她,晶亮的大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至极。
如果放在曾经,他可能还会心软,可是如今,他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想着爱护她的少年了。
“秦竹……”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侧脸,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扫过,一滴泪珠便悄然滑落。
“过去的早已成为过去,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和冷静,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摇着头再度扑进了他的怀中,“阿谦,我们没有过去,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冲动的扔下婚礼追出来,她就是凭着这个才笃定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你别说了。”他坚定的将她从怀中拉出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这是我目前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不该扔下他的妻子和儿子,冲动的奔向另一个女人。
秦竹不信,拼命的摇着头,“你肯定是骗我,你是骗我的!”
“秦竹!”他抓住了她抱头的手,一声低吼,“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自欺欺人?
这是个太过残忍的词语,秦竹怔愣的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以前,他绝不会这样对她。
鼻尖微涩,有泪意再度涌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刷刷的流成了行。
唐少谦有些不忍,语气却依旧坚定,“我想我们的对话应该到此为止了,过去的终究只是过去,秦竹,你还有自己的生活。”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几乎是还不犹豫的迈开了步伐。
“不……”秦竹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绝的转身,泪水决堤,竟似再也控制不住一般,颓然的瘫坐在了地上。
唐少谦没有回头,每一步都走的比之前更坚决。
秦楠守在门口,一脸忧心的模样,她显然也是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此刻的表情欲言又止。
唐少谦却挥了挥手,“秦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没人知道他在绝情的同时其实也最是重感情,当初秦竹为了他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他发过誓要好好对待这个女人。
可世事难料,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彼此。
秦楠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门。
秦竹瘫坐在地上,表情怔愣,她连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秦竹……”声音艰涩,透着一股无力。
秦竹循着声源转头,在看清面前的人是她最爱的姐姐时,她终是忍不住抱着她痛哭出声。
“姐……”
秦楠也跟着红了眼眶,抱着妹妹好一阵安抚。
直到秦竹苦累了,她才擦掉眼角的泪,“秦竹,你这个傻丫头。”
她自小爱护她甚于自己,秦竹是她唯一的妹妹,现在也成了她唯一的亲人,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她比任何人都兴奋激动。
只是,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个男人却成了她致命的伤。
她不知道该拿这个妹妹如何办,此时也只能陪着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落泪,她其实想告诉她,她依旧会是她坚实的肩膀和依靠。
落日的黄昏总是异常的美,可有时却也寂寞的可怕。
秦竹站在竹苑的窗前,怔怔地看着那一轮红日。
秦楠端着牛奶走进来,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她听见声响回头,看着秦楠笑的有些勉强,“姐,你说,阿谦是真的忘了么?”
唐少谦自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结婚,并且还有了那么大一个儿子。
况且,之前他们所有人都以为秦竹已经死了。
这也怪不得唐少谦移情。
秦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妹妹,只能抿着唇,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可是姐姐……”秦竹却又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狠绝和坚定,“我却忘不了呢……”
“我知道。”秦楠上前一步,揽住妹妹的肩膀,叹息着开口:“可是忘不了也要忘,秦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闻言,秦竹微怔,良久却扯着嘴角有些讽刺的笑了。
“姐,既然忘不掉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呢?”秦竹讽刺的勾起嘴角,“我不会勉强自己忘记,反而是要记住,记住这一刻清晰感受到的伤痛。”
秦楠微怔,有些不解的看向她,“秦竹,你在说什么?”为何她会突然觉得不安?
秦竹勾了勾嘴角,而后转身走向一边的沙发,“姐,你都不问问我有什么计划么?”
“什么计划?”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变得紧张起来。
秦竹呵笑了两声,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讽刺,“姐,你在紧张什么?”
“秦竹,你想要做什么?”秦楠握紧了拳头,有些不确定的问。
秦竹哼笑一声,斜眼睨向她,“我不会放过任何让我受到伤害的人。”
特别是自己最爱的人!
乔语晨这两天一直都处在一种矛盾的状态,明明告诉过自己要给他时间去处理这件事,可想着想着却又让自己莫名其妙的走进了死胡同。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连对自己的承诺都做不到。
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外间的晨光,最近也越发的喜欢这样的方式,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日光,从升起到降落。
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恍惚间似乎听到楼下有吵嚷声传来,她微蹙了眉,拉开前窗朝楼下探去,恰巧看见晴姨正在厉声呵斥一个佣人。
晴姨一向温和,何事会让她如此动怒?
“晴姨,怎么了?”
晴姨听见声响抬起头,脸上有一瞬的惊慌,她看的分明,心下疑虑渐生。
“夫人,您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会儿么?”晴姨脸上的惊慌在下一刻散去,继而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问她。
她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
晴姨没再说话,显然也是了解的。
“那夫人,我现在就去准备早点。”说着,便要转身朝屋内走去,乔语晨眼尖,瞅着佣人手上拿着的报纸轻声问:“晴姨,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晴姨的步伐滞住,吱唔着开口,试图掩饰掉脸上的惊慌,“没什么,就是昨天的晚报,今天还在,我刚还在训她呢,做事分不清先后。”
乔语晨自是不信的,神情微敛,低声道:“拿上来我看看。”
她的视力足够好,即使那人将报纸死死的捏在了掌心,她也清楚的看见了那黑色字体打印出来的‘唐氏总裁’四个字。
晴姨没办法,一边的佣人早已吓的噤了声。
乔语晨拿到报纸,视线一瞬便凝滞在了那张硕大的照片上。
虽然图片有些模糊,可她还是清楚的辨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唐少谦,而他怀中拥着的女人,熟悉的让人心悸。
秦竹!
心尖抽痛,她将报纸揉成一团捏在了手中,一边的佣人害怕的不敢看她,她睨了她一眼,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佣人这才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
外间的阳光渐渐的照了进来,她躺在贵妃榻上,心情却似冬月的天,冷的不可救药。
报纸的日期显示的是今天,显然是今天的晨报,而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在昨天拥了另一个女人入怀。
可笑的是她还自以为是的想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处理!
乔语晨觉得心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信任,说的简单,直到最后做起来才会知道有多么的困难。
“妈妈……”
铭析揉着眼睛推开了卧室的门,她飘远的思绪在这一瞬被拉回。
看着儿子睡眼惺忪的模样,她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这个男人什么,要让他这辈子这样子的折磨和侮辱?
乔语晨觉得不甘心,现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妈妈,你在做什么?”铭析嘟着小嘴,将头埋进她的怀中,瓮声瓮气的问。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妈妈刚起来,晒晒太阳。”
闻言,铭析刷的扬起头,眯着眼睛看她的表情,片刻后又扁了扁嘴,“妈妈骗人,妈妈明明刚哭过。”
小小的孩子自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流眼泪,显然,妈妈刚刚哭过,她一定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妈妈,你不开心么?”铭析抱着她的手轻轻的晃了晃。
她微怔,抚着儿子的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爸爸让你不开心了么?”铭析嘟着嘴,一脸严肃的问。
她动作微滞,张着嘴动了动。
“就是爸爸,对不对?”铭析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一下子发作,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抱着儿子轻轻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