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眸,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纤细的睫毛轻轻刷过了他的眼睛,仿佛一片羽毛在心尖上刷过似的,那么柔,那么软,一点一点,旋入心窝,早已深陷。
……
等他恍然的时候,她甜蜜的小嘴已经离开了。
“倾宝儿,我不是在做梦?”他又沙沙哑哑的叫她,琉璃般的眸光又微微闪了闪。
她甜甜一笑,“pia”,扬起一巴掌清脆的拍在他的脸上,“笨蛋,这下醒了没有?”
季亦承倏地脸色大亮,眸底仿佛一道流星划过,激动得身体大动,就要把她抱得更紧,却被她赶紧按住肩膀,“别动,你才刚做手术!”
感觉到胸口一阵扯痛,一直到这一刻,季亦承这才想起来在婚礼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拿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一步步走向她,她叫了他的名字,她终于想起他了……
他问她,可不可以,再爱他一次。
……
“季亦承,我有话想和你说。”景倾歌倏然说道,掀着的眼帘微微垂下来,掠过了一抹几乎微不可见的暗光,却被他捕捉到了,她眼翦下的那一抹灰白更是惊颤了他的心。
他不敢言语,心跳如雷。
“我想起我是小七了。”她又抬了眸,深深的看着他。
季亦承眉心微紧,其实昨天晚上她和时暝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只是当时麻醉药还没有完全褪去,他能够听见声音,只是眼睛睁不开。
“嗯。”他点了点头,突然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浓黑的漆眸也变得深谙起来,灼灼的锁着她。
“季亦承,对不起……”景倾歌抓着他的大手更用力握紧,一双眸子蕴了一池春水,“为了要守住我,让你的心破碎了。”
因为她,他才分裂出了双重人格,这么多年每个深夜里都不敢深眠,一个人孤军奋战,怕被夺走了时间和意识,怕醒来之后又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孤独,他的慌乱……
……
景倾歌眼泪又掉下来了,最近她好像总是爱哭。
他一低头,深深的吻在了她的眼睛上,滑下的泪珠落在他紧紧捧着的掌心里,视若珍宝,最珍惜的宝贝。
“虽然我还没有想起特工岛的日子,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年少时喜欢的姑娘,更是我成年后最深爱的女孩,所以,倾宝儿,这就是命运,我注定要守到你的命运。”浅碎的阳光里,他笑得那么深情。
景倾歌心口一颤,一阵碎碎的疼痛在胸腔里肆意汹涌,明明他才是受委屈的人,可是她却觉得么伤心,情不能已,哽咽在喉咙里的哭泣声一下子呜呜咽咽的溢了出来,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猫儿。
他更怜惜的抱紧了她,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口却是甜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和时暝都同样守了她十三年,她给时暝的是温柔安慰,却蜷缩在他怀里这么委屈的哭。
因为,他是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