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来开的车。杨绿筠坐在副驾驶上面,拿着陈碧海给的那张名片,自言自语的说,“陈、碧、海,xx投资公司董事长。这么牛啊!”
我也笑着说,“是啊,你看我们运气多好,吃个饭也能遇到土豪帮着修车。其实主要还是你这个大美女的效应,走在哪里都有人帮忙。。”
她呵呵两声,“还确实挺诡异的,这人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要不是他当时那么热情,我都不好叫他来帮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碧海跟我们蕙兰还是有很大联系的。”我藏不住这个‘秘密,一股脑的就在杨绿筠跟前倒出来,“他跟高子谕算是忘年交。”
杨绿筠被我这话吸引了,“忘年交?你的意思是,这个陈碧海和高子谕是好朋友关系?”
“反正,我有个跟高子谕出去应酬,听到高子谕叫他海叔,对他挺恭敬的样子,而且他当初控股蕙兰,据说也是陈碧海在背后支持。当然,这些事也只是我的听说的,不知道真假。”
“这样?”杨绿筠好似对这个消息挺感兴趣,又紧接着问了句,“那陈碧海不是会经常来蕙兰?跟高子谕见面聊天啥的?”
“谁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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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当纪均泽再一次催促我去他的实验室时,我没顾忌那么多,直接去了。
来到这里,他就告诉我,“南屏晚钟配方的泄密者,查出来了。”
“啊?谁!?”我心中一震。
“我们研发中心的调香师姜之洋。”
“是他?”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已经是蕙兰的老员工了,而且工作能力和职业素养、人品什么的都很好,又那么稳重老实,怎会做出这个事?”
姜之洋待在蕙兰的时间,可以说比纪均泽还久,也是蕙兰水平仅次于纪均泽的一名十分优秀的调香师,和纪均泽配合默契,调配出了很多款比较畅销的香水品牌,尤其擅长女士香水的创造……曾经同行开出高于蕙兰好几倍的工资来挖他,他都没答应,自称是对蕙兰爱得深沉,而且在蕙兰发生恶意收购的时期,他也是积极站在高子谕这边的。
综合分析,就算把蕙兰的人怀疑个遍,也不可能是姜之洋干的啊?
我连忙问纪均泽,“那是谁发现的?姜之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为了钱吧?”
“是他自己承认的,估计是扛不住高子谕的压力了,就主动跟我承认。”
“南屏晚钟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姜之洋如何窃取到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哼,这有何难?”纪均泽颇有几分不屑的说,“你应该知道,负责南屏晚钟的法国调香师里有个法国女孩,不偏不倚刚好被姜之洋迷惑住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关系’到位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坚守的那些信念、原则……只要一碰到感情二字,统统都被瓦解。”
纪均泽这话,听得我好有感触。是啊,男人和女一旦发生了真感情,当眼里只有彼此的时候,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了,为了讨好对方,可以牺牲所有。
所以说,姜之洋因为搞定了那个法国女调香师的心,得到了南屏晚钟的配方,再私下跟梵薇那边‘交易’,导致梵薇这个竞争对手捷足先登,把蕙兰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唏嘘不已之余,我还是挺疑惑,“姜之洋在蕙兰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这么作死啊?是不是梵薇又给他开出了天价年薪挖他?”
纪均泽闷了半晌,淡淡的说,“不知道,不重要了。”
“那高子谕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不会以商业诈骗之类的罪名,将他送进监狱吧?”
“我已经提前把他开除了。”纪均泽说。
“你把他开除?”我瞬间觉得很不解,压低声音道,“不至于吧,姜之洋好歹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你的好基友啊,你们共事了那么多年,那么默契,怎么就把他开了?你可以先跟高子谕商量下,酌情处理吧。”
“这个是原则问题,没有什么可商量的,”纪均泽神色凝重,冷冷的说道,“他犯下这种大错,开除算是最轻的惩罚……”
“那他,从蕙兰出去后,会不会正好就去梵薇工作?到时候不是对蕙兰更不利吗?”
纪均泽又轻描淡写的说,“应该不会,根据保密协议,未来5年内他都不能从事同行的工作,除非自己创业。”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抢先说道,“所以真真,我叫你过来说这件事,就是告诉你,南屏晚钟的事已经解决,高子谕对你的误会也澄清,不必再有太大压力。”
“唉,这个不叫‘解决’吧。”我有些怅然的道,“梵薇得到了南屏晚钟的配方,现在首批产品试水这么成功,后续应该还在加量生产,到时候又是大赚一笔。他们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名品牌,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盗窃别人的知识产权、劳动成果,也真的太让人不齿了……”
纪均泽也附和着我感叹,“现在各行各业的,哪家赚的钱敢保证都是干净的?别再纠结南屏晚钟,把心思放在新的项目上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工作需要你采购这边来支持。”
“嗯,当然。”
聊了几句后,我又对纪均泽说道,“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他却不乐意了,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起来,声音多了点疲惫,“真真,你现在是不是很厌恶跟我相处?还是说不到几句话就想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忙,也没时间放在我身上,所以我也不打扰你了。”
“实话说,你跟高子谕现在是什么地步了?”他深眸紧锁着我,“你是打算彻底跟我一拍两散了?”
迎着他这锐利的眸光,我小心而又踟蹰的开口,“我们……应该不会再有……可能了。”
“你要分手?”他问。
“不算分手吧,我们压根就不算在一起过。”
他的脸色立刻沉下去,眼里含着些痛楚的成分,他注视着我,说得很直白,“许蔚真,你明明是爱着我的,不过才几个月时间,你就开始变脸?你……这么多变,我真的没法不怀疑你的虚荣、势力~是的,高子谕来了,不可否认他在你们女人看来魅力无穷,尤其是在你眼里,他比我好太多,况且他比我更会讨好你,所以你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他这些话,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吸了吸鼻子,赌气的回他,“是,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上了高子谕比你有钱比你帅,还比你对我好,所以要跟他了!我就是个虚荣而肤浅的女人……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一辈子为你心碎为你哭,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我扭头就走了,边走边抹泪,听到他在后面嘶哑的喊着我名字,也始终没回头。
但还没跨出实验室的门,忽然就听到“砰”一声闷响,我回头一看,纪均泽竟然晕倒在地!!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冲过去,看到他已完全休克,闭着眼睛,嘴唇苍白……
“均泽!!”我一边哭着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抱着他的头想扶他起来,无助的喊救命,外面的人听到都纷纷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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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均泽被送到了医院的急救室。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他救回来了,原来他是因为在闻香的过程中,吸收了一种有毒的香料入肺,导致中毒,简直听得人胆战心惊。
医院外都是围着他部门来探望的人,看他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就纷纷回公司去了。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
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那虚弱不已的样子,我实在心痛得不行,忙前忙后的帮他拿药,服侍各种检查……就算已经很晚了,也没舍得离开病房,打算继续熬夜照顾他一晚上。
“你到底是碰到什么香料了,怎么会有毒啊?”我在床边问他。
“别问,不想说。”他有气无力的说,对我态度挺冷的,还在为下午我在公司说的那番话而生气吧?
“……”
纪均泽对气味的研究可谓入了迷,不管是香的臭的,有毒的没毒的,他都会广泛的去闻,就希望在香水加入与众不同的味道。他实验室里有很多的香精或者香料,都是他自己或者托人在世界各地买回来的,所以他可能买到一种罕见的有毒天然香料,估计没发现,就这么遭殃了,他还真有点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你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麻烦你。”他颇有些负气的说。
知道他是说的是气话,我也没理他。因为实在不放心,我还是待在这儿继续守着他,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看着他输液,还去给他买了吃的。
快要到晚10点的时候,我也困的直打盹儿,看着他半梦半醒,我还是舍不得走,主要今天看到他晕倒的那一幕,实在太可怕,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个时候,我手机铃声忽然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毫无意外是高子谕打的。我按下接听键,很小声的道,“喂?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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