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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丑外扬(1 / 1)

早在夏语墨回到女生队伍里的时候,陆飞、夏子实和董冬梅就从窗口挪到了离舞台最近的角落里欣赏节目。看到夏语墨跳出错的时候,唯有陆飞察觉到舞蹈有所更改,忿忿地在台下嚷着“怎么改了”。

看到夏语墨跌了跤,几人想翻上台去扶,无奈舞台太高,左边的台阶又让候场的学生占满了,没想到自右边台阶而上的黄泽抢先一步扶起了夏语墨。

见有人自右而上,夏子实便也奔去右边台阶上了舞台。而陆飞使上了全身的蛮劲,竟一下子爬上了一米六多高的舞台,中途一横腿发现够不着台面进退两难的时候,咬牙吼着:“董冬梅,推我一把!”董冬梅人小力气大,一掌推在陆飞屁股上,把怒气腾腾的陆飞送上了舞台。

上了台的陆飞狼狈地从台面上爬起来,跑去夏语墨身旁一把推开了黄泽,那黄泽本就矮小,被他一推就退开了好几步。陆飞并不就此罢休,还龇着牙朝黄泽吼道:“你走开!”

大概是把胸中莫名的怒意全都移驾到了黄泽头上,黄泽本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去扶起夏语墨的,被他这么一唬,顿觉没趣,转身就走了。

夏子实从另一侧架起了夏语墨,夏语墨本就还微微烧着,经历了这一番之后,连呼出的气都似是滚烫的。两个男生想要将夏语墨扶下台时,只听她“唉”一声挪不动步子,原来是扭到了脚。

陆飞俯下身子,拉着夏语墨的手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背上,二话不说地背着她下了台。

夏语墨在他的背上惊慌失措地企图下来,陆飞轻轻一小跳,又将渐渐滑落的夏语墨颠上了自己的背。

夏子实和董冬梅跟随他们一起进了医务室。老师给夏语墨扭伤的脚踝敷了点冰块,说没什么要紧的。

“老师,她今天还发着烧呢,你给她量量。”陆飞提醒道。

老师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唉哟,这倒霉孩子。”

夏语墨咬着温度计,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而医务室的床舒服得很,她觉得此刻能睡一觉就再好不过了,便问老师是否可以。

“行啊,你安心睡吧。哦,你先把外套脱了,不然一会儿起床冷。”卫生老师是整个学校里难得温柔的老师。

夏语墨脱了外套仰面躺了下去,夏子实走过去替她盖了被子,轻声说道:“我放学后来接你。”

夏语墨朝他点点头:“你快回去吧。”

于是,夏子实小跑着走了,想必再不快走就要被他们的班主任察觉了。

夏子实刚走,卫生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惴惴不安的高卷卷。她嘟着涂满了润唇膏的小嘴,远远地望着夏语墨,一言不发。

陆飞一见到她便从床边跳了起来:“喂,你们没事瞎改什么动作啊?”每个字都跟重磅炸弹一样夹带着浓浓火药味投掷到听者的心里,日渐成熟后,他很少冲女生发脾气,即便是欺负她们也总是嬉笑着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如今他用上了这样少见的面目和语气,高卷卷吓了一跳,眼前立刻蒙上了雾气,她嘟着嘴回道:“你这么凶干什么啦!”

完全没有回答陆飞的问题,倒是让陆飞不得不消了一些怒意。他缓了一口气,控制了音量:“你就说吧,你们是不是改动作了?”

高卷卷红着眼,皱着眉头答道:“是,是又怎么样?”

“你看你们,害得夏语墨跳错了!还摔跤!”

“我们是临时改的!谁叫她……她当时不在场的。”

高卷卷的话在陆飞的耳朵里听来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到底是心思迟钝的男生,不能敏感地发觉其中的蹊跷。坐在一旁的董冬梅却毫不留情追问:“哼,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换,你不是故意的吗?”

高卷卷本就讨厌董冬梅,见她此刻不仅坐在夏语墨身旁还如此直接地戳穿了自己,心里更是厌恶她,冲她狠狠瞪了一眼:“要你管,轮不到f班的管我们a班!”

董冬梅本来也不喜欢高卷卷,她特别不喜欢高卷卷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被高卷卷这么一说,就更觉得不必给好脸色看了,于是满腹的粗话脏话毫不顾忌地朝着高卷卷喷薄而出了。董冬梅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活体《粗鄙俚语大全》,每一句都可以将高卷卷呛到血管爆裂。

果不其然,一向骄傲的高卷卷此刻已经满脸通红。董冬梅说的这么多话里还夹带着非常古老的方言,高卷卷只听懂了一半,而自己却连一句都讲不来,只能憋着眼泪任对方骂。

董冬梅骂起人来虽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却有一种不容打断的气场,她像极了骂街的老妇人,一丝不苟地倾卸着毕生积累的心血,那阵势,就连卫生老师都无法插嘴制止。

“董冬梅!你说够了没有!”高卷卷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转而朝陆飞看去,“我就是想让夏语墨出丑,谁叫她让我吃你的醋!”

陆飞见高卷卷被董冬梅骂得面红耳赤,早就有些不忍,又见她掉了眼泪,就再也不想多责备她什么了,现在冷不丁地听她这么一交代,他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他从来没有料想到女生的心思会这么奇妙,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高卷卷和夏语墨之间微妙的变化全因他而起,此刻高卷卷坦率承认更改舞蹈动作是蓄意为之,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和“吃醋”有关系,对了,到底哪门子的情绪算是“吃醋”?

所以,在那几秒的静默里,他发出了一个响亮的疑问词:“啊?”

一旁的卫生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又立马收回了笑容,朝他们摇手道:“别管我,你们继续。”她竟自顾自开启了青春剧场的看戏模式。

高卷卷哭得伤心,无暇理会这插曲,继续委屈地抱怨:“你‘啊’什么,你明明答应了要做我男朋友的……”说到这里,她更加伤心了。

陆飞终于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但他并不明白其中到底错了几分,便挠着头小心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你了,现在……现在我想收回我说的话。”

陆飞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传说真的感情会那么重,那么奇形怪状,有那么多面,也不知道在放下它时要用什么方式和姿态,要保护别人吗?要保护自己吗?甚至连它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都判断不清。大概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如此罢。好在他们都那么天真无知,好在他们尚且学不会绑架别人的思想,他们只是愿意把自己心里的东西坦白地搬到别人的视听里去。

“我不答应!”高卷卷噘着嘴吼道。

“啊??”陆飞认真地思考着高卷卷的一句“我不答应”,似乎又遇到了一个无解的大难题,深深地被困住了。

“你为什么不要做我男朋友了?”高卷卷又掉泪了。

“因为他喜欢夏语墨啊,你傻不傻。”董冬梅翻着白眼替陆飞答道,“傻子都看得出陆飞喜欢夏语墨嘛。”

陆飞被说得脸红,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开肠破肚”,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秘密轻而易举地取了出来,因此,他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地申辩道:“董冬梅,你可别瞎说啦。”

“不是吗?”董冬梅斜睨了他一眼,“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喜欢夏语墨嘛?你当我们瞎吗?”

陆飞瞪大了眼瞧着董冬梅那张“渊博”得可怕的脸,局促地站在那里,平日里的那张油嘴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他僵直了身子,极度在意却始终不敢朝身后躺在床上的夏语墨看去。

一旁看“剧”看得快要笑岔气的卫生老师实在憋不住,又一次扑哧笑出了声,她觉得自己在孩子们如此严肃的交涉过程中接二连三地以这种方式打断,实在算得上过分,于是,她尴尬地挥挥手缓解道:“好啦好啦,你们都别吵啦,你们看,夏语墨早就睡着了,再吵她就睡不好了。”说着,朝陆飞眨了眨眼,补充道:“你说是吧,陆飞。”

老师有意无意地逗弄着年少无知的男生,却照顾不了另一头伤心欲绝的女孩。

陆飞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到夏语墨果真侧着脑袋睡着了,她白皙的脸被热度烫得绯红,深色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静得像是一幅画。

他一下子卸走了所有莫名的情绪,安然地低声说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夏语墨缺席课堂的半天时间里,竟错过了许多好事情,老师发了好几张奖状下来,还宣布了有资格参加推荐考的幸运儿,其中有实力派种子选手夏语墨,也有走了狗屎运的陆飞。陆飞高兴极了,这推荐生的资格无疑是留在这座城市的一大保障。

与此同时,陆飞还拿到了两三张物理竞赛、奥数竞赛的奖状,夏语墨则收获了一张“诚信征文”的奖状。发奖状的时候,老师几乎是低着头以发卡牌的姿态发给了收获颇丰的学生们,对老师而言,他们深知大部分奖状不过是一部分专家摆个摊子收点报名费再自娱自乐地评比一番后的产物,学生们不明其里,便都会因此而书了,他地抽出信纸一瞧,果然如他所料。虽然这些情书的姿态已是可怜至极了,但陆飞仍是为此暗自不爽,将它们揉作一团,丢到了值日生的扫帚底下。

忽然,一只白里透着粉的手出现在了陆飞的视线里,那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虽然过分白皙,但一看便是男生的手。他抬起头来,见到了夏子实。

“你来啦。”

“嗯,我来给夏语墨收拾书包。”

“其实我已经给她收拾好了。”陆飞指了指自己收拾的成果。

夏子实低着头,不自然地流露出了一脸“家丑不可外扬”,一边叹息一边略带歉意地说:“我姐的书包……一向都是这风格的。”

“咳,”陆飞竟萌生出想要安慰对方的想法,“我就当没看见吧。”

夏子实尴尬笑了笑,把被强行塞进书包而“面目痛苦”的书本杂物们掏了出来,重新理整齐了再摆放进去。

“你去看过你姐没?她怎么样了?”陆飞问。

“卫生老师给她量体温呢,应该没事了。”

“走,我背她回家!”不等夏子实答应,陆飞就已经撇下夏子实和夏语墨的书包扬长而去了。

他推开医务室门的时候,夏语墨正坐在床沿穿外套,多亏早晨批了那一件外套,不然此刻她从被窝中出来也许有得受凉。

卫生老师正在收拾她自己的背包,她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夏语墨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陆飞,你可放心了吧?”

陆飞被说得脸红,他望着夏语墨一样羞红的脸,心快要跳出胸膛,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慌乱过,对他来说,即便是站在十几级的台阶上跟人比赛往下跳也不过是一咬牙的事情,此刻却连做任何一个动作也觉得别扭。

卫生室在学校的西侧,大白天的时候需要开着灯才显亮堂,而黄昏反倒是最明媚的时刻,整个屋子金灿灿的。夏语墨坐在床角的夕阳里,脸的半边是金色的,半边是灰蓝的,睫毛在夕阳里闪烁抖动着,因为是刚睡醒又在病中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怔怔地看着被老师说红了脸的陆飞——其实她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灰蓝色的轮廓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来自己与他总是这样“近在咫尺”。

夏语墨站了起来,受伤的脚踝肿胀疼痛,已经根本穿不了鞋子了。姗姗而来的夏子实刚要过去背夏语墨,却被陆飞一把拦住了:“你背不动她,她可沉了。”说完,他走到夏语墨跟前俯身让夏语墨趴到自己背上来。

夏语墨被说“沉”,假装怒气冲冲地在陆飞背上敲了一记,实际上她不介意被说“沉”,却介意陆飞来背她。

“你干嘛!你别不识好歹了,我背你肯定要比你弟背得稳。”陆飞假装有些生气,心却紧张得砰砰跳,先前在情急之下将夏语墨背到医务室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现在要再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不免想到了“肌肤之亲”一类的书面词语,他既愿意与夏语墨这样亲近,又似乎有些不愿意,一团乱的思绪连他自己也整理不清,只是能清楚地觉察到自己浑身升腾起来的燥热。

“原来这男生是你弟弟啊,怪不得从来没见到过。”卫生老师发起了助攻,“我……我还以为是……夏语墨,你该让陆飞背你,一会儿他背不动你了再叫你弟弟背。”

说完,卫生老师愉快地朝陆飞眨了眨眼。

夏语墨红着脸一把推开了陆飞,倔强地说道:“哼,还不如我自己跳回去。”

卫生老师摇着头,调侃道:“唉,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仇啊,我可没有见过你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孩儿呀。”

老师背起了包,绕到陆飞身后,双手搭在他高高的肩上,冲夏语墨说:“即便我天天呆在卫生室也知道,咱们陆飞是学校里的万人迷,现在万人迷主动请命,你还不答应?”

夏语墨偏偏是个倔姑娘,她毫不领情回道:“老师,那不如您就让他背您回家吧。”

“嘿,没大没小的。”老师自觉没趣地跺了跺脚,不过她并不为此生气,反倒觉得这些孩子可爱极了。

夏语墨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堵着自己的气,她暗自想着老师说的话——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仇啊,到底是什么冤仇?让她这样不客气地回绝陆飞的好意,凭陆飞弯腰候在那儿?哪来的什么冤仇啊,只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罢了。

她从陆飞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背到了肩上,挂在书包上的那串银饰在安静的黄昏里“悉索”作响。

“真不要我背?”陆飞挺直了身子,却执着地问。

夏语墨努力看向他背着阳光的脸,听着他真诚的语气,对自己刚才的一口回绝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用啦,我弟可以搀我走啊。”

“那明天早晨呢?明天这脚肯定要更肿的吧,我来接你好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真烦。”夏语墨有些男孩性子,几番否决之后再被提及就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烦人,抱怨之话就脱口而出了。

“那好吧。”陆飞终于松了口,又转头向卫生老师问道,“老师,有拐杖吗?”

陆飞提出的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若是没有拐杖,光靠夏子实一人扶着夏语墨跳回家,恐怕跳到天黑也未必回得了家。

老师给夏语墨找了一副拐杖,夏语墨拄着拐杖出了卫生室。陆飞从夏语墨肩上夺下了书包,又甩到了自己的肩头,他一路送夏语墨回家,每到一个路口,总是谎称自己家还在前面。只要夏语墨说一句“这明明是我家的方向”,他就要气急败坏地吼回一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家的方向”。两人一路吵闹,唯有夏子实相对安静地走在一旁。

不一会儿,三人走到了大路一侧的石阶旁,石阶之下就是通往姐弟两家的青石小路了。

“来,我背你下台阶吧。”陆飞张开了胳膊,意要拿走夏语墨的拐杖。

“让……让阿实背我。”

夏子实怕那两人再度吵起来,赶紧卸下了自己的书包交给陆飞,又俯下身将夏语墨背到背上,晃晃悠悠地下了台阶。三人走上了青石小路,路旁正在庭院里闲坐的老人关切地询问姐弟怎么了,向来不爱解释事由的夏语墨将夏子实当成了发言人,由夏子实来应付每一个投来问候的人。

三人走到家门口,夏子实已是气喘吁吁,他小心翼翼地将夏语墨放到了地上,又从陆飞手中接过了两人的书包和拐杖,爷爷奶奶听到两人不寻常的动静,一个从躺椅上坐直了身板,一个拎着菜刀走了出来。

“唉哟,墨墨,这是怎么了?”奶奶叫叫嚷嚷的,手里亮闪闪的菜刀还在滴着水。

“没事,”夏语墨无奈地挠挠头,她推了推夏子实,像是摁下了夏子实身上的说话开关,要夏子实来替她解释。

于是,夏子实又将事情的大概重复了一遍,当他提到“墨墨的同学也帮了忙”时,他伸手引爷爷奶奶朝门口看,却没想到门口早已没有了人影。

夏子实连忙蹦出门槛找寻陆飞,只瞧见门口那条小路的尽头飞奔着一个似是发了病的少年,一溜烟儿就蹿上了大路,消失不见了。

“他……他逃了。”夏子实站在门口呆呆地说道,“难道,这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意思吗?可我知道他叫陆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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